第一年,就以莫酒的名义买了一套不大但装潢温馨,交通便利的房子,然后两人就搬进去了。“姜暝,你口袋里装的什么,硌着我——嗯?亮晶晶,我——”莫酒双眼迷离地仰起头,伸手在姜暝口袋里摸出盒子,暴力一掰,拿出钻戒,眼睛微微一亮,一时没回过神来,便打算将钻戒往嘴里塞,准备咬一口。姜暝吓了一跳,没想到他开个门的功夫,她就乱动,将他藏在裤子口袋里的求婚戒指给掏出来了,还要往嘴里放。“别,这个不能吃!”
顾不得将莫酒放进房间了,姜暝抱着莫酒一块倒在了沙发上。他慌忙伸手将莫酒送到嘴边的戒指夺了过来。然后“嘶”地吸了口气,因为莫酒一口咬着他手指了。姜暝露出几分无奈的苦笑,伸手揉了揉她的下巴,莫酒一下痒得往后缩了缩脖子,牙关便也松开了他的手指。“呸,不好吃。”
蹲在莫酒身前,姜暝拿了湿纸巾给她擦脸擦手,然后又将人抱回了房间。“姜暝,刚刚,那是戒指!”
某位酒品一般的女士,刚被放下,忽然又从床上弹坐起来,她拽住了姜暝的皮带,眸子睁开,后知后觉地道。“嗯,是戒指,本来打算周末向你求婚的。”
姜暝便在她身侧坐下,解释道。一只小手朝他笔直地伸过来,手指晃了晃。“哦,那还不快戴上。”
哪怕喝醉了,莫酒也记得,她爱慕值还没收齐呢!赶紧将能走的流程都走了,努力冲一冲爱慕值,任务便完成在即了。“啊?”
姜暝觉得大概少有人求婚是这种情形下进行的吧?而且被求婚的这位醉醺醺地催流程,他不禁失笑,笑容明朗,和莫酒在一起后的每一天,他都要比昨天更阳光一些。小太阳就在他身边,他便一直能汲取能量。“就现在,求婚,我答应了。”
莫酒手都快自己递到姜暝手中的钻戒指环中了,姜暝忙收回,然后扶着莫酒的胳膊,在她身前单膝跪地。“小酒,我到现在也不能说给你这世上最好的一切,但我会竭尽全力付出我所能付出的一切。让你永远做你喜欢做的事,我会保护你,爱你,永远陪着你。你愿意……嫁给姜暝,给他一个家吗?”
莫酒打了个呵欠,手递了递,“愿意愿意,我急得很,快戴上!”
钻戒终于戴进去后,姜暝还来不及抱一下自己心爱的未婚妻,莫酒就往后一倒,秒睡。闪闪:孤僻少年姜暝,爱慕值+5,当前爱慕值为100,拯救任务完成,是否要离开这世界?好的你不说话,就当你不愿意了!于是,莫酒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在这个世界留下了。她将闪闪揍了一顿,但却没有多抗拒留下陪着姜暝。姜暝待她很好,她也认识了很多人,孙成和赵威还有赵威的女朋友,这群人都说是她的朋友,她想,嗯,就勉强收几个异世界限定小弟好了。友情,听起来怪陌生的,但好像也没那么差劲?……凌晨两点,姜暝惊醒,那心悸久久不能平复,他满额的冷汗,呼吸急促地喘了一阵。身侧,熟睡中的莫酒立时醒来,“怎么了?”
女人带着惺忪睡意的三个字,让男人终于找到踏实落地的安全感,他伸手将她揽到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间,闭了闭眼。“没有,做了个梦。”
“嗯?什么梦?”
“没什么,就是一个……没有你的噩梦。”
姜暝喉结滚了滚,那股冰冷绝望宛如亲身经历过一般,叫他想起都战栗。梦里,莫酒只是他的同班同学,他们没有交集,是到死都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而他没有在那个燥热的夏天被她拯救,他躺在地上,第一次萌生了杀了周旺财也杀了他自己的强烈念头。高考后,他听到他是状元,没有高兴,只是站在高高的阳台上,看着底下永远干净不了的巷子,听着男人骂骂咧咧又输钱的声音,想着他的人生是这么茫然和没有意义,便一跃,结束了他无趣的生命。摔下去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能感受到身体每一个细胞在挣扎着求救,但他却看着自己的血渗到地面,晕染模糊了视线,闭上了眼。如果有来世,他希望他笨一点,不用这么清醒而无望地活着,能有些麻烦让他像个普通人去困扰,让他不要年纪轻轻就枯萎掉落烂泥中。他忽然想到去学校填志愿的那天,莫酒忽然跑到天台上救人的事。“小酒,当初如果是我……我说,如果我们不熟的时候,是我站在天台上轻生……你会来救我吗?”
是的,他用的“救”,他的人生,是从遇到她开始,得到救赎的。莫酒本来眼睛都要闭上了,手无意识地拍着他的胸口,做着敷衍的安抚工作,闻言,猛地就睁开了眼。她盯着他的双眼,一瞬猜到,他梦到的,或许是他原本的命运。要是一开始,她会冷静漠然地当是个故事看了了之,但现在,她知道,那或许是平行世界的姜暝,无声绝望呐喊的结局。她不忍看,更不忍去设想。“不会。”
她双手搂着姜暝的脖子,语气带着斩钉截铁的冷静,“我们一定会认识、相熟,而你认识我以后,还要为我做这么多事,哪还有时间轻生?你肩上有要赚钱养我的重担,心上有照顾我一生的责任,背负着这些的人,不敢死,也不能死。”
听着妻子一如往昔的冷硬却一针见血的话,姜暝却骤然心口一松,释怀了。是啊,那就是个梦罢了,梦醒了,他还要给妻子做早饭、喊她起床,去上班赚钱,回家陪她散步逛超市,休假了就去旅行,拍很多的照片留念。他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他有了莫酒,便只恨朝夕太短,哪舍得寻短见?“睡吧,不然你早晨又要起不来了。”
哄着莫酒睡着,姜暝看着外头薄薄的夜色,唇角牵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夜再长,他有她,便总会一起等到破晓来临的新一天。——本世界完。(下个世界,小姜就没这么“温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