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手敲打着轮椅的把手,颇有一副买卖的姿态。宴青音腾出手,着急拉着他的手臂。
陆斟很抗拒,他拽着空余的那只把手,硬是凭着男儿的力气将宴青音按在轮椅上。
肩膀上被用力一按,宴青音不明觉厉就坐在那了。她侧着身子,扭头看着陆斟。
这男人怎么那么固执呢?明明都受伤了,还死要面子。宴青音撅着嘴巴,心里发着牢骚,面上却觉得很舒服。
她都不敢想,有朝一日,陆斟这么严肃的人会推着她逛医院草坪。
“哎!好巧啊!”
两架轮椅碰头,老奶奶看着站立的陆斟,一脸惊讶。
宴青音回过神后,红着脸不好意思。她扶着把手,站立起身子,“是啊,挺巧的。你这每天都陪着大爷转转?”
“对啊,人老了,待不住。”老奶奶笑着回应道。目光从宴青音身上转移到陆斟身上,好奇的指着他的腿。
宴青音一看,脸忙笑着解释,“你们误会了,他腿没事。我是看着他一直在病房不出来,就找了个轮椅推着他,强行带他出来透气。”
轮椅上的大爷一脸傲娇,听这话,将视线放在陆斟身上。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个遍,“妻子?”
显然是询问陆斟的。
目光碰撞在一起,陆斟看了一眼呆萌的宴青音,平静的蠕动着唇瓣,“不是。”
“女朋友?”大爷继续。
同样的回答,陆斟重复着。
连问两句都不是,大爷有些不高兴。打量着两个人的外貌,大爷激动的拍着把手,“现在不是也没事,很快就是了。”
等等!宴青音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抬起手臂,激动的在面前比划了一番,“大爷,你误会了,我们就是朋友,普通的男女朋友,不是你想的那个。”
大爷一脸不相信,宴青音像陆斟投去求助的眼神。
当事人之一的陆斟,并没有要继续解释下去的动作。
被人考究的目光在身上来回扫视着,宴青音急得团团转。蹲下身子,和大爷的视线平齐,“大爷,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我们真是纯洁的朋友关系,没其他感情的。”
同是一个锅上的蚂蚱,陆斟不但不解释,反而如看戏般的样子看着宴青音急得不得了。
“行了,我这上了年纪的人什么不懂。别觉得我老就眼花,我可看的清楚呢。你们啊,要不了多久就会在一起的。”大爷一片笃定。
连着一旁的老奶奶都附和的发出笑声,丝毫没有阻难大爷的‘口无遮拦’。
人远去,宴青音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动作。为何会觉得他们会在一起呢?
陆斟推着轮椅,停在她的后方,“上来吧。”
话落入耳内,宴青音腾的从地上站起来。转动着身子,双手叉腰,凶神恶煞盯着陆斟,“你刚刚为什么不解释?”
“为什么要解释。”陆斟一脸严肃。
胸口积压一口气,宴青音摊开双臂,反问道:“有误会难道不该解释吗?”
“既然都知道是误会,那更没必要解释。相信都人不管说什么都会相信,不信的人,说破天都不会信你的话。”陆斟讲诉着他的想法。
这些话呢,宴青音也觉得有道理。可又觉得哪哪都不对,难道任由误会一直错下去就好?
摸着下巴,她觉得陆斟这个人非常不对劲。一伸手将轮椅推到一边,离着他一拳的距离停下来,“你很不对劲!”
气息喷洒在脸颊上,陆斟感受着宴青音身体散发的香味,别扭的后腿一步。
宴青音就像是狗皮膏药似的,有后退就有前进,她一直让两个人距离保持不变。
“我累了,回去吧。”陆斟无处可逃后,跟个鸵鸟似的,转身临阵脱逃。
宴青音怔在原地,等着反应过来陆斟都已经走很远了。她跺着脚后跟,嘟囔道,“又来,你就会这一招。”
最近的他非常不对劲,以往遇到事情,陆斟要么就毒舌的还回来,要么就是那种文艺人的高冷,不搭理他。可现在,一遇到事情他就跑。快的跟个兔子似的,追都追不上。
气恼的追赶着,走了几步她注意到身后的轮椅,无奈的又转身拖着轮椅一起医院内走去。
陆斟先一步回到病房,他感受着面颊的滚烫,几步走进卫生间里。
“陈靖,轮椅给你了。”宴青音走进医生办公室,发现还有护士,她一脸抱歉,“东西放在这我不打扰你工作了。”
“没事。”陈靖站起身子,把手里的病历交给护士,口头上叮嘱了几句后,便让护士离开了。
宴青音和护士有过几次交道,临走时两人还打了个招呼。
“这么快就用完了?”陈靖看着轮椅,从办公桌里面走出来。
宴青音气还没消,听到陈靖的询问,就像是找到了爆发的出口,嘴巴嘟嘟不带停歇。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傲娇无理的人,还是作家呢,根本就和作家气质不搭边。我辛辛苦苦为了他,他呢,还丢下我自己跑了……”
陈靖将来龙去脉听明白后,面上露出笑容,“阿斟真的这样?”
“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在说谎?”宴青音手臂顺着腋下比划到大腿。
陈靖不得不信,所说的这一幕,好像已经很久都没见过了。自从他不能再医学上面发挥天赋后,陆斟就是冷冰冰的,不知道人情世故。
他抬头目光深邃的盯着宴青音,一副要话要说的样子。
“你怎么了?”宴青音一脸慌乱,不会是因为她刚刚说了陆斟的坏话,作为朋友的陈靖听不进去了?
哎呀,真傻,她怎么就这么透彻的说了这么多呢。宴青音肠子都毁青了,尴尬的耷拉着脑袋。
“我想请你帮个忙。”陈靖开口道。
宴青音迅速抬起脑袋,震惊追问道:“你请我帮忙?”
她能帮什么?
陈靖看了一眼门外,“阿斟之前是医生你应该知道吧。”
他之前给冯圆圆说过,她们关系这么好,想必她也会知道。
“然后呢?”宴青音迫切追问道。
陈靖叹了一口气,忧思重重“上一次的经历他沉沦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一次他的手腕再次受到重创,我很怕他会和上次一样。因为要亲近,我的话他未必去说,也不在我面前表现出自己的难过。可你不一样,他在你面前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