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一夜的论文,宴青音头次因为学习熬到深夜。睡了几个小时,迷迷糊糊被手机铃声吵醒。
“喂。”一半的脸颊贴在枕头上,宴青音懒洋洋的将手机贴在脸上。
“你还在睡觉!”
一声怒吼,脑袋瞬间清醒过来。宴青音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揉着耳朵。眯着眼睛,窥探着屏幕。
“老宴,你好吵欸。”宴青音抱怨着,扯着被子蒙在脸上。
电话旁的老何听不下去,伸着手,追要着电话,“给我。”
“音音,你妈要和你说话。”老宴好心提醒一声。
话刚出,宴青音还没来得及阻难,熟悉的声音从电话对面传来。
“这都第几周了,你真把自己当做出国留学了?”老何反讽道。
老宴捂着嘴巴,在一旁偷笑着。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宴青音蜷缩着身子,撅着嘴巴,“一大早,你们怎么了?”
她也没在外面惹是生非啊。
老何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扯着电话线,翘着二郎腿,“赶紧收拾回来,要不然这个月的生活费就别想拿到手。”
又来了。宴青音无力的回应着,“好,我知道了。”
次次都是这样,两个人一有事就拿生活费威胁。总有一天,她不会在被钱威胁。
电话被挂断,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心里胆战心惊的不敢熟睡,挣扎一番,不情愿的起床。
收拾好后,她才发现目前才七点不到。果然,上了年纪的人都睡不着。
离开时,她们还都在睡觉,宴青音在群里留下她的去向。
乘坐着公交车,因为时间还早,车上也没什么人。宴青音取出耳机,只戴了一只耳朵。双手护在胸前,合眼小憩。
从学校到小区,中途要过六站,不堵车的情况下,半个小时就到了。
第一站,公交车后面跟着一辆宝马。没一站,宝马都在后面紧跟,不变道。
“人名路到了!”
车里响起提示音,宴青音本能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窗外,快速从座位上走到后门。
公交车离开,宴青音站在站台上看着对面的小区。
好像从开学到现在,她都没回去过了。这次,什么事情着急招呼她回去?带着疑惑,宴青音从马路这边走到对面。
“小姐姐,好巧哟。”
一堵人肉墙挡在胸前,宴青音仰头查看。
“陆子沛?”她惊呼道。
面前站着的是她昨日八卦的对象,也就是陆斟同父异母的弟弟陆子沛。他怎么又阴魂不散的出现在面前?
“小姐姐,你看着我怎么不开心?”陆子沛语气洋溢着可爱。
没有喜爱,只有厌恶。宴青音受不了他阴阳怪气的样子,冷淡的催促道:“你要说什么抓紧说,我着急回家没功夫和你扯东扯西。”
“姐姐,别这么凶巴巴的,容易老的。”陆子沛伸手触碰她的脸。
像是被电了似的,宴青音跳的老高。她无情的拍打着陆子沛的手背,“是话就说话,动手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陆子沛像被点中了笑穴,因为她的话,身体来回摇晃着。
脑子没问题吧?宴青音产生质疑,胆怯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害怕我?”陆子沛笑够后,变得格外认真。
他阴晴不定的态度,让宴青音更加确信内心的猜测。得找机会离开,心里嘀咕着。
小区门口人来人往,不少一栋楼的熟人从身边路过。
“音音。”怕什么来什么,只见对门的张阿姨拿着菜篮子走过来。
宴青音敷衍的笑着,“张阿姨,你出门买菜?”
“对啊,家里没蔬菜了。”一边回着话,张阿姨还不忘打量宴青音身边的陆子沛,“音音,男朋友?”
果不其然,她看着她那八卦的神色,就知道张阿姨下句话会是什么。宴青音摇晃着脑袋,大力的拍打着陆子沛的肩膀,“朋友的弟弟,碰巧在这碰到了。”
“小伙子挺帅气。”张阿姨夸赞道。
陆子沛唇角往上一勾,在清澈的笑容中,更加迷人,“阿姨你也很漂亮。”
“哎哟。”张阿姨娇羞的捂着嘴巴,“这小伙子不得了嘞,嘴巴甜死人嘞。”
一激动,张阿姨上海话都说出来了。
晚了,宴青音只觉得不出半个小时,小区里都会知道她和一个男人在小区门口说话的事情了。
大步走上前,捧着张阿姨的手臂,“张阿姨,你不去买菜了?一会儿市场的新鲜菜该抢光了。”
“哎哟!”张阿姨又是一声叫喊,扑腾着手臂,着急离开,“小伙子,下次见。”
“好。”陆子沛回应着。
从张阿姨的背影中收回目光,宴青音冷眼瞪着陆子沛,“好什么好,很熟吗就叫这么甜?”
他还真是人来熟,啥话都让他给说了。
“要不要尝尝?”陆子沛往前,有意靠近着宴青音。
话里带着话,宴青音瞬间明白他什么意思。手掌紧握,做着拳头状的挥打上去,“变态!臭流氓!”
又打又叫,引来了不少人的观望。
早上小区里的人比较活跃,这么一闹腾,熟人都看到了她疯癫的一幕。
“放你一马,不和你一般见识。”宴青音整理着袖摆,没好气的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一耽搁就是半个小时,宴青音自知一会儿又少不了一顿啰嗦。
陆子沛摸着胸口被打的地方,面带微笑。他早上路过学校,恰巧看着宴青音坐上公交车。心里作祟,他便开车跟到这里。
收回目光,陆子沛驱车离开。
“门是开的。”宴青音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手指在胸口上比划着,默哀一分钟。蹑手蹑脚的推开门,先将脑袋伸进去。
“妈?”
“爸?”
各自唤了一声,没一个人回应她。
不在家里?宴青音大胆的猜测着,推门进去。还没脱下一只鞋,面前一道人影。
“吓死我了。”宴青音护着胸口,踉跄了一步。
老宴像是根柱子,冷不丁的站在那。一点声音没有,跟飘过来一样。
“做亏心事了?”
“才没有,你一点声音没有,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吗?”
老宴听着宴青音理直气壮的反驳,摸着下巴,“你有问题。”
“都说了没有。”宴青音回绝着,蹲下身子,下意识的躲避着老宴的打量。
宴青音二十多年都是在老宴眼皮子下张大的,她的小举动从未逃过老宴的发眼。
“赶紧的,别等着上家法。”老宴威逼利诱。
仰着脑袋,宴青音抗拒不从,“啥时候还有家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