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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 如果说我是被逼的,您信吗(1 / 1)

四女满心期待了一天,自然是极度失望,好在听说大婚在即,心中难免窃喜,王玥嘟着嘴道:“好吧,不过大婚之后,你可得天天陪着我们!”

岳发祥表面答应的爽快,心中却有些黯然,那时候金国也该来信了,能陪你们几天就不错了。王玥四女其实也是嘴上说说,郎君身为大宋宰辅,怎么可能天天相陪?连续两天完颜如玉都是独饮买醉,如今见岳发祥率四女来陪,大喜过望之余,酒量也是猛增,只不过眼中的忧郁之色怎么也排除不掉。第二天早朝,岳发祥的提案上有赵昚同意,下有赵鼎将程元之朱伯言等人搞定,自然毫不费力,轻松通过。拿到圣旨,岳发祥又应付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大事,便告罪出宫,带上张九成直奔军器监。军器监现在人人都是戴罪之身,听岳发祥来到,全部战战兢兢地随着公输通出门拜迎。等到岳发祥宣读完圣旨,军器监一众喜忧参半,喜的是以后这位左相大人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有他照拂,想来戴罪立功之说不会有假;忧的是这位左相大人奇思妙想甚多,以后怕是没什么轻松日子可过。岳发祥自然不会理他们乱七八糟的念头,拉过张九成,让他们拜见新监正。公输通等人虽不认识张九成,但张九成术数方面名声很大,大部分人也都有耳闻,虽然个别也有不服气的,想着日后有机会定要考校一番,但当着岳发祥的面可不敢造次,恭恭敬敬地跪拜行礼。场面虚礼之后,岳发祥直接道:“看公输少监胸有成竹,想必本相交代的事情已然完成了吧?”

公输通颇有些骄傲地道:“幸不辱命,在我等通力合作之下,终于做出了成品,今早才完成测试!”

岳发祥点点头,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张九成会意,“岳相要亲自测试,只有过了岳相的关,才算真正把差事做好!”

公输通骄傲之色马上又变为惶恐,赶忙让人去取成品。军器监作为研发武器之地,试验场自然不可或缺,有试验弓箭性能的,有试验炸药功效的,还有一些近战武器实验室,应有尽有。公输通恭恭敬敬地把单手弩和双手弩递给岳发祥,解释道:“这基本都是按照岳相图纸所制,但在微小地方,我们自作主张,略作了修改,还望岳相恕罪!”

岳发祥接过来一看,木质表面还未上漆,可以清晰地看到木头碴子,但手握处甚是光滑,显是精心打磨过的,公输通说的修改之处,都在外形上,一些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的齐整之处,基本被做成了倒角,显得很是圆润。岳发祥赞道:“公输少监果然是大家,不墨守成规,灵活变通,未来必成一代巨匠!”

公输通脸色胀红,赶忙谦让。岳发祥一边说话,一边把双弩的里外查看了个仔细,都是在箭匣里放十支弩箭,都可自动填补,只是双手弩的外形比单手弩大了将近一倍。三十丈和五十丈开外,早已备好了身着皮甲的草人,岳发祥将双弩各试了上百支箭,这才让人把草人搬过来,亲自查看。但见每支箭都能透过皮甲一寸有余,脸上这才露出满意之色。转头向着公输通道:“你们试过射出多少支之后,力道会减弱吗?”

公输通心中一凛,肃然道:“成品太少,我们每样拿出一个试过,三百支后开始减弱,五百支左右机括再无作用!”

岳发祥点点头,“你们三日之内就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那个老唐呢?”

公输通有些难为情,“我们几个还能轮着睡会儿,老唐连续三天都没合眼,今早试验成功才去睡的,要不我派人去叫他过来?”

岳发祥摇头道:“他此次居功至伟,哪里能随便喊醒他?我们去瞧瞧他,要是还在睡觉,就不打扰他了。”

可众人找到老唐的休息之处,却并未发现老唐的身影,公输通挠挠头,不明所以,只好把负责起居的侍从叫过来询问。那侍从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一边哆嗦一边结结巴巴颠三倒四地说了半天,众人这才明白,唐大匠回来休息了一会儿,便又出去了,具体到了哪里,他也不是很清楚。公输通见这么简单的几句话,被这个侍从浪费这么多时间,怕岳发祥生气,连声致歉。岳发祥现在心情正好,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可心中却越发奇怪,这唐大匠累成这样,还能干嘛去呢?军器监占地极大,一时三刻间也未必能找到唐大匠,公输通先请岳发祥到客厅中稍坐,然后派人去慢慢寻找。岳发祥也不闲着,直接手书一封,让张九成按照流程,先将单双弩的研发成果上报皇上,再提请兵部核验,然后直接开始规模化生产,务必在一月之内加工出一万单手弩,五千双手弩。张九成虽没当过什么大官,但朝廷办事流程却是极熟,虽是第一天上任,但也不见生涩。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得门外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岳相到了也不早和我说,耽误了国家大事,你们负的起责吗?”

岳发祥一听就是老唐到了,慌忙起身,出门迎接。老唐还未进门,就见岳发祥迎了出来,纳头便拜。岳发祥哪里能让他拜倒,伸手相扶,纵然老唐日日打铁,膂力不弱,也没能挣过岳发祥的手掌心,只好顺势起身。岳发祥笑道:“唐大匠,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焉能拜我?还请你受我一拜!”

话音未落,便拜了下去,众人大惊,老唐更是想拜倒还礼,哪料到双手被岳发祥抓住,浑身动弹不得,只好直挺挺地受了岳发祥一拜。老唐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只是眼中含泪,口中喃喃道:“岳相,这如何使得?您可折煞我了!”

岳发祥站起身后,牵着老唐的手,向着众人朗声道:“本相这一拜,固然是拜老唐,也拜的是你们军器监所有人,你们能在三日内研发出单手弩和双手弩,可知能杀多少金兵?可知能救多少我大宋将士?所以,我这一拜,你们受得起!日后你们谁能研发出更好的武器装备,我都会亲自跪拜!”

公输通等人热泪盈眶,一齐拜倒,就连老唐也死命挣脱岳发祥的手,拜倒在地。公输通颤声道:“能得岳相褒奖,能受岳相一拜,我等愿肝脑涂地,以死效命!”

岳发祥赶忙让众人起身,但人人长跪不起,无奈之下,只好挨个扶起,逐一勉励。公输通又道:“没有您的图纸和淬炼钢铁之法,我们军器监也无法造出双弩,要说功劳,您当首功才是!如今却全成了我军器监的功劳,我等受之有愧啊!”

岳发祥却摇摇头,“我身为当朝宰辅,为国分忧,乃是本分,有何功劳可言?”

又转头向老唐道:“唐大匠,你三日都未合眼,怎么不好好休息?你为何事担忧呢?”

老唐有些惭愧,赧颜一笑,“年龄大了,少睡一会儿没关系的。我只是突然想到,您这种机括之法,用处极大,很多地方都用得上,我就起来一边走一边想,连自己都不知道走到哪里了,要不是有人来找,我估计都能把自己走丢了。”

众人听他说的有趣,都笑了起来。岳发祥心中一动,问道:“你们哪位负责火药制作?”

人丛中走出一人,头发胡须散乱,脸色赤红,衣服也是穿的歪歪扭扭,粗声粗气地道:“在下雷一鸣,见过岳相。”

岳发祥道:“本相有一火器制作之法,恰好要用到钢铁机括和火药,我便给你们二位讲讲,别人想听也可以。”

老唐和雷一鸣大喜,公输通等人也不甘落后,于是便开了一堂讲座。岳发祥在课上仔细把“地雷”制造和火药如何提纯之法讲了出来,最后肃然道:“火器制作,危险性极大,诸位一定要以保护自己为第一要务,切记!切记!”

军器监众人早已听得如痴如醉,刚一下课,便做了鸟兽散,各回各屋去做研究去了,再也没人理会岳发祥。岳发祥无奈地摇摇头,不过心中很是欣慰,科学家嘛,不就是这个样子?这堂课整整花了一个时辰,岳发祥眼瞅着日已西斜,让张九成好好待着,自己着急忙慌地往回赶去。刚进府门,岳兵就埋怨道:“你知道今天老爷要来,还这么晚回来?老爷现在书房等你,你可小心着点。”

岳发祥心下奇怪,但急着见父亲,无暇多问,一溜烟赶到了书房。直接推门而入,就见父亲一脸肃穆地端坐于椅上,岳发祥心中欣喜,跪了下去,“孩儿拜见父亲。”

岳飞嗯了一声,并未说话,岳发祥正想起身,岳飞平和而威严的声音响起,“我让你起来了吗?”

岳发祥慌忙跪好,低着头道:“不知孩儿做错了何事,还请父亲明示!”

岳飞冷冷地道:“你与未婚妻妾还未大婚就同屋而居,算不算错事?”

岳发祥心中暗骂,谁这么嘴快?可还是仰起小脸,委屈道:“如果孩儿说是被逼的,您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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