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空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人群顿时散去，就连原本听的入神的人们也被冰冷的雨滴拍醒，撩起衣摆纷纷离去，只留下石毅站在原地听着面前小僧口中的“佛法”。
雨下越大，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摊贩们也都收拾了东西回家，整条街之余石毅和小僧二人面对面，眼对眼。
“……阿弥陀佛！”
随着最后一声佛号落下，小僧终于结束了讲佛，也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看着座下的石毅眼中露出一丝欣喜。
“阿弥陀佛，贫僧了境，敢问施主姓名？”
抖了抖身上沉重的袈裟，了境双手合十，向石毅问道。
“石毅。”
“施主可是听懂了我讲述的佛法？”
“半懂。”
“施主，敢问何为半懂？”
“高僧还是和我去茶楼商谈吧，这不还淋着呢嘛。”
说完，石毅便朝着街旁的酒楼走去，而小僧见状也连忙走下高台，跟了上去。
招呼着小二开了间雅间，要了壶最好的茶叶，石毅便和这小僧两人相对而坐。
“了境和尚，你可知我为何说半懂而非懂或不懂？”
“贫僧不知，请施主解惑！”
“你口中所言，佛法有大乘小乘之分，大乘为上小乘为下。在我看来，你这两种，都是小乘。”
了境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忿的神情，似乎对石毅所言不甚认可，但他并未出言，而是继续听石毅往下说。
“在我看来，小乘即为成善成德必成佛，大乘为成善成德不成佛，你可懂我意思？”
了境听闻石毅的话，脸上的不忿消失，反而一脸认真的思考起石毅的话。石毅继续说道：
“既分高下，又何来大？既不包容，又何来大？大者，无限也，小者，有限也。”
了境听了这句，额头冒出一滴滴冷汗，似乎非常挣扎。
突然，了境抬起头看着石毅，眼神中露出坚定的神色。
“施主，小僧明白了，佛法并无大小，也无高下，一切只在人心大小！”
石毅看着眼前的僧人笑了，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笑容。
“喝茶喝茶！”
端起茶杯，两人开怀畅饮。
“了境，你既然云游四海，路行八荒，可愿与我一起游历？你传你的佛，我修我的道。”
“石毅，我之路途，艰难困苦，你潇洒自由，怕是受不了此中寂寞啊。”
“哈哈哈，小和尚你莫要小瞧了我，我石毅也是苦修之人，如何吃不得苦。”
石毅说起谎来是脸不红心不跳，眼前的了境被石毅纯熟的演技骗的一愣一愣的。
为什么石毅非要和这小僧一起呢，那是因为在见到这僧人的第一眼，石毅就认出了他的身份，他必然是金蝉子转世，唐僧的前世。
虽然袈裟破旧，但他清秀的脸庞和出尘入画的气质，和石毅脑海中的唐僧是一模一样。
这等风采，又岂是凡僧可以拥有的。
但如今到底是第几世石毅就不清楚了，毕竟唐僧取经前整整要经历九世，才能在第十世成为唐僧。
“了境和尚，我游历途中听闻南瞻部洲有座两界山，那附近有一地，人妖和谐相处，互相生活在一起。”
“莫要逗我开心，人妖殊途，怎可能和谐相处？”
“你如不信，咱俩去看看就知道了。”
“也罢，那就去看看。”
就这样，了境被石毅忽悠着往荒周遗地赶去，既然荒周遗地已经暴露在佛教的眼里了，就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而且石毅现如今拥有造化之体，刻意隐藏下相信也没人能识破，总不能如来亲自下场关注这种事情吧。
石毅估计最多也就是到时候，佛教随便派个人指引了境西行就完事了。
十世取经，必然只能有最后一次才能成功，所以这前面的过程，重要吗？
只要不到西天，哪怕是死在大雷音寺门口，不也还是没到嘛。
两人一路往两界山走去，途中经历过不知多少座城池，每经过一处，了境就要进去讲经七天，这让两人的路途变得格外漫长。
整整两年，石毅陪着了境不知讲了多少次经，终于看见了两界山的影子。
只不过，虽然两界山目前的煞气已经淡了很多，但依旧是人畜不过的状态。
以石毅的修为，要过两界山已经完全不是问题，但了境还是凡人，本以为了境通过不了二人就只能绕路。
但没想到了境走进两界山范围之后，狂暴的煞气一点也没出现，就连石毅身旁也无半点煞气的影子。
就这样，石毅陪着了境直接来到了两界山下，见到了那个曾经顶天立地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只不过此时的孙悟空，眼神无光，就这样静静的被压在山下，就连石毅二人走到面前都没察觉。
“石毅，快来看，这山中竟然长了只猴儿！”
了境显然是没见过这种场景，跑到孙悟空面前大呼惊奇。
随着了境的声音，孙悟空低着的头缓缓抬了起来，显然是被了境吵到了。
“该死的秃驴，你孙爷爷我才不是长在山里！”
“哎呀！这猴子还会说话？”
了境被孙悟空吓了一跳，连忙躲到石毅身后，露出一颗光头偷偷看着孙悟空。
“哈哈哈你这秃驴，也未免太没见识了，你学学你身边那小子。”
石毅看着孙悟空眼神复杂，一言不发，反倒是了境来了兴致。他倒也不怕，上前和孙悟空侃侃而谈。
“猴子，你怎么长到山里了？”
“再说一遍，我这不是长在山里！我是被人暗算才被压在这山下的！”
“哦，长在山里一定很难受吧？你吃什么呢？”
……
孙悟空闻言脸色瞬间暗了下来，不再言语，石毅知道了境这是戳在孙悟空心窝子上了。
被压在山下的五百年，孙悟空日日铜汁铁丸，这让本就馋嘴的孙悟空一定难受极了。
“猴子，我摘颗桃子给你吧，这桃树怎么长这儿了！”
了境看着孙悟空面前他却够不着的桃树说道，随即跑过去摘了一堆桃子放在孙悟空面前。
“嘿嘿，谢谢小和尚了，你不像那如来，两面三刀，心黑如墨！”
“阿弥陀佛，猴子不许对佛祖不敬，再说这桃子我就抱走了！”
“好好好，俺老孙不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