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言捂她的嘴：“别说，这事过去了，我不好好的吗？”
春喜却哭道：“可奴婢差点害死了您，奴婢罪不可恕。”
“不可恕个毛线啊，起来，你与我是什么关系？只是主仆吗？起来，以后再不许提这件事，走，我们去看紫竹。”
默言道。春喜拗不过，只好陪着，一出门就见程明秀歪靠在门框边上：“你就不能老实点多在床上歇息歇息么？热孝之中，你这婚事又推迟了，再过半年，不知又会发生什么，关心关心你自个儿吧，想想你现在以什么身份呆在侯府里。”
可默言还是不想让紫竹死，前世受的教育深入骨髓，那是道德底线，自己不会碰，也不希望秦承颂碰，只有生而慈悲的人，才更值得她爱。刚出正堂，就撞见秦承颂：“你起来了？要去哪儿？”
默言见他眼睑下一片乌黑，不由心疼：“你用过晚膳没？”
“在宫里胡乱吃了点，刚从娘娘那处来，你的毒可清干净了。”
默言点头，姜太医熬的汤药效果不错，她感觉好多了，还好中毒时间不长，没有伤及内腑，只是肺部还有点不舒服，她给自己煮了清肺去毒汤，服过之后好多了。“那去娘娘那儿坐坐。”
秦承颂道：“府里的事，要分派一下，娘娘的意思是，让你我在热孝中成亲，你好成为名正言顺的侯府嫡长媳，以后才好管家。”
“不是有越夫人吗？我不想管家。”
默言小声嘟嚷。荣妃坐在正堂，越夫人跪在跟前，脸色很难看，秦孝玉很急的样子。秦承颂与默言进去时，就见到这番场景，默言上前行礼，荣妃道：“快起来，都是自家人，不用多礼。”
默言想扶起越夫人，越夫人看了荣妃一眼，摇头。“默言，你身子不好，过来，陪本宫坐。”
默言依言过去，荣妃便说起侯夫人丧礼之事，说到顾家人：“你祖父，祖母都来了，你伯母也来了，顾老夫人要去看望你，是本宫说你要静养，不能被打扰，这才走了。”
顾家人来过了吗？知言知道么？“对了，顾四娘子在府里住着吧，她的婚事是不是还没定下？”
荣妃道。默言点头：“臣妇也正为这事愁呢，这个人家，不好找啊。”
“你祖母求到本宫这儿了，本宫也很喜欢她，对了，四娘子今年多大？”
“十七了。”
默言道：“她比臣妇小三岁。”
“你觉得阿昱怎么样？”
荣妃道。默言大惊：“诩亲王？他才十四岁啊。”
“女大三抱金砖，没什么不好的，再说了，过完年阿昱就十五了，也到了大婚的年纪。”
荣妃道。默言摇头：“不可，万万不可，贵妃娘娘不会同意的，知言性子太过绵软率真，不适合进宫。”
荣妃点头道：“也是，是本宫想得不够周到，那还有谁家？你看得上谁家，本宫为你做主。”
“娘娘。”
秦承颂不悦：“议亲的是顾四娘子，不是默言。”
荣妃瞪他：“是，本宫打算给默言再配户人家，不要你了。”
秦承颂回瞪她，拉顾默言走。“又生气，还跟小时候一样。”
他们拉家常，越夫人大冷天跪着摇摇晃晃，快支撑不住，秦孝玉又担心又着急，却不敢言。“娘娘……”默言知道荣妃定然不喜欢越夫人。荣妃果然抬手：“你下去吧，本宫好好想想，给你妹妹寻个好婆家。”
这是要赶人的意思。默言只好退下，秦承颂与他一同往外走，出门后，默言瞪了秦承颂一眼。“我也没办法，姐姐就这脾气。”
“可越夫人毕竟也年纪大了，她膝盖不好，不能久跪。”
秦承颂叹了口气道：“姐姐此生最恨的便是越氏母子，母亲待我不好，待她却是极疼爱的，小的时候，母亲会常常在姐姐跟前骂越夫人，姐姐将母亲的痛，和她自己所受的痛苦全怪罪到越夫人身上。”
“可也不全是越夫人的错啊，侯爷，夫人，都有错。”
默言道：“命运如此。”
“姐姐小时候过得也不好，母亲发脾气时，虽不会打骂她，但就象有人天天在你跟前发泄负面情绪，天天阴云密布，母亲随时会崩溃，姐姐的日子又怎么能过得好，又加之父亲常常呆在越氏那边，姐姐想见一面都难……”“当年送姐姐入宫，也是父亲的意思，后来听说是越夫人怂恿的。”
“真是越夫人建议的吗？”
默言讶然道。秦承颂点头：“母亲坚持称是的，后来我调查过，确实如此。”
一个建议害了荣妃一辈子，难怪她恨。“可侯爷也要负很大责任，送女儿进宫当皇妃，对家族好，却没想过女儿会不会幸福。”
默言道。“就算如此，父亲母亲都死了，她能找谁宣泄？何况从小母亲就向她灌输越夫人就是个恶女人，这种恨意根深蒂固，娘娘早就要找机会报复了，何况，这种程度的报复，算不得什么，让越夫人受受也好，等娘娘出了气，自然就会好些。”
长顺过来：“爷，有眉目了。”
默言愣住：“什么有眉目了。”
“是何人？”
秦承颂问道。“是二爷。”
长顺道。“秦承赞？她亲口说的？”
“是，属下只让人打了十板子，她就招了。”
长顺道。“谁招了？”
默言急了：“是紫竹？”
长顺低头不敢看她。默言怒道：“她是个孕妇，不能受刑。”
说着便往前跑。紫竹趴在床上，一身血污。默言回头狠狠瞪秦承颂一眼：“你可真是……”忙探紫竹的脉，还好，孩子还在，没流产。“我只是打断了她的腿。”
秦承颂道。“她……”“敢伤我的人，这还是轻的。”
秦承颂冷声道。紫竹大气不敢出，挣扎着要下来，被默言按住，她还是战兢兢道：“奴婢……该死。”
“你确实该死。”
秦承颂道：“来人，将她打死，送乱葬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