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为何从小就在王府长大?难道是……童养媳?”
默言大为吃惊。世子妃瞪她一眼,也不难为情:“是自小就订下的婚约,如何?不可以吗?瞧你这促狭样儿,还想不想听了?”
默言忙点头:“想想想,真是羡慕殿下,与世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长大后能得偿所愿琴瑟和鸣。”
世子妃笑得婉丽柔和:“我与他……其实也算不得琴瑟和鸣,性格差异很大,不过,他喜欢的我虽不喜欢,却从不打扰他的喜欢,我喜欢的他不爱,但也由着我,算是相互尊重吧,他是冷性情的人,我呢,你也看到了,就是这爽直又有点任性,他常看见我就摇头叹气,但我真闯了祸,每次都是他来解决担当,而他若有为难之处,我也会尽力分忧,我们……唉,成亲十几年了,老夫老妻,没吵过,他也从未象其他人的相公那般哄过我,半句甜言蜜语都未有过,可他若去了外地,定是会为我寻个我喜欢的礼物来,我会在他看公文到深夜时,亲手熬锅补汤送过去,没有多少话,却只要知道对方在,就会心安。”
默言羡慕到不行:“这才是夫妻相处之道啊,受教了。”
哪里能寻到志同道合的爱人,许多夫妻爱好脾气都不相同,理想志向也不相同,但他们在一起却能彼此关爱付出,彼此尊重,相敬相爱。可笑有些人总爱寻志同道合的伴侣,殊不知,志同道合的不是爱人,是同志战友,夫妻嘛,当然要性格不同才相互有吸引力。就比如自己与秦承颂,他那么暴躁又冷情的一个人,自己呢?有点傲娇任性,有点小机灵,爱撒娇爱哭鼻子,他行事果决,自己呢,太容易心软……“你与秦大人感情也很好吧?”
默言脸微红,点头:“嗯,这一世,他就是我的归宿,有他,眼里再看不见旁人。”
世子妃笑着拍她的手:“你又扯开话题,我说到哪儿了?”
“姜嬷嬷。”
“是了,你知道王爷是怎么过世的吗?”
默言皱眉:“好象是……对了,也是肺病,那年我……”想起那年自己能逃出顾家去寻秦孝玉正是因为恭亲王殁,大家都很震惊,因为恭亲王还算年轻,才四十多岁,却得了绝症不治而亡,一时没人管她……“是啊,也是肺病,当年侍疾的就是姜嬷嬷,王爷怕传染王妃,也象如今的王妃把小王爷挡在外头一样,把王妃挡在外头,直到过世,都没能再见一面。”
“那姜嬷嬷为何没有被传染?”
“不知道,反正她就是没被感染,听说她很忠心,依不解带的服侍,王爷死后不久,他丈夫也过世了,王妃感念她在亡夫病亡前的忠心,加之她本就是个性子懦弱懒怠管家的人,王府的大权几乎都掌在了姜嬷嬷手上,且她丈夫同帐房,对王府的收支也了如指掌,还很疼爱小王爷,把小王爷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在王府,她的地位,又岂是你一个初次见面的外人能憾动的?”
原来如此。“她丈夫……得了什么病?为何突然也死了,应该年纪也不大吧。”
“这事说来蹊跷,王府里没传出什么太多有用的信息,不过,大抵是暴病,至于什么病,那就不得而知了。”
“那她可有儿女?”
“自然是有的,对了,如今跟在小王爷身边的,就是姜嬷嬷的儿子,比小王爷小两岁,今年也十七了。”
默言回想,小王爷身边的随从……确实是个少年,看着也是眉清目秀,举止投足确实不象个仆人。“他倒有点象小王爷的兄弟。”
“天啊,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小王爷忌讳这个。”
世子妃道。“为何?”
“这还用说吗?这其实,肯定是有故事的啊,不止你一个人说他二人像。”
“长相倒不像,是神情,那少年可没小王爷长得好看。”
“小王爷肖母嘛,那少年……也不像妾嬷嬷,也不像那帐房先生。”
“难不成还象王爷?不会吧,太狗血了。”
“胡说,王爷可不是他这样子。”
世子妃立刻否定,默言拍拍胸。“好啦,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反正你也别再去恭亲王府就是了,那姜嬷嬷,手段厉害得很,别没事祸事,你家秦大人啊,为你快忙白头了。”
世子妃走后,默言长吁短叹了一会子,春喜给她送茶:“少夫人还真是,一点也不担心么?大爷为你奔婆,您就在这里听八卦,太不象话了。”
默言汗颜:“许是我信他吧,好象不管有多难的事,到了他那儿,都不是事,反正他会为我兜着,我就不怕。”
“以后还是注意着些吧,大爷也很忙得。”
春喜劝道。默言正自我反省,长顺急匆匆进来:“少夫人,少夫人,宫里的太医要来给您诊脉了。”
默言愕然:“诊脉?诊什么脉?我又没病?”
“大爷为救您,慌称您有孕了。”
默言霍地站了起来:“这个……我又没怀孕,太医是会探脉的,难不成我还能往肚子里塞一个宝宝?脉一探就查出来了呀。”
“爷说您是医生,肯定有法子瞒天过海。”
哪来的这种法子?默言急得团团转:“他在皇上跟前说的?”
“是啊,您快想办法,要不然,可是欺君啊。”
默言摆烂:“那让他来探好了,我是想不出法子的,反正到时候我就说,是我骗了你家大爷,要杀就杀我,要诛也诛顾家九族。”
长顺快急晕过去,哪有这样的,大爷也是,怎么就不换个理由呢,这种谎,一查就漏馅儿的呀。与太医一同进来的,还有皇后跟前的钱尚宫,默言也懒得准备了,就坐那磕瓜籽,桌上还放了一大盘腌梅子。默言吃得津津有味,远远的看见是严太医,心头一松,这老头是熟人。“娘子,你这是吃的啥?”
秦承颂故意问道。“腌梅子啊,相公要不要吃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