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年十一月八日，农历十月初六，立冬。
半夜的时候，乔之茉羊水破，开始准备要生。
东边天空升起鱼肚白的时候，生下了老大。
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生下了老二。
太阳挂在半空了，生下了老三。
乔之茉中间一直在给自己按压穴位，节省着力气，总算是一气生完没晕过去。
憋着最后的一点力气，把孩子挨个儿的看了一遍，把了脉，确定都是健康的，也是健全的。
才松了气，沉沉的睡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晚上，还是饿醒的。
“孩子呢？”
当妈了，醒来第一件事，就先找孩子。
“在这儿呢，没丢，都好着呢。你咋样啊？好没好点儿？”
五奶奶在炕头坐着，身边放着两个摇篮，一个里面放着一个孩子，睡得呼呼的。
另一边张老师抱着一个，哼哼唧唧的没睡呢，才刚刚喂了奶粉，在屋里子来回的走动，哄呢。
乔之茉看了一圈，看孩子都在呢，这才回神感受一下自己身上的感觉，像是被一百辆车反复碾压过几个来回一样。
散架子了，说的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云慕淮端着鲫鱼汤进屋，乔之茉起不来，他拿着勺子一点一点的喂给她。
月子里能吃的补气血的食谱，早都整理出来，他也照着学过，会做的。
冬天的鲫鱼可不好找，他自己出去咂摸的，没有他这锦鲤运，不一定能弄到。弄回来半篓子，都在厨房里养着，今儿个做了纯鱼汤，放了重姜，明儿个能吃点干的了，打算做鲫鱼豆腐汤。
另一个锅里还熬着野鸡汤，去皮去油，放了大枣，枸杞。小火温着，什么时候饿了都能喝。
一大碗鱼汤喝下去，缓了一会儿。
身上总算是恢复点力气了。
乔之茉边给自己按压穴位，加速排恶露，恢复元气，催乳。
边打量孩子，五奶奶和张老师以及云慕淮一人抱了一个给她看。
“哪个老大啊？”
昏睡之前，已经看过，也知道是两男一女，前两个都是男孩，最小的是女儿。
醒了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了。
云慕淮就一个一个的给她指，五奶奶抱着的包着蓝底白碎花被子的是老大，“这是乔晞，五斤一两重。”
又指张老师抱着的包着黑底蓝花被子的老二，“这是乔晗，四斤七两。”
最后把自己怀里包着粉底白花被子的老三抱到乔之茉眼前，“这是咱们的乔玥，四斤五两。”
多胎的孩子，这就不算小，很可以了。
“笑笑给喂得奶？”
仨孩子呢，一个奶妈哪够的，“还有村里两个嫂子。胃口都好着呢，一人又喝了小半瓶奶粉，刚睡下。没怎么哭，乖着呢。”
奶粉这半年没少存，乔之茉还混进了空间里的好奶粉。家里的水缸底儿放了一小块灵溪底的石头，也能带些灵气。
孩子吃这样冲出来的奶粉，不比母乳差的。
仨孩子的名字，也是两口子早都起好的。
几个月的时间，挑来挑去，选来选去的，剩下十个名字，五男五女。等着到时候挑着用。
在云慕淮的坚持下，前两个字还用上了两人的姓，非得把把乔带上。“这样，平时喊他们，得是乔什么乔什么了。挺好的。”
这样她就不是这世上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各种意义上，都有骨血相连的亲人了。
也行吧。
孩子的名字就这么定下了。男孩首选哪三个，女孩首选哪三个。月份大后，乔之茉自己把脉能确定是三个孩子了，只是不能确定性别，才这么准备的。
缓了一会儿，又喝了一大碗的鸡汤、连汤带肉的全吃光了。
半夜的时候，就有奶了。
初乳，得争取让孩子都能吃上一口。
云慕淮是个偏心的，先抱着他闺女过来吃。
小丫头霸道得很，不吃饱不肯松口。
乔之茉又起不了身，侧躺着喂她。
没法子，云慕淮抱着乔晗就那么悬在半空里，好歹让孩子吃一口。
吃上一会儿，再抱开，换乔晞，就剩不下多少了，孩子就是尝尝亲娘奶是什么味儿。
等把老大也喂完，云慕淮就那么跪在边儿上抱着孩子，已经累得满头的汗，那边儿老二刚刚没吃饱就给抱走了，正在哭，五奶奶拿着奶瓶来回的倒，想让奶快点凉，好喂他。
乔之茉人都被吸空了，只小丫头一个吃饱，拍了奶嗝换了尿布，清清爽爽她舒服了，没一会儿就呼呼的睡过去。
这边云慕淮又下地，先给乔之茉盛一碗温在锅里的鸡汤还有小米粥喝。紧跟着又抱起老大喂奶粉。
那边儿五奶奶把老二喂完，拍完嗝，换了尿布，他这边也差不多喂完了。
把孩子放下，又下地洗尿布。
“先用水泡着明早再洗吧？后半夜还得折腾，你这一宿不用睡了。”
五奶奶看云慕淮这么折腾，就劝他。
“没事儿，洗出来放炉子边儿，明早就干了。”
一边儿洗，另一边儿把煮尿布的水也烧开了，洗好得煮一遍，再拧干，把椅子挪到炉子边上，尿布搭上晾。
刚折腾完，上炕躺下没一会儿呢。
先是老大哭，然后把老二老三带得一起哭。
又得起来，开始下一轮的换尿布，喂奶……
折腾完，天都放亮了。
稍稍眯一会儿，就得起床做早饭。
吃过早饭，又是洗尿布，喂孩子。
就这么周而复始的，没个闲着的时候。
白天还好点，张老师几个吃过早饭就过来，卫生所也来人上班了。
狗蛋能帮着在外面烧水煮尿布。寒露帮着能帮着做饭。
几位老师帮着看孩子，照看乔之茉，五奶奶和云慕淮能抽空儿睡一会儿。
老太太觉少，也不放心孩子，不怎么睡。
云慕淮最多上午睡个把小时，下午睡个把小时。
晚上还是一晚一晚的忙。
乔之茉看他和五奶奶整宿整宿的熬，也着急。
可这不是着急的事儿，还怕一急再没奶。
每天猛着吃，一天恨不能吃八顿，也不够仨孩子吃的，就是小丫头能喂饱，俩小子，最多是半饱。
得空了不是抓紧时间睡觉，就是给自己按压穴位，收肚子排恶露恢复体力。
这么努力了，也三天时间，才能坐起来，抱着孩子喂奶。一周时间，才下得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