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别哭了，她又不是出家了，就是去上个大学。周末还能回来呢。当年我跟云慕淮上大学没见你这么难受？”
云慕涓在回来的车上还好，反应不大。
回到四合院，说好一起吃饭的。女人们进厨房做饭，男人在外面打下手。
一上手做饭，她情绪崩不住了。念叨着哪个菜是晞晞爱吃的，哪个菜是玥玥爱吃的。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弄得大家都跟着难受，乔之茉就劝她。
云慕涓哭得直抽抽，“你们都多大了才去上学的。都工作多少年了？那能一样吗？玥玥才多大？给扔校门口那小样儿，可怜见儿的……”
刘红也在一边抹眼泪，“我看着也难受，才十五呢。太小了……我家蒋剑出去上学，我都没这么难受。就给他们爷俩送到家门口儿，回头该干啥就干啥了。”
因着当年照看过云慕淮的情分，老爷子对刘爸和刘凯刘红非常感激，两家关系一直很好，每年过年，老爷子会亲自选礼物，让云慕淮给刘爸送去，十几年，年年如此。也因着这个，刘红刘凯都来过这边四合院，虽然不多，但是有走动。老爷子还穿过刘红织的毛衣。吃过刘后妈亲手做的藕盒。当然，这些事情，高美芬肯定是不知道的。
所以，这会儿，她和刘大嫂都在呢。刘大嫂那人是个闷葫芦，低头专注切菜，只出耳朵听，一句话都没有的。
云慕泽白天要开会，安红送忙忙上学，没去上大学，这会子听她们说得那么可怜，不太确定的问出来，“真那么可怜啊？那不知道咱娃能不能适应宿舍的生活啊？在家啥都不缺的，学校没那么顺手吧？要不，晚上咱再去瞅瞅？不能接回来睡，过渡几天吧？”
哎哟，乔之茉听得想抚额，哪有这么娇惯孩子的。“大嫂，没那么严重。有啥不适应的。一般的大学宿舍，都让带私人物品。她用习惯的东西，都带着。肯定没有部队上管得严。她从小到大，一半的假期都在部队上过的，都能适应，这咋就不能适应了？”
她这一说，安红想想，也是。再想想忙忙回京城读高中这一年，离开她身边儿，也没觉得怎么着。就不说话了。
云慕涓想想，总结了一下，“上大学，到底还是跟别的不一样。以前上哪，她还得回家。上了大学，就算是离开家了……”
离啥家呀离家，“姐，你这是想多了。翠山那边的房子，她爸把装修的事儿交给她了。这个假期她在外面，竟忙活着买装修材料和电器了。她课余时间还得看着那边装修呢。周末肯定得回家住。就算毕业上班了，在京城工作，也离不开呀。”
她还没说完，林笑笑在那边儿扒葱，她是啥也干不了，纯是凑热闹，就插了一句，“涓姐，人家都说侄女像姑，那玥儿要是像你跟红姐，怕是离不了家吧？我听说，红姐跟叔叔阿姨就住对门，是不？”
云慕涓、刘红：……
一句话把云慕涓的眼泪给说得再也流不下来，“你这么说也是，那我可得跟我大侄女把着关，将来找婆家，就得找家门口的，最好是招赘，住老丈人家。我天天给做饭，看孩子。”
本来是开玩笑的，说着说着，自己觉得越听越靠谱，看着乔之茉两眼放光，“茉莉，就这么说了，将来咱给玥儿招赘，臭小子们都搬出去，我才不伺候儿媳妇呢。”
这真是越说越没影儿了。
“姐，玥儿才多大呀，你说的这都是啥，别说离她嫁人还远着呢。就是不远，她喜欢谁，跟谁结婚，咱们能说了算吗？”
那到也是。
这话题就这么茬过去了。
一屋子女人，边做饭，边聊天。聊得差不多都是孩子的事儿。
人多干活儿快，安红在家把食材都提前处理过了。很快就做了十二个菜出来。
里屋一桌，外屋一桌，热热闹闹的吃了晚饭。
该回家的回家了，该回屋的回屋了。
晚上八点多，天早都黑透了，乔之茉与云慕淮两个，跟做贼似的，出了院子，骑着自行车，跑到青大的女生宿舍，还正琢磨着找个进楼的同学帮忙看看小丫头睡没睡呢。身后传来满是疑惑的声音。
“爸，妈？你们咋来了？是有东西落下了吗？”
两人回头一看，臭丫头一手拎两个水壶，上身修身露腰小t恤，下面小短裤，跟个女战神似的，蹭蹭的走到他们跟前儿。
乔之茉上上下下，一眼又一眼的看她的打扮儿，这老往国外跑的影响就看出来了。这会子国内的穿着风格两极化，开放的是真开放，保守的也是真保守。穿成小丫头这样的，在大学里，不多见。
她爸把她手里的四个暖壶接过去，放在台阶上。这个点儿了，他不方便进女生宿舍。等着娘俩说话。
“不冷啊？”
当妈的到底问出来。
这都九月份了，晚上温度肯定在二十度以下。至于热成这样儿吗？
她现在就穿着刚刚开始要流行起来的健美裤，黑色不反光材料的，上身是长款及膝的修身中式布裙。一点都不热。
臭丫头摇头，“不冷啊。”
一点儿没觉得自己的打扮哪里不对。
“年轻的时候不注意，光着腿儿冻着，到老了风湿就找上你了。”
小丫头偷偷撇嘴，“妈，我也懂医术……”
至于就为了美把自己折腾出风湿来吗？平时她也很注重养成的好吧。
“你那就是半瓶水咣当，能比我知道的多？”
小丫头再看看她爸，目光刻意的避开她身上，悟了。之后就无语了，“好好好，知道啦知道啦，回去就换长裤，行不？爸妈，你们还有啥事儿？我要回去洗澡了。一会儿同学要睡觉，该打扰人家休息了……”
得，死丫头，这是嫌弃她啰嗦，赶客呢。
乔之茉瞪了她一眼，拉着云慕淮就走，“走走走，找师兄嫂子喝酒去，我就说，多余来跑这一趟，人家嫌弃咱们呢。”
小丫头变脸可快，大长腿一步上来把她搂住，“哎呀，妈~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嘛。真是急着回去洗澡，下午发书了，我想回去预习预习，要不上课该被落下了。你们不知道，我宿舍里八个人，三个省状元，五个市状元。我这样儿的，一点儿优势都没有。我都愁死了，毕不了业可咋办呀。爸，我现在终于知道了，没考上机械系，不是你的错。这里人都好变态呀……”
行行行，你自己被刺激了，还得踩你爸一脚。
这熊孩子，乔之茉拍了她胳膊一下，“赶紧走吧。不想见到你，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