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队长家分的粮食可真多。”
“人家队长家的壮劳力也多啊,队长、大壮,对了,还有春花,春花挣得比平常壮劳力都多。”
“对,春花都能挣十二个工分呢,比壮劳力都多。”
听到社员们的话,人群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心里羡慕得不行。
扭头看了儿子一眼,他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给儿子,也找了一个壮媳妇。
“三个壮劳力,再加上大壮媳妇,四个人挣工分,这能不多嘛?”
“她二嫂子,你别忘了建军,他还在外边给公家干活呢,挣得可比壮劳力多多了。”
“对,你瞧见春花,穿的那身衣服了没有?就是人家建军挣的布票,羡慕死人了。”
“她四婶,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春花说的呗。”
围观的社员们,议论纷纷,心里都羡慕得不行。
村里除了几个儿子多,还没分家的主之外,就属队长家分的粮食最多了。
韩春花在一旁抱着麻袋,往小推车上搬着粮食,也顾不得听自家的八卦了。
他们一大家子,光大人就五个,还有两个小孩,一共七口人,加起来光基本口粮,就有上千斤了。
再加上按照工分分的,那可就更多了。
像韩春花,她一个人就分了四百八十斤。
当初她刚来插队时,欠大队里的债,上半年的夏粮就还了,所以这次大队里,给她实发了四百八十斤粮。
足足装了四麻袋,看着还挺壮观的。
不过,队里分的粮食,大部分都是粗粮,还是没有加工的粗粮。
玉米粒子、红薯干、高粱米,光这三样粗粮,就装了三麻袋。
剩下的就是些豆子、花生、芝麻之类的了。
豆子分的还多点,分了有二十多斤,花生可就更少,就五六斤。
至于芝麻,他们全家人凑一块,分了一斤多点。
把麻袋搬到车上,韩春花推起独轮车,就往家里走去。
她一次可推不完,后边刘淑芬和秦大壮还在装着粮食,她运到家里,还得再过来一趟。
“春花,你慢点。”
秦老太抱着二丫,连忙跟了上来。
韩春花回头瞥了一眼,脚步稍慢了些,她就知道老太太不放心,得看着这些粮食。
“娘,您快点呀,我还得回去再推呢。”
“你个瘪犊子,没瞧见我抱着二丫了吗?”
秦老太骂了一句,赶紧又快走了两步,她一个小脚老太太,自个走还行,这怀里又抱了一个,可就力不从心了。
到了家,韩春花将独轮车,推到了屋门口,接着一屁股坐到了院子里。
过了一会,见秦老太喘着粗气回来了,她笑着开口问道:“娘,这些粮食放哪?您的小柜子里可放不下,要不放我屋里?”
“呸,你……你想得美。”
秦老太连忙走进屋,将东南角收拾了一下,空出了一个地方。
“春花,你赶紧将粮食都搬进来。”
韩春花撇了撇嘴,抱起一麻袋粮食,就往正房走去。
“放这,贴墙放着。”
秦老太伸手指挥着,“这一袋是玉米吧?放对面,别和地瓜干掺合了。”
站在房门口,秦老太探出头瞧了瞧,见粮食都搬进来了,她才放了心。
“行了,春花,你到大队部,再推去吧。”
韩春花在水井边,拿着水瓢喝着水,闻言撇了撇嘴,这老太太可真行。
又去推了三趟,韩春花才将粮食都推了回来。
等将粮食搬进屋了,她又去将独轮车还给了大队。
大队部里,粮食还没分完,一堆人围着继续等着,韩春花看了一会,觉得无聊了,便回了家。
洗了把脸,她刚想回东屋,就听见老太太叫她。
“哎?春花,别进屋了,跟我去趟大队部前的麦场,去压点红薯面。”
韩春花回头看了看,老太太拿着专门的扫把、棍子,背着小半袋红薯干,正朝她招着手。
“娘,你小柜子里,不是还有红薯面吗?”
说着,她将老太太手里的麻袋接了过来。
“这是新粮,能一样吗?今天晚上我用新粮,蒸一锅窝窝头,你们尝尝。”
“不都是窝窝头嘛?有啥不一样的……”
韩春花小声嘟囔了一句,跟上了老太太。
说实话,她上辈子还挺爱吃窝窝头的,味道不比馒头差,店里卖的窝窝头,比纯面馒头还贵呢。
现在就不行了,哎呦,老太太做的窝窝头,又牙碜又噎人,吃多了还烧心,胃里直返酸水,真是受罪。
到了大队部前的麦场上,秦老太领着她,走到了石碾子前。
接过她背着的麻袋,老太太在碾子上,均匀的倒了一层红薯干。
插上木棍,秦老太朝她招呼了一声,“你过来推,我扫地瓜干。”
“噢。”
韩春花应了一声,她就知道老太太叫自己来,是为了推石碾子。
她空间里的那个大石碾子,都快做完了,不过她还没推过这玩意,还挺好奇地。
攥着木棍,她慢慢推了起来,秦老太跟在她身后,用短扫把扫着上边的红薯干。
“咕噜咕噜……”
大石碾子慢慢滚动着,底下的红薯干,被石碾子一压,便全碎了。
推石碾子倒是不累,就是围着一直转圈,头有点晕。
推了五六分钟,石碾子下的红薯干还没压细,倒是韩春花一脸苍白的,扶着石碾子停了下来。
“呕……”
“不行了,不行了,娘,您自个推一会吧,我头晕的不行,呕……”
秦老太一脸的嫌弃,她连忙摆着手,“去去去,想吐,赶紧去一边吐去,可别吐在这里,你说你,推个石碾子,咋还吐了呢?”
“呕……”
走到一边,韩春花找了一块大石头,一屁股坐了下来。
她就是头晕、干呕,可不是想吐。
捏了捏眉心,她瞅着秦老太推着石碾子,还有些心慌。
就她晕成这个样子,她空间里的石头碾子和石磨,不会白做了吧?
“娘,这石碾子挺好的,要不咱去买一个,安在家里?”韩春花试探地问道。
“呸,有钱烧的买这东西?队里又不是没有,干嘛要自己买?”
老太太一番话,说得也有道理,韩春花叹了一口气,起身走了过去。
“娘,我来吧。”
秦老太好奇地看着她,“你不晕了?”
“我试试吧,不过晕也得干,总不能白凿了。”
深吸了一口气,在老太太疑惑地目光中,韩春花又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