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色突感压力一轻,一时真力击空,身体受惯性拖带,脚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睁眼见敌手急急地驰离出了场,才松了一大口气。就势跌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向空见唤道:“空见师侄……”空见还没有从打斗中的兔起鹰飞的变化中醒过神来,就听到了师伯的呼唤,只道是师伯伤在那个女娃儿的手下,大吃一惊,急忙飞奔到渡色身边,就手探脉,才知道师伯仅是脱力而已,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心中才稍感踏实。也不待他吩咐,背起他就急忙驰回抚云客栈。陈玉凤因害怕再撞见渡色他们,不敢驰回府城,只知道驰离洛阳城越远越好!于是驰向南,向南,再向南……一番急驰,不知道飞驰了多久,更不知离洛阳城有多远了,但觉头脑由于身体的体力透支的作用之下,渐开始有昏昏的感觉出现,朦朦胧胧之间,见到前方有一座庄院!……有人家了!心中被这个情景激发了身上的最后一丝残余功力,稍有些飘浮地奔到庄院门前,重重地拍了几下大门后,终于支持不住了,昏死过去……空见背着渡色飞过城墙,入城后,专拣一些偏僻的街道飞驰,也亏得他们在城外逗留了几日,对洛阳内街道布局比较熟悉。七弯八拐之后,就绕到“抚云客栈”,为免骇俗,偷偷溜进房间,把渡色安顿好后,才到尚未打烊的前厅,重新要了几个素菜,吩咐店伙计,待菜做好后送到房间里,才回房。不久,店伙计在房外叫门,说送菜来了。空见不让伙计进门,自己把饭菜端进房后,马上把门关上。一连几天,都是要店伙计把三餐都送到房门口,并把上一餐的碗筷拿走。店伙计见他如此神神秘秘,只道他养了个见不得光的情妇在房内,看他每次打赏出手都很是大方,亦就懒得管这些闲事。只是每次送饭菜或茶水上房门之际,都是用极为暧昧的眼神看着空见。空见无睱顾及店伙计的脸色,只希望师伯早日复元,以免过年都过不好。直到十二月二十四,渡色才完全复元。渡色一复元,就提议上路,要赶到京城去过年,空见不敢反对,于中午结账后向京城赶去。空见、渡色两人在正月初一上午才赶到京城。一进城就听到一个消息:皇榜所征招的侠士已到,住在四海客栈。两人于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直奔四海客栈。四海客栈的店伙计吃了昨日的教训,不敢再狗眼看人低了,见渡色、空见两人风尘仆仆而来,知道又是外地来京城的旅客。连忙请他们进了客栈问明他们是住店的客从之后,又殷勤地带他们到账房处办了住宿手续。空见借着账房为自己两人办手续之机,用略有好奇与惊慕的语气小声询问账房道:“听说皇上要招见的少年侠士住在贵客栈了。”
账房只道他们两个是上京城谋活路的人,意图傍着一个贵人风光风光。不由对他们有如此深远的目光――能够瞄准即将会被皇上召见的新贵人而叫好,同暗时亦为自己客栈能经常出入贵人而感到自豪,这些贵人的到来通常都会引动一些趋炎附势力之徒,为客栈增加不少客源。自己每逢此刻都是热心地做一些小道消息的发播人。今天见有两人找上门来询问自己,哪有不说的道理。于是连忙讨好地道:“您老消息真是灵通,这不,我为您的方便,安排你们二位住在那个少年侠士的隔壁。”
空见、渡色见天下有这么好的事,都是很为高兴地把账房谢了。然后,迫不及待地要伙计领自己到房间里去。江学风因李长庚一大清早就走了,陡然少了个伴,倍感孤寂。一个人在房里发了半天呆,直到店伙计用巴结自己和语气,叫自己到前厅吃中饭才醒过神来。连忙整理一下衣服,踱出房间,就看见隔壁房门亦适时打开,出来两个青袍老者,行色诡秘,其中一个仅只看了自己一眼后就慌忙望向别处。心中一动,搜寻记忆,都没有这两的印象。自恃有武功在身,又在天子脚下,只要自己小心一点,便可以无事。亦就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大步走向前厅的餐厅。空见、渡色两人在房间听到伙计在唤隔壁那个客人为江公子,心神一震,互视一眼后,连忙起身外出。空见一眼就看清了江学风的容貌,又惊又喜,惟恐江公子认出自己的体形、眼神来,慌忙扭头望向别处。直到江学风走远后,才低声地对师伯渡色道:“正是他!”
渡色听后,心神领会。惟恐在前厅同时进餐之际被这个江公子认出空见来,逐提议要与他错开用餐时间。空见闻言正中下怀,连忙应是,然后率先进房。两人直到隔壁传来有人进房的声息,确证江公子用膳完毕入房之后,才外出用餐。渡色自从在洛阳和陈玉凤一战之后,为人不再那么狂傲,谨慎了许多。空见见师伯如此小心从事,亦更加小心起来,不敢再和江学风朝相。渡色经过十天的观察,终得出一个结论:这个江公子不但是个江湖稚儿,而且武功亦并不如何高明。于是,把这个推断说给了空见听。空见听后,迅速回想自己与江无风在少林寺交往的情形,也认为师伯推断无误。只是武功可能要比师伯的估测要高,但听师伯如此一说,也就没有其它表示。渡色见空见亦认同自己这个推断,很为高兴。把自己原拟定杀死江无风的计划改成把江无风捉回天龙寺。空见也认为一个活着的江无风远比一个死去的江无风更有价值。更何况可以从他口中掏于关于九品堂的秘密。于是积极地为师伯出谋计策,怎样捉他以及活捉他以后怎样上路。两人经过三天的合计后,整理成一整套“捕江大计”。同时,决定在上元节晚上动手。江学风自那日看到隔壁和旅客有异之后,一连十多天都没有看到他们。只道自己当时多疑了,亦就更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