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燃,上次走在你旁边的人是谁?你长得跟她好像啊!”
徐佑文找了个聊天的由头。 顾燃手里的笔霎时停了下来,她转过头冷冷看了徐佑文一眼:“不关你事。”
“是不是你妈?”
徐佑文继续问。 “少管闲事。”
顾燃有些不悦。 “真的是你妈?”
徐佑文锲而不舍。 “你能不能闭嘴!”
顾燃忍无可忍,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霎时,全班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眼神齐刷刷的看过来,一时间被那么多眼神注视着,她人僵住了。 徐佑文急忙解围,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提高声音笑着说:“顾燃,我们继续讨论习题吧!讨论习题的时候不用太激动!”
大家回过神来看没什么事就继续忙着手里的事。 顾燃坐下,她生着气不说话。 “你生气了?”
徐佑文小心翼翼的问。 顾燃冷着脸不理他。 徐佑文忙道歉:“我错了,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顾燃没看他一眼。 看无效,他歪着脑袋,嬉皮笑脸的继续说:“我请你喝酸奶好不好?你最喜欢的草莓味好不好?”
顾燃:“哼!”
三天前,顾燃跟着顾未之刚搬来这个地方。 “弹的太差了!再给我练一遍!”
顾未之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竹棍抽打在顾燃的手臂上,灼热的痛感在她的手臂上蔓延开来。 顾燃来不及看一眼就被催促着继续练琴。 真的太痛了!白皙的手臂上已经有好几条红痕。 委屈的泪水从眼眶滚落。 “不许哭!你的琴都练的那么差了!你还有脸哭!给我把琴练好!”
顾未之大声咒骂。 顾燃咬咬牙,忍住了要掉下来的眼泪,将手继续放在琴键上,她又将刚才的琴谱弹了一遍,可还是错,无论是节奏还是音调。 如今的她已经不在状态,无论弹多少次结果都会一样。 “怎么还是弹成这样!你还想不想练琴了!”
顾未之愤然怒吼。 “我不想练了!永远都不想再练了!”
顾燃实在受不了,她最终大吼了一声,腾一下站起身转身朝门外愤然跑去。 很多次她都这样想,我这一次跑了就永远不会回来了!可是每当顾未之跑出来找她,她又会心软着回去。 谁让顾未之是她的妈妈。 她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结。 “阿燃,你要努力当个钢琴家知道吗?”
顾未之总是这样提醒她,从小到大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她真的烦透了。 当钢琴家的确是她自己说的,可是现在的她已经后悔。 每次受痛,她总会恨顾未之下手太狠,到后来她又会懊恼自己。 懊悔为什么自己做了这样一个选择? 夏日的风无比燥热,吹的她的脸发烫,晶莹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淌下来,沾湿了她鬓角的发。 她坐在离家不远处小公园的亭子里,头靠在柱子上发呆。 “阿燃,你在哪?妈妈错了!你跟妈妈回家吧!”
顾未之用哀求的语气在劝他回去。 顾燃转过头看到身形消瘦的顾未之,虽然年纪大了,但她骨相极美。 “阿燃,跟妈妈回家吧!刚才是我不对,对你太凶了!你不想学琴,我不会再逼你,真的。”
顾未之又开始苦肉计,她走到她身旁一把抱住了顾燃开始哀求。 顾未之的怀抱还是温暖的,年少的她总会有些贪恋。 她最终做了妥协。 “妈,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会好好学琴的。”
谁让顾未之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联结。 而且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 她想,顾未之或许是为自己好,即使那样的方式自己不喜欢。 走在顾未之的身侧,两个人一起往家走,顾燃低着头,突然一个小石子骨碌碌的滚到她的脚边。 小石子突兀的停在她的脚边,她疑惑的看了三秒,顾燃抬起头正迎上徐佑文的目光。 两人四目相对,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 “阿燃。”
顾未之喊了她一声,顾燃应了一声这才再次低下头跟在她身旁走。 徐佑文远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目光聚集在那个女孩的身上。 “好漂亮……”他轻声低喃,“为什么感觉好熟悉……” 课后,徐佑文跟着唐明轩一起去上厕所。 “你小子够厉害啊!竟然这么快移到人家身边了。”
唐明轩被徐佑文的骚操作弄的瞠目结舌。 “那必须啊!”
徐佑文得意的笑着。 “话说你这次考试怎么回事?考的这么差!”
唐明轩担心道。 “意外!”
徐佑文笑着露出他的大白牙。 “切!你考这点成绩给谁看啊!”
唐明轩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没人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无父无母,孤儿一个!”
徐佑文玩笑着说。 唐明轩的心像是被什么猛刺了一下,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心里懊悔至极。 “好了!好了!我说错了话!哥们儿今天请你去小店,要吃什么我都请你!”
唐明轩急忙表达歉意。 徐佑文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大笑着:“还算是说了句人话!”
他笑的明媚,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在小店里,徐佑文拿了不少零食,他走到冰柜前挑了瓶草莓味的酸奶,走到收银台他将一大堆零食放在台子上,唐明轩看他手里那瓶酸奶没放下连忙去抢:“嘿!哥们儿,你当我是小器的人吗?给我,我来付!”
徐佑文一把抢回来:“你别这样!这可是我买了送给顾燃的!”
“呀呀!这么快就上心啦!”
唐明轩打趣道。 “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懂个鬼!”
徐佑文斜视他一眼。 回到教室,徐佑文将刚买的那瓶酸奶放在顾燃的桌上。 顾燃从教室外走进来坐回了位置。 “这酸奶给你的。”
徐佑文笑眯眯的说。 “你还真买给我啊?”
顾燃有些意外,要说生气,其实她早就不生气了。 “嗯,真的,我说的话都会做到,我从不骗人的。”
徐佑文真诚道,“所以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我才不生气呢!我哪有那么小气!”
顾燃道。 “那就好!既然这样这酸奶就当我们的好友礼吧!”
徐佑文笑着说。 “我直接收你东西不大好吧!多少钱?我给你。”
顾燃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要!都说是好友礼了,收了我们就是朋友。你要给我钱,我可就生你气了!”
徐佑文反客为主。 顾燃:“……” 徐佑文忙道:“只要你以后多教我几道习题就好了!”
“那好吧!谢谢。”
顾燃犹豫了一下最终收下了那瓶酸奶。 “不客气,那以后我们就是同桌加好友了,要好好相处啊!”
徐佑文笑的灿烂。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顾燃清亮的眸子看向他。 徐佑文正在喝可乐,差点没呛死! “我跟你聊了那么多,你竟然还不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