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吃饭的时候,顾晴的羊水破了,艺术中心六个人手忙脚乱,慌乱之际顾燃电话打给了顾思澜。 “顾思澜!”
“怎么了?这么慌?”
“你,你姐姐要生了!”
“马上打120!我立刻过来!”
他着急忙慌的挂了电话。 还好最近局子里案子刚破,他也有了假期,刚听到这个消息飞奔出门朝艺术中心去。 他赶到艺术中心的时候,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他问顾燃:“现在怎么样了?”
顾燃道:“120送你姐姐去医院了!”
“我现在要去医院,要不要一起?”
顾思澜问她。 顾燃急忙点头:“好!”
便上了车。 车开的飞快。顾燃一路艰险。 流星飞马般来到医院,顾燃一下子就往妇产科跑。 顾思澜跟着她急冲冲往产房飞奔。 跑了许久总算在产房外等着,他们到的时候胡越新已经在外面焦急的晕头转向了。 “哥!我姐怎么样了?”
顾思澜问道。 胡越新叹了口气:“这也不知道啊!进去都半个小时了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真是急死人了!”
这时候产房传来尖叫声,顾思澜和胡越新不约而同趴到了门上面听动静。 “现在怎么样啊!怎么叫的那么大声!生孩子那么可怕的吗?”
顾思澜担忧道。 胡越新:“我也不知道啊!我没生过,没经验,但看着情况跟杀猪差不多吧!太可怕了!你姐姐要遭多少罪啊!”
顾思澜看他的样子几乎是要哭。 “哥!你不会急哭了吧!”
顾思澜看胡越新擦了擦眼角的泪。 胡越新抽吸了一下鼻子:“我早跟你姐姐说过不生孩子也没关系的,可她说想要一个我和她的联结留在这个世上!我让她遭这么大的罪,我真是不该啊!”
顾思澜看他这般的担忧劝道:“哥,你先别担心,说不定姐会平安无事呢!”
胡越新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这样的泪,顾思澜还在他们的婚礼上看过。 胡越新哽咽着:“女人生孩子无疑于在鬼门关走一遭,一想到你姐受这么大的苦我就难受!要是我能生孩子,我宁愿生孩子痛的是我!我也不要你姐遭这份罪!”
顾思澜叹息一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哥,你先别急,说不定姐平安无事呢!”
胡越新:“我只是害怕失去她!孩子什么的哪有她重要啊!”
顾思澜:“现在已经是现代科技了,生孩子已经能保证安全的,你就不要多担心了!”
胡越新像个旧世纪的女人似的哭哭啼啼个没完。 “要是你姐没了咋办啊!孩子我不要!我要你姐啊!”
顾思澜:“现在生孩子困难还有剖腹产的,产妇不会有危险的,哥你不要担心!”
胡越新听完大哭:“啊!剖腹产,在身上划一刀,你姐要多痛啊!啊啊啊啊!我早说不生孩子了,她还不听!呜呜呜!”
这哭声变得更大声了! 顾思澜额头一滴大汗。 可能胡越新从小接受国外的教育,所以才这样吧!可能脑子想的会更加自由吧! 顾思澜这样想着,顾燃在一旁焦急的等着,她道:“顾姐什么时候能出来啊?我好担心她!”
顾思澜安抚她的情绪:“应该快的,你别急。”
顾燃大叹一声:“哎!”
随着他们的交集,顾晴家和胡越新家两家的父母辈都来了,一群人在产房外像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可能是太焦虑了,连过了多久都不知道。 直到产妇外的液晶屏幕上出现顾晴的名字,众人才将那颗忐忑的心按回到肚子里。 顾妈妈差点就要手刃胡越新当场了。 “要是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顾家就要你们胡家陪葬!”
这豪横的台词差点儿脱口而出。 顾燃松了一口气,坐在那冷冰冰的铁椅子上,心里那块铁块总算是落了地。 顾思澜看着那液晶屏幕上写着:顾晴,女儿,六斤七两,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好了!”
他笑着说。 顾燃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嗯,已经好了,顾姐已经生了。”
顾思澜:“生了个啥?”
“女儿。”
顾燃回答。 顾思澜惊喜的跳起来:“真好!生了个小天使!”
顾燃笑着说:“你好像个孩子!”
顾思澜:“我本来就是个孩子!”
顾燃:“…….”你还有理了! 他们半夜的时候去病房看,顾晴生完孩子就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那样子就跟去凡间历了几世几劫似的,受尽了苦楚,这个样子谁受得了? “生孩子也太可怕了吧!”
顾思澜说,“我好心疼我姐啊!”
他这样说着,一旁的老胡就哭了起来,梨花带雨的。 “呜呜呜!我就说不要生孩子的嘛!”
他抽泣了几下继续道,“我最爱的是她啊!呜呜呜!我见不得她受苦啊!呜呜呜!”
顾思澜看着他的可怜样忍不住递纸巾:“哥,你别哭了,哭的好惨!不知道还以为你生孩子了!”
胡越新抽噎着:“你姐生孩子的苦你不懂我懂!”
顾思澜:“谁说我不懂的!我以后老婆爱不爱生,我都尊重她!”
胡越新听完又大哭:“顾晴!我这一辈子都听你的话,爱着你!宠着你!对你好!”
顾思澜这才松了口气,走到了住院楼外面,趁着夜色,他坐在了冷冰冰的阶梯上。 顾燃笑着坐在他身边。 “女人生孩子太难了!”
顾思澜脸上的疲惫无处躲藏。 顾燃笑起来:“你的生命历程有了很大的进步。”
顾思澜:“是吧!我也觉得!女人只是因为与男人的生理结构不同就要遭受这样的苦,实在太不容易了!”
顾燃:“女人本就柔弱,却还要在这困难重重的社会获得平等和尊重本就是更难的事,只是懂的人太少,知道的人也选择视而不见。”
顾思澜看着夜空的星光:“终有一天,女人会被平等对待,她们独特的力量会被看到。”
顾燃:“嗯,一定会的。”
两个人在夜空下相视而笑。 顾燃不自觉的想起了高中的时光:“曾经徐佑文把我比作月亮,把自己比作星星呢!”
她说着说着笑起来。 顾思澜道:“他怎么想出这样的比喻?”
顾燃:“他觉得星星的光是因为月亮,但…..”她顿了顿,晚风吹拂起她的长发,“但在我心中,他其实是太阳,而我才是不值得一提的星星。”
顾思澜:“……”他沉默着,一切都不言而喻。 顾燃:“他好有趣,明明是他照亮我的夜空,他却把自己放在一边。”
顾思澜笑着说:“是爱吧!徐佑文爱着你,一直一直用心爱着你。”
顾燃:“只是现实中的爱情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