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就传到皇宫,太后马上派人过来探望,作为未婚妻的柳如玉,自然也名正言顺地过来了。这回柳如玉摆的架子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大,同行的除了她的贴身丫鬟胭脂之外,还有太后派来的掌事内监刘东及两名宫女和两名内监。一下轿子,柳如玉就匆匆走进景阳殿,不顾二宝在门外阻拦,直接冲了进去。燕如霜正在帮南宫毅换药,柳如玉突然进来看到南宫毅手臂上的伤口,吓得脸都白了。“表哥,你……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南宫毅抬眸看她一眼,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似乎早就猜到她会来。他淡淡说道:“表妹,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受伤了,就过来看看你。是什么人这么狠毒?把你伤成这样?”
柳如玉又是紧张又是心痛,并没有注意到南宫毅对她的冷淡,又上前一步挨近床前。南宫毅微微蹙眉:“不过是一点小伤,不必大惊小怪。”
“这还叫小伤啊?伤口这么深一定很痛,你看你都出汗了!”
柳如玉见他的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忍不住拿出丝帕为他搽汗。燕如霜原本就对这个娇蛮的郡主反感至极,现在见她越挨越近,还要在她面前秀恩爱,忍不住说道:“郡主,你能不能站远点,没看见我在为殿下包扎伤口吗?”
柳如玉一愣,似乎这才注意到她,不禁有些恼火:“看你笨手笨脚的,把表哥都弄疼了,到底会不会包扎?”
燕如霜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身来,指着南宫毅的伤口道:“郡主既然嫌我笨手笨脚,不如你来吧!”
“我……我怎么会?”
柳如玉气得涨红了脸。南宫毅沉下脸来,不悦道:“表妹,既然你不会就出去,别在这里碍事。”
换药时伤口疼得厉害,他只想燕如霜手脚快点把药换好,谁知她突然松手,包好一半的白布条又松了,等会儿又要重新来过,不禁气愤难当。柳如玉被他如此训斥,又羞又恼,却又不甘心就这样出去,只好站在一边,满脸委屈地看着南宫毅道:“表哥,人家不过是关心你,你为何要这么凶?”
“我何时对你凶了?只是你又不能为我疗伤,就不要那么多嘴。”
南宫毅冷冷地瞟她一眼,就对燕如霜道:“好了,离尘,快包吧!”
他的语气转换得极快,明显比刚才温柔得多,还带着一丝宠溺的意味。柳如玉听着分外刺耳,心头腾起一股怒火,怨毒地瞪着燕如霜。燕如霜只当没看见,坐下来继续帮南宫毅包扎,一边故意一脸温柔地对他说道:“殿下,这两日伤口都不能挨水,洗澡的时候要特别注意,千万别把水溅上去。”
“好,你一向手脚麻利,今晚就由你帮本王洗澡。”
南宫毅脉脉含情看着她,语声中充满挑逗之意。燕如霜眼看着柳如玉气得几乎要跳起来了,马上故作娇羞一笑,道:“殿下,有二宝他们侍候您就是了,干嘛还要我来?”
南宫毅伸出没有受伤的左手,挑起她的下巴:“本王就喜欢你侍候。”
“表哥,你……你太过分了!”
柳如玉眼见他们两人又当着她的面打情骂俏,再也受不了了,使劲跺了跺脚,转身跑了出去。柳如玉一走,燕如霜马上变了脸,瞪着南宫毅道:“行了,快放开你的手!”
南宫毅非但不放,还轻轻地在她脸上摩挲,笑得格外愉悦:“你刚才不是很高兴吗?怎么这会子就恼了?”
燕如霜更是恼火,用力扯了一下白布条,南宫毅痛得哎呀一声,把手松开了。他瞪着燕如霜,“离尘,你好狠的心!”
燕如霜迎着他的目光,板起脸道:“殿下,我劝你别再乱动了,不然等会儿会更痛!”
“行,我不动了,不过刚才你答应我了,晚上要帮我洗澡。”
南宫毅又勾起嘴角,向她眨眨眼。“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燕如霜简直哭笑不得,见过无赖,没见过如此无赖之人,刚才她不过是为了气一下柳如玉,才顺着他的话说,没想到他还来真的了。南宫毅却理直气壮道:“你刚才说了本王的伤口不能碰水,洗澡的时候要小心,本王就说了要你来帮忙,你并未反对,如今怎么就不认账了?”
“殿下,你能不能讲点道理,我不过是帮你在南华郡主面前演戏,哪里就答应你了?”
“本王是认真的,谁跟你演戏了?就这么说定了,今晚你过来帮本王洗澡。”
“你想得美,我才不干!”
燕如霜用力把布条打了一个结,在南宫毅的惨叫声中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走出门,燕如霜看见院子里站着几名宫人,为首的内监她认识,是太后身边的掌事公公刘东。刘东一见到她,马上笑着上前道:“离尘小师傅,太后娘娘命洒家过来瞧瞧二殿下,不知二殿下的伤势如何?”
“他的伤势有点严重,需要好好调理。”
“那洒家进去瞧瞧,还请小师傅在此等一下,回头洒家还有几句话要告诉你。”
刘东说完就要二宝通报,然后走进去看南宫毅。燕如霜明白定是太后要刘东给她传话,也不知道那个老太婆又打算干嘛。在外间等了一会儿,刘东出来了,命跟随他来的一名小内监拿出一个木盒给燕如霜。“这是太后娘娘让洒家交给你的,是给二殿下疗伤用的,一瓶内服一瓶外敷,你等会儿好好瞧瞧,可别弄错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刘东刻意加重了语气,向燕如霜眨了一下眼睛。燕如霜心中一动,顷刻明白了。这箱子里的东西,只怕有问题。她不动声色接过来,笑道:“离尘记住了,烦请刘公公回去转告太后娘娘,多谢她的美意。”
“嗯,那洒家先告辞了。”
刘东笑笑,领着几名宫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