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皇帝神清气爽地上了朝,这几日因为边疆之事,南宫毅接连几日都来朝中等候皇帝的决定。“诸位爱卿,经过朕的百般思量之后,决定向北辽开战。”
皇帝此言一出,众人一片哗然。“皇上,臣反对。”
南宫毅面色沉郁,神情极其恼火。本以为皇帝思量多日能看清如今局势,想出安抚边疆的好办法,没想到到头来,竟还是选择了开战。听到南宫毅开口,皇帝微微眯起眼眸,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自己的这个兄弟,平日里要么就是不来上朝,要么就是上了朝事不关己地站在那里,这几日倒是稀奇了,每日里都不缺席不说,竟然还主动提出意见,尽管这意见与他的相悖,但是从南宫毅最近的表现来看,他和母后先前的怀疑绝对不是杞人忧天。南宫毅绝对比他们想象中的更会装腔作势。种种念头在皇帝脑海中划过,“阿毅,你不同意开战?”
“启禀皇上,臣确实是不同意,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旦开战,除去边疆的战事之外,国内的百姓无不要紧衣缩食,这对于百姓委实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这场战事分明就可以避免。”
“靖王言之有理,皇上,微臣也觉得此战不可行。”
南宫毅话一出口,慕容铮就紧随其后支持他。“皇兄,臣弟也觉得若是不打仗最好,每次一打仗就要死不少人,国内也必定要乱上一阵子,实在是得不偿失。”
南宫城也站了出来。皇帝看着他们一个个地支持南宫毅,心中怒火蹭蹭直冒,真是好样的,一个两个竟然都这般拆他的台?就在这时候,柳肇源冷笑一声道:“靖王真是好本事,不仅拉拢了慕容将军,连三殿下都一并拉拢了?”
“一派胡言,皇上,犬子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倒是柳丞相这番话,是要套给我慕容家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慕容鸿不甘示弱道。皇帝不耐烦听他们争吵,摆了摆手道:“丞相,今日要讨论的是关于北辽开战一事,至于其他,不可妄言。”
柳肇源貌似恭敬地道:“老臣失言,不过靖王几次三番阻止开战,老臣实在是怀疑,靖王莫不是与北辽通敌了?还是得了北辽什么好处?若是老臣没有记错,几年前靖王与现在的北辽守将耶律荣似乎有过一战,貌似还是平手,以靖王的实力,这确实是疑点重重。”
柳肇源的质疑让南宫毅怒火中烧,他眸光冰冷,“柳丞相此言是何居心?方才话里话外地指本王结党营私,现在更好,竟然给本王扣上了通敌叛国的罪名,当真是空口白牙一张利口,死的活的单凭你说么?本王也怀疑丞相明知道战事会给百姓带来何种伤害,还要极力主战,不知道是否要故意引起国家不稳呢?”
“皇上,老臣对晋国赤胆忠心,所作所为都是为晋国着想,为皇上分忧啊,皇上您想一想,若是老臣真有二心,又怎么会舍得将唯一的女儿送去北辽和亲呢?如今臣的女儿可是还在北辽呢,一旦两国开战,臣的女儿可是最危险的啊!”
柳肇源情真意切,信誓旦旦的一番辩白让皇帝感慨不已。“丞相不必如此,你的一番衷心朕自然是看在眼里,正如丞相所说,一切都是为了天下苍生,北辽如此猖狂,若是我晋国一再退让,岂不是叫人笑话么?”
“皇上……”南宫毅反对的话未出口,就被皇帝打断了,“行了,朕心意已决,即日起就对北辽发兵,不仅如此,此次发兵北辽,朕决定御驾亲征。”
若说关于开战还是不开战的事情朝中大臣基本分为两派的话,那么皇帝御驾亲征的决定一出,朝中瞬间就炸开了锅。“皇上,这万万不可啊!皇上乃万金之躯,如何能上前线与那些粗人一道?”
“是啊,皇上,开战可以,御驾亲征之事还望三思。”
“皇上,战场不是儿戏,皇上三思啊。”
“皇上,即便是开战,朝中也有不少武将,根本没有必要您亲自前往战场……”……一时之间,大臣们竟然全部反对,而就在这一片反对声中,柳肇源反而沉默不语。皇帝看着朝堂上有志一同的大臣们一时无奈至极,他显然没有想到大臣们反对得这么激烈。不过仔细一想,他们的担忧也不无道理,边疆若是真的开战,一切未必能够在控制之中,他的安全也不一定有保证。沉默许久之后,皇帝开口道:“诸位爱卿的关心朕已经感受到了,既然如此,朕命慕容铮为征北大将军,统领三军,出兵北辽。”
慕容铮单膝跪地,纵然心中有再多不愿,此时也不得不领旨谢恩。“臣领旨。”
就在这时,南宫毅突然从人群中站了出来,眉目坚毅道:“皇上,臣愿代替皇上出征北辽,望皇上允许。”
南宫毅的这番表现倒是让皇帝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阿铮,你要去北辽前线?”
“是,臣想过了,皇上想要御驾亲征无非就是想要提高将士的士气,让将士们感受到皇家恩典,臣作为皇族一份子,理当为皇家做些贡献,皇上以为如何?”
皇帝还没有开口,先前一直针对南宫毅的柳肇源却一改态度,面露笑意道:“靖王高义,先前老夫还以为王爷是贪生怕死故而不愿对北辽开战,如今看来,是老夫狭隘了。”
柳肇源态度的转变之快,让朝中不少人为之侧目,慕容鸿更是吹胡子瞪眼地啐了一口,真是够不要脸的。南宫毅冷冷扫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他心里十分明白这个老东西八成是居心叵测。柳肇源极力赞成道:“皇上,靖王的提议十分好,一来靖王本身也是一员猛将,有了他的加入,我晋国将士更添威猛,二来,北辽那边出面的也是个王爷,由靖王应对再好不过。”
柳肇源简直难掩心中激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之前一直都想要找机会除掉南宫毅和慕容铮,却根本找不到好时机,没想到这一次南宫毅会主动去送死。皇帝看了看柳肇源又看了一眼南宫毅,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不过这件事对他没有坏处就是了。于是,皇帝同意了南宫毅的要求,并且册封他为前锋将军,与慕容铮协同作战,势必拿下北辽敌军。至此,关于北辽战事的决定尘埃落地,接下来的时间,大军就要准备粮草,尽快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