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救命……”静怡吓得惊呼起来,在水中扑腾。南宫毅深深地看了慕容雪一眼,发现她眼中弥漫着冷冽,看见静怡落水,也无动于衷。他便知她是故意的,一个翻身跳入水中,竟然自己去救静怡。可惜南宫毅自己也不会水,他也是被慕容雪气糊涂了,想着池塘不过几尺深度,可落了水才知道自己根本够不到底。慕容雪脸色依旧淡然,神情丝毫没有慌乱,就淡漠地看着水中挣扎的二人。突然,一阵破风之声,宋光踩着荷花而来,将南宫毅救了上来,之后又将静怡也救了上来。船刚靠岸,南宫毅便一把抱起昏迷中的静怡往乾心宫跑去。中间有宫人要接手,南宫毅也不让,不顾自己浑身湿透,一路狂奔,口中还喝道:“快去传太医!”
慕容雪见南宫毅如此紧张静怡,一阵心寒,也不跟上去,而是默默回了凤仪宫。初蕾和暗香一路跟随着,不敢多言。到了乾心宫,南宫毅将静怡小心翼翼放在软塌上,名宫女赶紧帮她把湿衣裳换了。大内监急得要命,皇帝自己都一身湿,却全然不顾,只想着静怡。这一刻他有些后悔了,当初真是鬼迷心窍,怎么就把静怡给留在宫里了,如今皇上像是被静怡把魂都勾去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太医赶到乾心宫,给静怡把了把脉,上前禀告:“皇上,静怡姑娘是落水受了惊吓,又染了寒气,虽无性命之忧,却也伤了身子,需好好调养。”
“你赶快治,跟朕说有何用?治不好,朕要你们的脑袋。”
南宫毅整个人变得十分暴躁。太医赶紧帮静怡针灸,静怡醒了过来,却只是睁了一下眼睛又迷糊过去了。大内监小心翼翼奉上姜汤:“皇上,荷花池水寒凉,您喝碗姜汤去去寒气。”
南宫毅气得一把打翻姜汤:“着人让太医院的都过来,再是这样醒不来,统统都罚。”
一时间乾心宫内外,人心惶惶,都说皇帝此时阴晴不定,不敢去招惹,更有甚者,开始有流言蜚语传出。“宋大人。”
暗香在乾心宫外候了小半天,才等到宋光出来。“暗香姑娘,你怎么来了?有何事?”
宋光诧异她会出现在这里。暗香问道:“皇上可有事?里面那位可好些了?”
宋光有些无奈道:“皇上没事,只是那位静怡姑娘一直迷迷瞪瞪醒不来,如今又开始发热,皇上震怒,连太医院都牵连了。”
暗香一听就急了:“这可如何是好?皇上会不会怪罪皇后娘娘?”
宋光叹道:“皇后娘娘若是真有心,就别再和皇上斗气了。皇上心中有娘娘,只是气不过又拉不下面子来,娘娘说些软话,自然就能哄回皇上了。”
暗香也有些生气了:“若不是皇上喜新厌旧,我家娘娘哪里至于气那么久?天下男子果然多薄情。”
听到初蕾如此说,宋紧张起来,极力辩解:“你可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我就不会那样。我将来若是娶了妻,可要一心一意对她。”
宋光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暗香的眼睛,直看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宋光趁机问道:“暗香姑娘可有喜欢的人了?”
暗香一愣,马上明白宋光是什么意思,脸色就冷了下来:“我去给我家娘娘回话,没工夫在这和你扯皮。”
说罢,她就走了,留下宋光满脸通红,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无措。琉璃宫内,明月淘洗着茶具,嘴里不停念道:“这些宫人越发大胆了,连皇后娘娘的事情也敢编排。”
正在抚琴的风辰,突然停下动作。奈何心已乱,琴声怎会清朗?他叹了一口气问道:“皇上可从乾心宫出来过?”
明月脸上有些忿忿不平:“我私下问过宋光,不曾出来,而且还因那宫女,苛责了太医院诸位。”
“唉!”
风辰一声长叹,终是将古琴放入琴盒之中。已无心境,不能再弹。风辰起身说道:“本座去趟乾心宫。”
明月起身恭送:“主上慢走。”
乾心宫外,风辰已经等了小半个时辰,大内监给他的回复都是皇上在忙,风辰不急也不恼,站的如同一棵劲松般笔直,颇有耐心地等在门外。南宫毅此时正陪着静怡说话,高热是退了,不过精神有些不济。他对她是怜惜的,更多的是有些内疚,她无辜受了牵连。大内监再次提醒:“皇上,大祭司依旧在门外等候。”
南宫毅不耐烦道:“不见,朕没功夫。”
其实见不见,他都很清楚风辰要对自己说些什么,风辰越是这样,他越是心中生出反感。若不是风辰心生觊觎,他堂堂天子,又怎会做出拈酸吃醋的举动?一个时辰后,风辰依旧站在乾心宫门前。晚风将他雪白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仿若月下仙人一般,即刻便要乘风而去了。路过的宫女无不痴望,就连大内监都生出一种不敢亵渎的之感,于是犹豫着再次到门口通传:“皇上,一个多时辰了,大祭司依旧等在外面。”
这时,宋光实在看不下去了,也怕南宫毅寒了风辰的心,他单膝跪地恳求道:“皇上,请见大祭司一面,也许大祭司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
眼见着连宋光都求情,南宫毅叹息了一声,起身整理龙袍,端出自己的一派威严,缓缓走出了内间,坐在了外间的龙椅上。大内监见状赶忙出去传话:“大祭司,皇上有请。”
风辰微微点头,依旧不急不缓地翩翩而行,连大内监都觉得,这是一个真正的君子,当受世人敬仰与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