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参将明白属下言之有理,假如他们都战死在这里,就没人把今日之事告诉皇帝,一旦这两名怪物将众人的尸体都掩埋处理了,就不会留下半点线索,那样一来,他们又能继续逍遥法外。只有逃出去,告诉皇帝此事,才能想办法来对付这两个怪物,不让他们再为祸百姓。尽管心中万分难舍兄弟们,可是他不得不听从他们的建议,逃出去!兄弟多年默契,架了人墙,生生顶住了耶律泽和柳如玉的一波攻击,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三条鲜活的人命。“噗呲”几声,是心脏被抓出的声音,这声音刺耳让人心惊,可是却没有人退缩。身后一人打了口哨,一匹马从远处疾驰而来,他喝道:“大人快上马。”
说罢,他便自杀似的冲了过去,死死地抱住了耶律泽的身体,双手以一个奇异的姿势扣在一起,竟然是将自己的手指骨反折锁死。耶律泽一时间没有挣脱开,气得他怒目圆睁,一使内力,就听“刺啦”一声,那人双臂被硬生生地撕了下来,可他依旧不放弃,翻身倒地双腿依旧盘住他。耶律泽暴踢一脚,硬是将他的身体踢向半空中,眼见着他的头在空中飞着,嘴角却露出欣慰的笑容,因为此时的郭参将已经跃到马上。说时迟,那时快,柳如玉一个闪身冲到马后,一抓扎过去,可她的指甲刚刚划破马背,身后就有大力拖拽,两名将士合力死死抱住了她。马背被扎穿,疼痛使得它疾驰而去,郭参将满眼是泪,回去看去,正看到柳如玉将一双手,各自插进那两名下属的头中,那俩人脸上却同样挂着欣慰的笑容。待柳如玉和耶律泽还要追赶,便有最后几人将他们死死抱住,毫无例外,这几人的脑袋都被直接抓爆了,不过眼见着郭参将已经消失在视线中,他们的任务完成了,也算是死得其所。柳如玉眼见着郭参将逃走,一阵气恼,硬生生将抱住她的人头骨全都抓个稀碎。每一次骨骼发出声响,不远处的萧远桥就是一哆嗦。本来萧远桥对柳如玉是带着深深的厌恶,毕竟人皆有爱美之心,可眼下这女人根本就是一个怪物,他剩下的只有满心的恐惧。吸够了血的耶律泽控制力远在柳如玉之上,他厌恶的从尸体的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料,仔细的擦着手上的血污。萧远桥走过来请示:“主子,接下来我们往哪里走?”
“且找个地方歇歇,再做打算。”
耶律泽看着一地的尸体,皱起眉头,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恐怕之前的谋划全都白费了。两人说话间,就见柳如玉快速靠近陈非烟,耶律泽冷哼一声:“别找死。”
柳如玉身形一顿,开口解释:“我不过是想叫醒她罢了。”
柳如玉拾起地上的水囊,将水泼在了陈非烟的脸上。其实刚刚她真的是藏了杀心的,打算趁着耶律泽他们没注意,一掌杀掉陈非烟,反正刚才混战之中,他们可能会误以为陈非烟是被晋国官兵杀死的,只是没想到被耶律泽发现了。陈非烟悠悠醒来,刚睁开眼睛就看到柳如玉瞪着血红的双眼站在她面前,顿时吓得尖叫:“啊,救,救命啊,萧先生救命啊!”
眼见着她又要晕过去,柳如玉带着杀意的声音响起:“再叫,我就杀了你。”
陈非烟顿时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叫了,只是全身都在颤抖,生怕柳如玉像刚才杀人那样,把她的心也掏出来。虽然萧远桥听到了陈非烟的求救声,但他没有动,一方面他是真的怕了柳如玉,不愿意招惹她,另一方面耶律泽在,他当然不能妄动。耶律泽呵斥了一声:“够了。”
刚刚转醒的陈非烟意识还不清晰,所以看到柳如玉已经吓糊涂了,凭着本能在叫人求救,当她听到耶律泽的声音时,顿时手脚并用爬向他。陈非烟如同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跪趴在耶律泽的脚下恳求道:“殿下,求求你,放我走吧。我实在太害怕了,求您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您放我走吧!”
耶律泽将手放在陈非烟的头上,就想真的在抚摸小狗,只是眼眸却变得冰冷:“既然上了我的船,哪里还能放你走?”
陈非烟突然觉得头皮刺痛,联想到之前耶律泽的手变成爪,她的身体顿时变得僵硬,颤声道:“殿,殿下……”耶律泽又道:“这一次的意外因你而起,这些人命都记在你头上,将来若是不用晋朝的人来偿还,恐怕就得你自己抵命了。”
“奴婢记下了,谢殿下不杀之恩。”
本来陈非烟的神经已经绷到了顶点,对于耶律泽来说杀了她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不过举手之间的事情,可他偏偏留了她的性命。陈非烟知道自己既然上了这条船,恐怕就再也没有退路了,耶律泽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她唯有顺从听话,完美完成他安排的任务,才能有一线生机。萧远桥看看四周,出声提醒:“主子,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走吧。如今该往何处?”
“这帮人武功皆是上乘,恐怕都是晋国军队里出来的好手,必然是南宫毅派下来的。看样子,我们还是暴露了,他们之后必然会发出通缉令,大举派人来搜查。趁着还无人识破我的身份,南下吧,江南路远总有他够不着的地方,等风头过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耶律泽说这番话时,语气中也是有很多无奈,终究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是棋差一招败了这一局。不过,他可不认为他输了,他不过是输给了老天,并不是输给了南宫毅。终究有一天他会要了南宫毅的命,用他的头颅祭那些为了大辽牺牲的亡魂,拿下晋国的疆土,一统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