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辰很意外收到慕容铮的密信,心里也清楚如果不是慕容铮急了,恐怕也不会给自己写信。慕容铮倒也不客气,将南宫城说的话一字不落的都写上了,风辰对南宫城的反常举动也是颇感意外。以往南宫城做个荒唐糊涂的王爷倒也没什么,可是眼下的情况不太对劲,他似乎对京中的事情了若指掌,其居心有待商榷。一方面陈非烟被接入宫中不过才一日就出宫了,有些朝臣都未必清楚,誉王却是如何得知的?难不成在京中留了眼线?他一个闲散王爷,没有兵权又远离朝堂,过分关注京城的事情,难不成有其他打算?另一方面,他对慕容铮说的那些话已经很是不妥了,按理说他被发配,抱怨归抱怨,顶多是说皇上对他这个亲弟弟不好,可是挑唆慕容家和皇上的关系,又拿废后说事,这不明显的在挑拨吗?风辰给慕容铮回信,说陈非烟的事情他已经安排妥当,让他安心戍守边疆,但是南宫城的形迹实在是可疑,他一定要好好盯紧南宫城。尤其是之前南宫城就和萧远桥有过密切的关系,现在萧远桥下落不明,南宫城又对京中的事情十分了解,这有些古怪。慕容铮收到风辰的回信,心中的烦躁去除一些。毕竟有风辰在,至少宫中不会出大问题,他是慕容雪在宫中坚实的后盾。不过慕容铮也对南宫城起疑,悄悄在军中找了几个脸生又得力的士兵,派去密切监视南宫城,希望能从他的身上得到萧远桥的线索。京城近郊的一处山林中,一只狍子在慌乱逃窜,可惜它终究快不过身后的人影。阴影罩下,狍子明明四蹄还在腾空,脑壳却已经开了花。鲜血和脑液迸发而出,周遭散发出浓重的腥气,柳如玉不满意的缩回自己的手指,一口咬在狍子的脖颈处。鲜血顺着锋利的牙齿涌进喉咙中,很快狍子的肌肉开始抽搐,慢慢变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柳如玉照例剖开狍子的胸膛,掏出心脏咬了一口,不满意地皱眉道:“又硬又膻,哪里有人心好吃。”
不过虽然嘴上抱怨,但她眼下可不敢再去杀人猎食。这里离皇城不过几十里的路程,真要是闹出了人命,恐怕晋国的禁军就会来围山。尤其耶律泽在临走之前,给柳如玉下了严令,要是她敢轻举妄动杀人猎食,他就会将她的皮生剥下来。柳如玉是见过耶律泽生剥人皮的,那种痛苦和恐惧足以比死亡更震慑人心,所以即使她饿得受不了,渴望人血的鲜美,她依旧不敢放纵。回到木屋,萧远桥已经坐在里面等她了,这些日子萧远桥一直都扮做农户,来往山林之间为他们传递消息。萧远桥虽然惧怕柳如玉,但心中也是嫌恶的,试问一个丑陋又喝人血吃人心的女人,带给人除了恐惧,还能留下什么?萧远桥质问:“你喝血了?”
柳如玉一进木屋,身上就带着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这味道刺激得萧远桥想作呕。而她的身上还沾染不少血迹,一看就是新鲜血液。柳如玉虽然对萧远桥一脸不屑,但她对耶律泽的忌惮已经深入骨髓,人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她自然是不能得罪萧远桥。柳如玉应道:“是狍子血。”
萧远桥这才放下心来,冷声道:“主子吩咐,你在这里好好修炼,万万不可惹是生非。”
柳如玉顿时面露不悦之色:“养了陈非烟那么久,总算是送进宫了,连慕容雪我都一并替她撵走了,怎么还是不成事?”
萧远桥心中偏着陈非烟,听柳如玉这么说,他的口气也强硬起来:“主子自然有主子的安排,又岂是你我可以揣测的?”
柳如玉大怒:“你……”本来柳如玉对陈非烟就十分妒恨,如今萧远桥这样明里暗里偏帮她,更是让柳如玉十分不忿。盛怒之下的柳如玉,眼眶暗红,指甲也伸展出来,就如同一只看到猎物的猛兽。萧远桥心中大骇,不自觉握住了腰间的短刀。可柳如玉即使愤怒,也还是没有动。眼下的她巫术又精进一步,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更何况萧远桥还是耶律泽看重的人,她心中还是不敢动他。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后,柳如玉恢复了常态,萧远桥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深知此时不能再激怒柳如玉,这是一颗不受控制的棋子。萧远桥的语气没了刚才的强硬,柔声说道:“你放心,主子已经在南宫毅身上下了蛊虫,眼下只等蛊虫发作,南宫毅自然会去接陈非烟入宫。待南宫毅将陈非烟封妃,就是他和慕容家还有风辰决裂的时候,那时候他没了左膀右臂,杀他就如同探囊取物一样。”
柳如玉这才安下心来,回道:“请萧先生回禀主子,我在此静候佳音。”
萧远桥传递完消息,赶紧离开木屋,待走到山下,才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说实话,刚刚有一瞬间,他真的感觉到了柳如玉的杀意。萧远桥暗自下决心,等主子大事成了之后,一定要弄死这个怪物。这个祸害喜怒无常,绝对不能留她在身边。萧远桥走后,柳如玉望着山下的方向露出一抹冷笑,心中打着同样的主意。既然那个萧远桥那么护着陈非烟,到时候将他和陈非烟一起除去便是。除了耶律泽,她绝对不能容忍有任何人对她不敬。想到这里,她抬手一扬,一道掌风拍向门外,只听得一声巨响,门外的一块大石顷刻碎成几块,散落在地。柳如玉满意地笑了,如今她的功力越来越强,假以时日,除了耶律泽,谁也不是她的对手,她就能横扫整个武林,任意妄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