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着东方瑾云发红的眼眶,叹了口气,将她拉到身旁,语重心长地说道:“国师为人清心寡欲,大抵是没有娶妻生子的打算,但他这么做,简直是藐视我们皇家的权威,你皇兄这么纵容他,简直太不像话了。”
东方瑾云越听越伤心,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掉下来,满脑子想的都是国师不愿娶她。太后本来就心烦着,如今见东方瑾云哭了,只觉得心里更加厌烦了,耐着性子安慰她:“瑾儿,你别伤心,你贵为长公主,以后想要什么样的夫婿找不到呢?你放心,母后肯定会帮你寻一门好的亲事。”
东方瑾云一惊,以为太后要将自己许配给其他人,连忙擦干眼泪跪在地上,声音沙哑道:“母后,儿臣此生非国师不嫁!若是不能嫁给国师,儿臣宁愿一辈子陪在母后身边!”
太后皱起了眉头,觉得东方瑾云不懂事,一颗心就吊死在国师身上。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唉声叹气地将东方瑾云从地上扶起来:“这件事,你先别想了,你别伤心,兴许以后会有转机呢?”
“会吗?”
东方瑾云听到这句话,眼内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太后微微皱眉,没有回答东方瑾云的话,只是道:“你也别太伤心了,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先回去歇息吧。”
东方瑾云明白太后不过是在安慰她,心里很是失落,低声道:“那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她脸色苍白,双眼发红,看得一旁的芙蓉心疼不已,连忙走上前扶着她。两人走到太后寝宫门口的时候,迎面跟过来给太后请安的容贵妃撞上了。容贵妃见长公主双眼通红,明显哭过的模样,不由问道:“长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眼睛这么红?”
东方瑾云看了容贵妃一眼,收敛了神色,淡淡说道:“只是刚刚被沙子迷了眼睛,多谢娘娘关心。”
容贵妃自然是不相信她的说辞,很明显一看就是哭过了,正想问个清楚,东方瑾云却不愿多说。“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告辞了。”
她低着头,扶着芙蓉的手离开了。容贵妃若有所思地看着东方瑾云的背影,转身走进了太后的寝宫。嬷嬷给容贵妃上了茶,容贵妃想起刚刚东方瑾云脸色苍白,双眼发红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姑姑,我刚刚在门口撞见了长公主,她怎么好像哭过了?是她做错了什么事,被姑姑训斥了吗?”
太后本不欲提起这件事,但现在容贵妃问起,她觉得容贵妃是自己人,告诉她也无妨,便道:“哀家让皇帝给长公主和国师赐婚,国师拒绝了,长公主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便伤心得哭了。”
容贵妃一愣,随即心里涌上来一股狂喜:“国师拒绝了?”
太后冷哼了一声:“这个国师简直太过胆大妄为了,竟敢拒绝皇家的赐婚,皇帝也是,竟就这么纵容着国师,哀家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容贵妃心里窃喜,她巴不得风辰拒绝赐婚呢,她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假意安慰太后:“许是皇上有自己的考虑,姑姑也别跟皇上生气了,且国师一向清心寡欲,想来是没有娶妻生子的打算。”
“即便他没有这个打算又如何?他是皇帝的臣子,皇帝让他做什么,他就该服从才是。”
太后的双眸冷若冰霜。容贵妃没说话,太后叹气地看向她:“你有空,得多劝劝长公主,让她别固执,刚刚还跟我说非风辰不嫁呢。”
容贵妃想了想,突然说道:“姑姑,我有一计,能让长公主顺利地嫁给国师。”
太后皱眉,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容贵妃压低声音道:“我们可以设计国师,让国师跟长公主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国师就算不想娶长公主也不行了。”
“这能行得通吗?”
太后吃了一惊。容贵妃信心满满地对太后道:“姑姑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妥善安排,不会让国师察觉的,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太后心有顾虑,皱眉想了一下,觉得太冒险了,若是失败了,惹恼了风辰不说,还会损坏长公主的声誉,得不偿失。“不行,哀家觉得太冒险了,万一失败了,后果很严重。”
太后是个谨慎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她通常不会去尝试。容贵妃见太后顾虑颇多,有点心急,咬了咬下唇,向太后保证道:“我办事姑姑还不放心吗?况且,这是值得冒险的,若是将国师拉拢过来了,会给我们高氏一族带来莫大的助力。”
太后听了又有些心动,她的态度摇摆不定,扭头看了容贵妃一眼:“你真的能确保不露陷?”
容贵妃笑道:“姑姑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况且,这种事情就算露馅了又如何?国师难道还敢宣扬出去不成?”
太后觉得容贵妃的话有道理,如果此事成功的话,不但促成了长公主跟风辰的婚事,而且风辰也多了一个把柄在她手里。再三思量后,太后抓住了她的手,直视她的双眼,沉声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务必要办得隐秘一些,别让其他人知道。”
“姑姑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容贵妃慎重地点头。她心里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了,肯定要经过周密的计划,怎么会轻易失败呢?且风辰是个极为谨慎小心的人,想要设计他,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从太后的寝殿出来,容贵妃便陷入了沉思中。虽然她刚刚在太后面前信誓旦旦保证说会安排好,但具体应该怎么做,她还没有想好。春盈不解地问道:“娘娘为何要趟这趟浑水?万一这件事情搞砸了,太后肯定要怪罪到您头上了。”
这件事不划算,原本不关容贵妃的事,而且这件事那么麻烦,处理不好,容贵妃肯定要惹太后厌弃。“你懂什么,本宫这么做,自然是有本宫的考量了。”
容贵妃心里冷哼了一声,突然想到了宋千语。她是皇上的女人,后宫的嫔妃,不好单独约见风辰,会引起流言蜚语,但是她可以通过宋千语来牵线。打定主意之后,容贵妃对春盈道:“你去将仙姑请过来,就说我有事要跟她商量。”
春盈跟在容贵妃身边多年,瞬间就明白了容贵妃的意思,当即笑道:“娘娘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