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东方。”
30多岁的秦东明皱眉一愣，迟疑着来到弟弟身前。
“走哥，咱俩谈谈心，你受委屈了！”
秦东方推起自行车说着，把大哥引向他家后边的小树林中。
身穿补丁裤子和烂力士鞋的秦东明，不由心中一暖……
东方这是听见我挨媳妇的毒骂了？
二流子弟弟虽然瞧不上咱，却知道心疼俺呢！
“哥，我大侄子都十六七岁了吧？”
秦东方把永久往树上一靠，蹲在地上摸出两根烟问。
见弟弟扔给自己一根，带过滤嘴的红塔山香烟，秦东明更是眼睛一亮。
这洋烟高级呀！
他急忙放下手中的铁镐头。
双手一伸接住烟，红着脸点头道：“是嘞，俺儿都16了，闺女也14岁了。”
“十六七的大小伙子，都该说媒了！摊上个那样的泼妇妈，你觉得俩孩子以后找对象能顺利吗？”
秦东方眉头皱起，开始了对大哥的灵魂拷问。
“这……确实啊东方，唉！我能有啥办法嘞，你嫂子她就是性格拐……”
拐是个方言，意为刁蛮难伺候。
秦东方用火柴点燃手中的红塔山，面色一沉道：
“正因为祁二英脾气拐，才闹得大哥一家和亲娘、亲兄妹形同陌路！再这么下去，你家的名声让她弄毁完了，我侄儿侄女将来找对象都困难！”
秦东方说的也是实情。
毕竟农村人最在乎名声。
太刁蛮不讲理的家长，都没人愿意给她家儿女做媒。
“刚才当着俩孩子的面，大哥都被她骂遍八辈祖宗了吧？害得老子也跟着恶心丢人！”秦东方语气渐怒。
秦东明局促不安低下了头。
一手夹着好烟，一手用小树枝划拉着地上……
他无意间就在左边画了道彩虹，又在右边画了一条龙。
等到1990年以后，大哥可能还会画郭富城。
现在人家还没出道呢……
窝囊泥腿子秦东明没上过几年学，却写得好毛笔字，画画也挺像！
他很尴尬的用小棍儿划拉几笔，地上就浮现出了生动的图案。
秦东方低头瞅着老哥的随手之作，简直有点心酸了。
要是把这家伙放到城市家庭，从少年时期就好好培养一下……
没准他都敢成为大画家呢！
“唉！哥降不住她啊，我能咋办嘞……”秦东明低头划拉着，无奈长叹。
秦东方就开始真诚引诱他。
“其实哥小时候也挺勇敢的，记得我受何家寨孩子的欺负时，你当年也保护过弟弟！”
话一说出口。
两个面部轮廓相似的高瘦男人，不禁四目相望了一眼。
落魄黑瘦的秦东明，眼圈都有点红了……
是啊。
在迎娶祁二英之前，我明明没有现在这般懦弱的！
这咋一不小心。
就活成如今的球样子了呢……
“你看薛沁，大城市来的漂亮女高中生，家庭还很牛对吧？”
“嗯嗯！”
“以前她不也是冷傲的不行，瞧不上我这个没文化的农村二流子？结果呢，被你弟弟揍的服服帖帖！”
秦东明：“……”
“所以德国那个大作家、诗人、哲学家尼采说——你到女人那里去?别忘带你的鞭子!”秦东方郑重给哥哥洗脑。
“我的娘嗳！连大作家、诗人……也打媳妇啊？！”秦东明瞪大了眼睛。
“那肯定啊，女人喜欢被征服，你能降住他那叫英雄男儿！你要是对她唯唯诺诺，像哥对祁二英那样把她捧上天，人家反而觉得你是窝囊废。”
“以哥现在这个懦弱样，她当然会把尾巴翘上天，当着孩子的面骂你爹娘和爷爷奶奶……”
秦东明听了浑身一颤。
如醍醐灌顶！
“握草她娘的……”
大哥咬牙低骂了祁刁妇一句。
见火候差不多了，秦东方认真鼓励道：
“不信你回家试试哥，祁二英头次挨打可能还会大嚎大叫，但慢慢就会变得崇拜你了！毕竟女人都渴望嫁给有英雄气概的真男人，而不是畏畏缩缩的废物，对不对？”
秦东明的眸子微颤了几下。
继而就变得越发坚定，和光亮起来……
秦东方又对哥哥加以利诱，给他许下打媳妇的物资奖励：
“为了你能在家里抬起头来，咱娘和小橘我们都不再恶心！也为了俩孩子将来能找到对象……开打吧哥，像个勇敢的爷们一样！只要你能制服祁二英，以后我收你家的黄皮子，加价！”
“昂……能加多少啊东方？”
秦东明脸膛泛红，怦然心动了。
秦东方：“……”
“你成功揍媳妇一顿，以后我就给你捉的每只黄皮子，加5毛钱！这样哥就能存不少私房钱了。”
“那哥要是……一月打她20顿呢？！”秦东明鼓足勇气，咬牙瞪眼问。
“那不行，你会把我打破产的。”秦东方摇头拒绝。
“咱不能光冲量啊哥，你得打哭她，让老祁脸上带点伤才算数！先来个三两顿，练练手吧。”
兄弟俩正在小树林中嘀咕着。
“秦东明我靠恁娘！咋还没下地你个废……”
祁二英远远看到窝囊老公居然敢偷懒，又想跑过来吼骂着踢人了。
当看清小叔子也在场，她才急忙刹住了臭嘴。
但已经晚了！
秦东明把手中的烟头狠砸到地上。
霍然起身！
冲向了那个欺压他已久的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