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杀得好！
开始杀苦主了！
春风茶楼中，谢九谈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喜悦。
现在就算顾道想停下来也迟了。
人生在世，不过是为了碎银几两。
现在他们世家门阀用这碎银几两便能买通这么多人命，真真是太划来了。
......
“这个恶魔，他竟然毫无顾忌杀了苦主。”
“跑啊！他不是人，他根本不在乎人命！”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啊！”
一声声恐惧的低语回荡在长街之上，原本被裹挟的吃瓜群众两股战战准备退去。
没办法，顾道太狠，太凶了。
人多势众在顾道面前根本没用。
从顾道出来到现在不过盏茶功夫，他便杀了这么多人。
谁知道那个魔头会不会杀戮成性将他们也杀了。
而街边房屋中，原本打开的窗户接连合上。
大多数人会有盲从思维，恐惧亦是会传染的。
除了他们外，原本在哭泣的诸多苦主也傻眼了。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捕快衙门的人全部跟纸糊的一样。
现在他们身处在镇魔卫和那个恶魔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哭也不是。
进那就要直面镇魔卫的弓弩，退要经过顾道身边，万一被他一刀斩了那找谁说理。
而且刘忠强的死也让他们对顾道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眼前这人，是疯子也是恶魔，他既不手软也没有丝毫顾忌，杀起人来跟宰猪没有丝毫区别。
这谁顶得住？
大义，压不住？道德，不在乎？
这纯纯的比妖魔还邪乎。
“师兄，这、这、这怎么会这样！”
远处，林诗晓一脸不敢置信问道：“顾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如果他真的是狡诈恶徒，那完全没有必要劝让人将我们驱赶走啊！”
“师妹，这就是江湖！”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顾道也好，这些民众也罢，不过是被人摆弄的棋子。”
“我相信顾道看出来了，但他也只能用这种办法应对。”
“以杀止杀，这便是江湖规矩，杀到一方无人敢冒头，才是胜利！”
叶无波一脸平静说道：“江湖不仅是人情世故，更多时候是既分胜负，也分生死的征伐。”
“你看人群中，有一些人行为举止很有问题！”
“如果他们真是来看戏的民众，他们应该害怕，他们应该恐惧。”
“但你看他们的脚步，根本没有向后移动分毫，脸上也没有丝毫恐惧，”
“这说明什么你应该也懂！”
林诗晓面色苍白问出心中疑惑：“可这些都是人命啊，他们不在乎吗？”
“叶无波微微摇头，什么都没说，但却仿佛什么都说了。
大周天下，省与省是不同的。
比如神都，妖魔绝迹，人民安居乐业，在那里普通人都敢发出自己的声音。
比如江南，妖魔时有，世家门阀奴役百姓，人命真不值钱。
再比如冀东省，有妖魔，有世家，但更多的是江湖豪侠，他们仗剑走天下，胸中但有不平意，一剑破之便可，因此那里的百姓，活得稍微好一点，毕竟多管闲事的人多了，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总会有些顾忌，那种武功高强的愣头青，他们也怕。
场中，惊变再起。
一颗臭鸡蛋从人群中砸出，啪唧一声，鸡蛋破碎，臭味涌出。
一名身穿灰衣的汉子怒吼一声：“娘的，老子看不过去了，顾道欺人太盛，砸死他！”
“对，他今日能杀这么多人，来日未尝不会杀我们，兄弟姐妹们，起来反抗吧！”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我们这么多人，我不信他顾道还敢动手！”
“上有皇权，下有镇魔卫律令，顾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要团结起来让他滚出去！”
“砸死他，他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这些声音条理清晰，没有丝毫恐惧。
他们一边说一边投掷早已准备好的臭鸡蛋、烂菜叶。
镇魔卫衙门，一名名镇魔卫面露不忍，杀冲击衙门的捕快，他们能下手。
但这些扔烂菜叶的只是普通人，他们下不去手。
顾道看向远处人群，转身说道：“将他们全部押回衙门。”
“外面的事情不用理会！”
“遵命！”
听到顾道的话，那些镇魔卫纷纷松了一口气。
而原本呆若木鸡的苦主们如梦初醒。
当他们听到顾道下达的命令之时，他们便也慌了。
他们是苦主，但是眼前这位爷压根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让人逮捕他们。
前车之鉴可就在那里，三灾四害被杀后那些被抓的人可是今天都没放出来。
谁知道是不是已经死在镇魔卫牢房中了。
越想越怕的他们顶不住了，顾道是真敢杀他们啊！
“不，放开我，我不要进镇魔卫衙门，顾道，顾大人，我错了，我不告你了，求求你放了啊！”
“救我啊！我不想死！”
“顾大人，我只是来帮忙抬尸体的，跟我无关啊！”
“顾大人，顾大爷，求求您把我当个屁放了，我发誓以后不和您作对了！”
“顾道，老身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我要为我儿子讨个公道！”
在这些求饶声中，唯有一人与众不同。
一名老妇挣扎着站起身来，由于跪在牛车上时间过久，她差点没站稳。
她一头散发一脸怨恨吼道：“我儿死了，只剩下我这个老婆子了！”
“可恨我不是武者，不然我一定杀了你们这群狗官。”
“狗屁的镇魔卫，狗屁的斩妖除魔卫太平！”
“我记住你们了，老婆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老妇人说罢便一脸决绝朝着地面撞去，她竟然是要自杀。
“他们竟然这么狠！连这种老妇人都要买通！”
暖香阁中，红夫人惊呆了。
陈同天则是摇头说道：“这不是买通的！”
人类的悲欢各不相同，但情感有时候却做不得假，共鸣是可以感知的。
就在老妇人快要坠地之时，她的身躯止住了下跌之势。
顾道一手将她提起来说道：“想死？”
“给本官看好他们，一个都不能让他们死！”
“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他们的勇气，这件事情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