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如此,会如何?”
南淮风心中不忍,他并未见严知景真正伤害过别人,反而是一直设身处地的替他人着想,他没办法将严知景当成一个“疯子”去对待,去关起来。
严知景看见南淮风如此为自己着想,倒生了“调皮”的心思,他忽然拉住南淮风的手,将其置于唇边轻轻一吻,随后说道,
“师尊还记得弟子大逆不道的那一晚吗?”
“若师尊心软,弟子只怕控制不住,发生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日日夜夜,无休无止的发生……”
“甚至,弟子可能会做出比那天晚上更过分,比如说……”他故意贴在南淮风耳边,说了一些极为羞耻的事情。
“只怕到时候,师尊会厌弃弟子的。”
果然,南淮风神色募的僵住了,耳根通红。
严知景看南淮风似乎真的被吓到了,忽然心软了下来,更加温柔的说道,
“当然,这一切,都是弟子假想的,也并非真的会发生。说不定……等弟子摆脱了系统,反而不再继续被反噬,也是有可能的。”
“建一座地牢,也只是以防万一,弟子不会有什么,也就是在里面吃吃饭,睡睡觉,师尊不必担心。”
南淮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思来想去,还是摇了摇头,垂眸说道,
“我不会将你关起来。”
“只是……倘若真有那一日,为避免伤及他人,只当那地牢,是你我二人的家。”
严知景彻底的愣住了。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答案。
家?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究竟是自己在带南淮风逃出这剧本中粗俗暴力血腥的设定,还是南淮风救了自己?
自己真的,值得南淮风放弃如此之多吗?
从神坛,到泥坑,再到地狱!
“不行。”
“那样的地方,怎能让师尊去。”他道。
严知景从心底里不愿意让南淮风那样一个美好的人,最后居然只能落魄到把地牢当作是家。
怎么着,也得是一座宫殿吧!!
那也才勉强配得上……
他想起来剧本中,他就是有一座气势恢宏,富丽堂皇的宫殿,只不过,那是用“人血”建成的。
但那是残暴诛杀了千人万人,逼迫老百姓为自己打造出来的一处象征身份的地方。
“容弟子再想想。”
南淮风瞧着严知景又认真起来,于是起身心疼的将他搂住,耐心说道,
“不用想太多,阿景,许多事情,到了眼前,就知道如何去做了。”
“想太多,会头疼。”
南淮风平平淡淡的三言两语,让严知景舒了一口气。
“嗯。”
平安无事的两日。
这两日,除了沈无川和桑九河的日常拌嘴,似乎也没剩什么。
南淮风依旧细心如常给严知景换药包扎,所以,他的伤口恢复的很好。
只是……严知景的心中却越来越慌张。
民间阴历十五。
严知景特意带着南淮风去街上逛了一圈儿,却并未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
倒是沈无川早就疑心了起来。
“你们这两天出去什么也不买,办的是什么喜事啊?坦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要留在这里?”沈无川忍不住问道。
严知景闭口不言坐在一边。
“淮风,你说。”
南淮风也不知如何开口。
“。。。。。。”
“沈无川,别自讨没……”
桑九河话还没说完,一把白扇呼啸从面前飞过,木门框生生被砸出一条深痕。
“沈叔,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这事儿,你也别怨师尊,还真不太好说。”
严知景这两日被这二人的“小打小闹”折磨得心烦。
桑九河也是嘴上打趣着沈无川,却又怕真惹其生气,于是又去捡了扇子,扔到桌子上。
而此时,严知景忽然瞥见从门前一晃而过的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不确定,又上客栈门口去看了一下。
果然。
这人他是见过的。
“师尊。”他唤道。
南淮风正与沈无川坐在一边喝茶聊天。
“怎么了?”他问道。
严知景心里奇怪,这也太碰巧了。
他道,“弟子看见一人,就是那个在风云寨指认师尊未成的那个癞脸胖子。”
“什么??”沈无川惊讶得起身。
南淮风亦走了过去。
几人随着严知景指的方向一看。
只见一个跛腿的臃肿男子推着一个糕点小木车,在叫卖着。
心中疑惑顿然升起。
严知景当初想的就是让这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去,好洗脱南淮风的嫌疑,且这人未完成“任务”,定然是要被幕后之人发火除去的!!
怎么还活着??!
“他见过我和师尊,沈叔,要不你去向他买点吃的,这个人,肯定与风云寨之事有点关系……”严知景道。
他现在不光觉得这人与风云寨有关系,甚至,与这里的事,说不定也有牵连。
“嗯。”
沈无川加快步伐走到那人跟前,拦下小木车,直接问道,
“请问,这是卖的什么吃的?”
那胖子瞎了一只眼睛,面目更加狰狞,问道,
“这位公子,你不是本地人?”
“哦?莫非此物,还非要你们本地人才能买?”沈无川对这人反应感到疑惑,他笑了一下道。
“倒也不是。”胖子说着,打开木车上的一个精致的木桶,从里面夹了几块晶莹剔透桃花儿形状的糕点,用纸张包着。
“都是些本地人才吃得惯的口味,只怕你们这些外来人啊,吃不消。”那人说道。
沈无川客气的付了钱,拿着东西回到了客栈。
严知景觉得奇怪。
“师尊,你不是有那个可以追踪的符咒吗?”他小声对南淮风道。
“嗯。”
一道金色轻烟溜进了胖男人的脖颈之处。
“沈叔,这是什么??”
“喏,你让买的东西。”他将糕点递给严知景。
“不过……那人长得真是丑,诶,淮风啊,你们当初见他时,他也是那般模样,瞎了一只眼睛,还残了一只耳朵吗?”
“并未。”南淮风道。
严知景用手拿着糕点拿到鼻前闻了一下。
只觉得一股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