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筱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抬手想去拉初念香的手:“妈,你怎么来学校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你怎么还是要去跳舞!”初念香紧皱着眉头,推开初筱的手,恨铁不成钢地开口。
初筱看着被初念香推开的手,苦涩地握了起来,眼眶微微染上了红色,但面上依旧带着笑容:“妈妈,我拿了冠军,你不高兴吗?”
“初筱!”初念香摇着头不认可地开口,“你从小我就告诉你,不要碰跳舞,你怎么就不听呢!”
“你是想气死我吗!”初念生气地颤抖着手,厉声骂道。
“妈,生气对身体不好,别气了。”初筱重新拉上初念香的手,带着祈求的语气开口。
初念香用力推开初筱的手,沉脸咬牙道:“我让你放弃跳舞!”
初筱被推的有些踉跄,垂在身边的手微微握起,心口难受的仿佛被撕碎了一样,她眼中满是不解与苦涩,微红着眼看向初念香,轻声道:
“妈,小时候,你说家里穷没钱支持我跳舞,我知道爸爸抛弃了我们,我们生活不易,我也从没有想你要过钱去学舞蹈,可你却烧了老师送我的舞鞋。”
“初中,我没有荒废学业,只是想在课余时间跟着学校的社团学舞,可你却撕碎了我攒了一年的钱才买的舞衣。”
“我知道,你想让我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我有学,我一直在努力学,你说s大好,我就拼命考s大,你说金融专业发展稳定,我就听你的选的金融。”
初筱边说着,眼眶中打滚的泪水再也压抑不住,滴滴落下打湿了衣领,她带着哭腔颤声道:
“可你也应该知道我有多喜欢跳舞啊!”
“大学了,我兼职攒钱,努力学习拿奖学金,用这些钱去追求我自己的梦想,我有错吗?”
初筱话语中皆是苦涩,带满了祈求的意味。她不明白为什么她那么喜欢的东西,那么想要的梦想,她最爱的妈妈要这样打碎她所有的幻想。
初念香紧捂着胸口,眼眸中充满了怜惜,但更多的是痛恨,她微微转身不去看初筱,放柔了声线:“小小,妈妈能原谅你这件事情,只要你答应我以后别再去跳舞了。”
“为什么?”初筱边摇头边看着她,不可置信地开口,“凭什么她们能跳舞,我就不能?”
初念香紧闭上了眼,狠心道:“妈妈不是没告诉过你,我不喜欢你跳舞,不仅是你,你姐姐也不能!”
“我不要,我喜欢跳舞!”
初筱无助地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水,哭的有些喘不上气来。
初念香紧紧把手握拳,颤抖着身体咬牙道:“好,你喜欢跳舞,那你去跳,别再认我这个妈了!”
初筱不可置信地看着初念香,一把抓住初念香地手,无助地开口:“妈,你不要我了?”
初念香冷着脸转眸看向初筱,狠声道:“别再去跳了。”
初筱握着初念香的手渐渐松开,眼前开始迷离。
初念香捂着胸口,紧皱着眉转身离开了校门口。
初筱绝望地看着初念香决绝的背影,心仿佛被刀割了一般的窒息,她无助地抬眸望着碧蓝的天,喃喃道:
“可我明明跳的比他们好啊。”
“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呢。”
她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无助又绝望地控诉着命运的不公。
不知走了多久,初筱麻木地进了学校,一路上碰到认识的、不认识的和她打招呼她都没有一丝回应,她如同行尸走肉般上了学生楼。
又不知在会议室门口待了多久,会议室才开了门。
率先走出来的体育部部长,他看着初筱失了魂的模样,吓了一跳,惊呼了一声:“初筱?你怎么了?”
初筱见着门开了,不管不顾地跑了进去,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把扑进言辰怀中。
言辰本能地将初筱护在怀中,对着还没离开的学生会成员微微颔首。
学生会的成员感觉到了初筱的不对劲,也都不说话悄悄地出了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初筱细小的啜泣声也变得明显了起来。
言辰感受着怀中女孩的伤心,抬手抚摸着初筱的背,渐渐地放柔了嗓音:“怎么了?谁欺负我家宝贝了?”
初筱不说话,浅浅打着嗝哭的更加无助,只紧紧抱着言辰。
“乖,先别哭了。”言辰替初筱顺着气,抱着她坐在了椅子上,在她面前蹲下来,安抚着。
初筱委屈地扁着嘴,张了张口想要开口说话,话语又卡在喉咙里哽咽的难受,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泪水哗哗地往下落。
言辰抽了纸巾,抬手擦着初筱脸上的泪水,温声耐心地安抚着:“再哭我可要心疼了。”
初筱难过地开口:“我在校门口看到我妈了。”
“嗯?”言辰握上初筱的手,柔声道,“阿姨说你了?”
初筱可怜地点着头,刚开口又开始落泪:“她说,她不要我了。”
“言辰,我妈她不要我了。”
“爸爸不要我们,现在连妈妈也不要我了。”
初筱哭的激烈,全身都颤抖着,眼眶红的不像话。
言辰缓缓站起身,轻抚上初筱的背,静静地听着初筱哭诉。
“等阿姨气消了,我们再去跟阿姨好好道歉。”言辰始终如一地安抚着初筱,“天底下哪有母亲会真的不要自己的孩子的。”
初筱半信半疑地看着言辰:“可她不喜欢我跳舞。”
“她只是暂时有点生气,咱们以后好好跟她说,会同意的。”言辰柔声安慰着初筱,眼神渐渐黯淡下来。
看来,得让江孟查一查初念香的过往了。
“会吗?”初筱对上言辰坚定的视线,渐渐地放宽了心。
“会的。”言辰摸上初筱冰凉的脸,轻柔着嗓音,“我们小小,不会没人要的。”
“乖,别哭了,脸都哭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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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念香跌跌撞撞坐上了开往南城的高铁,坐在了自己的位置紧紧缩在角落。
她双目空洞地看着窗外往后退的风景,一滴冰凉的泪水滑过早已有些苍老的脸颊。
二十年前的过往突然如电影般放映在眼前。
关时冷漠又决绝的抛下了她们母子,她不甘心迟迟等着关时会回心转意,可等来的却是白薇薇。
白薇薇带着一帮地痞混混将公寓砸的破碎,凶狠地将初念香赶出帝都。
而这一切,她都将罪孽归到跳舞身上。
如果不是跳舞,她不会遇到关时,而关时也不会遇到白薇薇。
她放弃了当初的一切梦想,只为了陪着关时,可关时却抛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