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听红着眼睛，看向姜圳，身子止不住地轻微颤抖。
她想。
如果自己年长几岁，心智更为成熟，也许可以做到一笑了之；又如果自己减个几岁，还没遇到姜圳，大概会痛哭过后把委屈藏起来。
偏偏是现在，偏偏姜圳在。
她想抱姜圳，于是搂住他脖子，离开座位向他倾倒。
姜圳怕她摔，干脆分开腿坐在了地上，左手身后撑着地，右手稳住她的腰。
白色潮牌短袖的衣角被无意掀起，露出两截不同色的裤边。
为什么是两截。
因为内裤边比外裤边高一截。
女孩毫无察觉，想撑些什么来稳定自己重心。
一不小心撑住了姜圳的胯，又一不小心扯到他的裤边。
姜圳松开了自己的右手，两只手一同向后撑着地，微微上仰，由她趴在自己身上。
他带着担忧，轻笑，这模样又正经又痞坏，语气是欠揍彻骨的野。
“听儿，别拽了，再拽要掉了。”
韩月听本就没稳住身子，他一动她又晃了晃，才刚刚确定自己不会摔倒，听到他的话，急忙看了眼自己手下攥着的是什么。
清晰的鲨鱼线，硬而有力的腰身，以及黑色英文刺绣、白色大宽边的ck内裤。
韩月听烫手般松开手，下一秒，帮他把衣角撩下来，遮住。
一系列的动作，像是本能反应，快到让人意想不到。
姜圳侧歪头，眼里明晃晃的笑意，“嗯？”
一声低沉醇厚的鼻音，毫不遮掩的调侃。
女孩哑口，停顿之后，口不择言——
“晚上再看。”
姜圳无声一笑，舔了舔干涩的下嘴唇，回答——
“不同意。”
……
韩月听羞恼地愣在原地，咬着唇，带着刚哭过的湿意，娇嗔地皱起眉。
姜圳无奈，重新曲起右手抱她，哄道，“好了，听儿，不恼好不好？先起来，地上凉。”
两人好好的椅子不坐，非坐在地上聊天。但似乎只要是对方，怎么闹都不会腻。
韩月听听话，乖乖借着他的力，站起身。
经过这一插曲，女孩心中的痛恨、悲伤、不平消散了大半，也没了想要与那些人解释的冲动。
他们的日子是他们的，不用听别人怎么讲。
有些事做不到包容，但可以选择漠视。
“姜圳，我们就当不知道吧？”
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摆在明面上吵总归不好。
姜圳温柔地笑着点头，说“好”。
“真的好哦，不可以偷偷揍别人。”
“听儿，我是文明守法的好公民。”
“是是是，我们都是，那些说我们坏话的人不是。”
“原来这么记仇啊。”
“记一天吧，记一天明天就忘了这些。”
姜圳轻笑。
怎么办听儿，你不记仇，我记仇。
……
姜圳想抽空去办点事，并不让女孩知道，还真不容易。
两人朝夕相处，早就形影不离了。
她在自己生活中的位置，很重很重。是慢慢，是无形，是自己默认的。
她在，自己就不需要自由。
事情还是得办，能瞒就瞒，瞒不了就算。
本就不打算瞒她什么。
晚饭时，姜圳开了口，“晚上，我要出去一趟。”
韩月听点点头，软软地说好，“什么时候回来啊？”
“十点前。”
“要按时回来。”
她一脸温和地嘱咐，乖顺懂事，柔情似水。
姜圳挑了挑眉，浸入她的温柔中。
“当然。”
……
姜圳去了酒吧，找了酒吧老板。
张天意见姜圳找他，特地叫酒保挑了个没人的单间，方便谈话。
“怎么了怎么了，姜圳，不会是我家酒不好喝你来投诉吧？”
姜圳比张天意先进来，交叠着长腿，单手搭着沙发边，幽黑色的眸子溢满冷冽的霸气。他听见张天意的声音，薄薄的眼皮稍稍抬起。
“不对不对，你又不喜欢来酒吧，也不喜欢喝酒，找我来肯定是有其他事吧！”张天意飞快转着脑子，猜想着。
倏地。
“哦哦，是不是关于你小女朋友的事？”
姜圳轻点了下头，鼻音低沉幽深，“嗯。”
“你还真找对人了，酒吧天天那么多八卦，我还真知道是从哪传出来的！”张天意在姜圳旁边坐下，给他倒了杯茶。
“哪。”
单一个字，就有着不同寻常的压迫。
张天意抖一抖，还好姜圳是自己朋友，要是是闹事的客人，估计酒吧完蛋了。
眼下，那个乱说的人，率先得完蛋。
“街角那家彩票店。”
姜圳皱眉，狭长的眸子迸发出犀利的光。
张天意继续说道，“前几天，他们的女儿和几个朋友边喝酒边聊天，被这边几个老熟客听了去，觉得耳熟来问了我，我这才知道。”
“这两天，陆陆续续又有客人讲到，我想告诉你，又觉得多余，照往常，你肯定不管不顾的，谁知道你今天特地找我来了。”
张天意对此，多少有点惊讶。
姜哥这么宝贝他的小女朋友啊。
“你忘记了吗？那家人两年前，因为店面问题，和你结过梁子。”
姜圳眯起眼，锋利的薄唇紧抿，咬字清晰，“想起来了。”
两年前。
姜圳决定在梧桐街开店，走了一圈后，相中了现在的门店。
他果断要下，价格都不带还口，爽快利落。
这种租客，试问哪个房东不喜欢？
房东心花怒放，当即同意。你爽快，那我也爽快。
看房到签合同，不过就个把钟头。
可当时，彩票店老板一家也看中了这门店，和房东商量价格，已经商量了一个多礼拜。
他们的诉求是，每个月的房租在原来基础上减个三千。
要是没有姜圳出现，他们可能就能顺利拿下了。
偏偏来了个财大气粗的姜圳。
心仪的门店被人签走，彩票店老板只能退而求其次，盘下街角的门店开店。
两年过去，他们一家仍旧耿耿于怀。
可姜圳，早就忘了他们是谁。
彩票店老板的老婆嘴碎，看见姜圳牵着一年轻女孩散步，便恶意揣测，胡说造谣。
她眼红纹身店生意红火。
要是当时他们租门店不被人截胡，他们一家早发财了。
哪里像现在，彩票店开的偏，客人都懒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