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距离并不远,他们用了二十分钟多一点就赶到了正在发生激战的地方。作为一名潜心于此的秘密调查者,交伊自然会关注这个码头,因此,偷偷来观察过不止一次,所以对这里周边的环境较为熟悉。每年河水随着汛期到来,就会漫灌到这片低洼区域,河水退却后,便形成了这片几公里范围的沼泽地。随着远离汛期,在阳光的不断蒸发下,沼泽里会出现一段一段的干土地。这些断断续续,起起伏伏的干土地,就像一条锁链,可以从沼泽的一端,横跨整个沼泽区域,然后连接到海边码头的那个秘密水域。于是就被那些违法之徒利用,成了他们躲避监管,从事犯罪活动的一条秘密通道。交伊对这条路也有所了解,但是他却并不知道具体位置,更没有去亲自走过,那是因为,那条路是属于那个犯罪集团的机密,除了他们内部的人,别人无法知道具体的位置。纵使知道了位置,无法有效准确地判断道路中随时会出现的泥潭,陷坑,也是无法穿越的。这时,双方发生激战的地方,根据枪声和乱飞的赤黄晶亮的弹道线判断,应该在接近沼泽地边缘不远的区域。虽然身处黑暗,根据位置,交伊也可以迅速判断出敌友双方。处在沼泽地偏里的肯定是犯罪集团的人,而处在沼泽外围的,当然是那些想阻击他们的交伊一方的人。此时的激战双方,一边利用沼泽的地利,躲在里面还击,而外面准备围剿他们的人则受环境所限只能在外围实施攻击,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陷入一种焦灼对峙的状态。交伊与迪赛㳠正置身在这片沼泽外围某个高起的地方,这里与冲突中心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那是交伊刻意为迪赛㳠安排和选择的。“这样对峙下去,对方一旦救兵赶到,会很容易从后面包抄我们的人!哪怕就是几个狙击手,那对我们而言,都将是致命的!所以我们必须尽快结束战斗!”
交伊做着简单而清晰地评判。“所以,迪赛㳠,我对那里还算熟悉,我必须过去帮他们!而你只能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然后,等我回来!明白吗?”
随后,他又不放心地嘱咐着迪赛㳠。“我知道,可是我也要去到第一现场!那也是我的战场!”
迪赛㳠执拗地说。“不行!你不准去!而且在我来之前,哪里都不准去!”
那是交伊第一次这么大声地,甚至有些声色俱厉地向着迪赛㳠嘶吼。“哦!我……”迪赛㳠被他的声色俱厉给吓住了,可是还是有些不甘心。“听见吗?我不准你乱跑!”
交伊又重复着,起初语气似乎有些减弱,但随即又变得声色俱厉。那声音距离迪赛㳠那样近,就像贴着她的耳朵打个炸雷。“好,我知道了!”
迪赛㳠看着交伊那变得陌生的抵在自己眼前的同样严厉的表情,她有些胆怯了。“好!迪赛㳠,那我走了!”
说着,他抬起手似乎想触摸一下对方的脸孔,但他还是及时把手收回来,他可能担心这个过于柔弱而充满宠溺的动作,会淡化自己刚刚难得的严厉,所产生的震慑效果。随后,他便义无反顾地向旁边跑去。“交伊,你要安全地回来!我在这里等你呢!”
她冲着暗夜里逝去的人影叫着,随即眼泪流淌下来,只是没有人再回答。让迪赛㳠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所处的位置不远,有一片小树林,那里此时正有一个她熟悉的人斜靠在树干上,一边嚼着牛肉干,一边打电话,他的样子和语气都比交伊可是轻松多了。“温蒂,你在哪里呢?我想你了!”
他语气里充满着油腔滑调。“你有事吗?邪神先生,如果没有我就挂了!我现在很忙!”
对方有些不耐烦地说。“呵呵”邪神笑了。“我知道你在忙什么!而且还知道你的栖身位置!”
说到这里,突然有一条长长的火线从空中划过,那晶亮的光线也投影在邪神的瞳孔上,稍纵即逝。“刚刚有一条狙击步枪的弹道看见了吗?你就在它的弹着点左侧大约三百米的地方!我说得没错吧?而且那里有一堆大石头!对吗?”
邪神继续淡然地说。“你怎么知道?你也来到了这附近?是吗?”
温蒂在电话里的声音显得有些惊讶。“当然了!我是专门为了对付你而来的!要知道罗本因此出价五千万呢!而且我还提醒你!来的可不止我一个,还有另外五个呢!据说都是罗本手下最得力的狙击手!你可要小心一点啦!”
邪神以然用调侃的语气提醒着对方。“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邪神先生!不过,我现在需要去清除他们了!没有时间再和你聊下去!”
温蒂说。“难道你真的可以轻松对付吗?难道你不需要我的帮助吗?其实想获得我的帮助很简单,只要你说一句话,比如,想我了!或者别的什么,令人肉麻的话,都可以!呵呵”“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没有肉麻的话,更没有五千万!你只要保持中立,就算帮我了!”
当邪神还要兴趣盎然地调侃对方时,她已经挂断了。“真是个扫兴的家伙!”
邪神嘟囔了一句。随后,他把最后一块牛肉干扔进嘴里,然后抄起那支巴雷*特,向着某个位置潜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