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多少军火？”
唐刀吞了口唾沫，有些艰难的问道。 “也不多，两个整编师的军火，还是那年少帅主持大局的时候找德国哈布罗军火公司购买的。”
吴军长微笑道。 而后朝门外喊了声：“赵副官，把那份军火清单拿过来给唐团长他们过过目。”
唐刀见过的上校副官从门外走进来，冲着唐刀礼貌的笑笑，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一份用牛皮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文件递给庄师散。 庄大参谋长激动的颤抖着小手打开牛皮纸，两页写得满满的武器清单出现在三个校官面前。 “1、瑞典造博福斯75毫米口径山炮12门，单价1.6万美刀，合19.2万美刀，配炮弹1.2万发，单价20美刀，合24万美刀，共计43.2万美刀； 2、法国造布朗德150毫米口径重迫击炮12门，单价2400美刀，合2.88万美刀，配炮弹1.2万发，单价10美刀，合12万美刀，共计14.88万美刀； 3、德国造PAK36型37毫米战防炮24门，单价2000美刀，合4.8万美刀，炮弹2.4万发，单价4美刀，合9.6万美刀，共计14.4万美刀； 4、德国造GRW34型80毫米迫击炮24门，单价324美元，合0.77万美刀，炮弹2.4万发，单价6美刀，合15万美刀； 5、瑞士造苏罗通20毫米机关炮36门，单价920美刀，合3.3万美刀，炮弹10.8万发，单价2.5美刀，合27万美刀，共计30.3万美刀； 6、法国造布朗德1935年式60毫米迫击炮48门，单价480美刀，合2.3万美刀，炮弹4.8万发，单价3美刀，合14.4万美刀，共计16.7万美刀； 7、米国造勃朗宁M2HB12.7毫米高射机枪48挺，单价1137美刀，备用枪管144根，单价300美刀，合9.7万美刀，子弹15万发，千发75美刀，合1.1万美刀，共计10.8万美刀； 8、德国造MG08马克沁重机枪72挺，单价385美刀，合2.7万美刀，子弹72万发，千发40美刀，合2.88万美刀，共计5.58万美刀； 9、捷克造ZB26轻机枪600挺，单价293美刀，合17.58万美刀，子弹120万发，千发20美刀，合2.4万美刀，共计19.98万美刀； 10、米国造勃朗宁枪榴弹发射器600支，单价90美刀，合5.4万美刀，榴弹30万发，千发100美刀，合3万美刀，共计8.4万美刀； 11、德国造博格曼MP28II冲锋枪600支，单价57美刀，合3.4万美刀，子弹120万发，千发15美刀，合1.8万美刀，共计5.2万美刀； 12、德国造毛瑟冲锋手枪600把，单价20美刀，合1.2万美刀，子弹120万发，千发15美刀，合1.8万美刀，共计3万美刀； 13、捷克造短筒步枪6000支，单价20美刀，合12万美刀，子弹600万发，千发20美刀，合12美刀，共计24万美刀； 14、德国造M24型木柄手榴弹30万枚，单价1美刀，共计30万美刀； 15、德国造M1935式钢盔1.2万顶，单价2.9美刀，共计3.48万美刀；” “这，这么多......”在松江也算是小见过世面的庄师散捧着清单话都说不利索了。 令人眼花缭乱的武器装备清单别说把雷雄这个曾经的御林军机炮连连长炫的小心脏都快炸了，就连见多识广的唐刀都被这个大馅饼砸的晕晕乎乎了。 如果不是屋里人着实太多，唐刀真的想一把抱住老吴同志，在他那张已经有些皱吧的老脸上狠狠啃上一口。 这那里是什么两个整编师的军火？以这批军火为核心火力，再加紧搞搞军工厂，不用两年，唐刀能搞出一支足以抗衡日军三个师团的大军。 四行团正副团长在那一刻因为天上砸下的大馅饼都陷入巨大的幸福中，尤其是雷大团副，鼻孔中喷出的气都是灼热的，用他事后的说法，那一刻，他比新婚之夜上炕都还激动的多。 或许只有人家庄大参谋长还有着些许冷静，不是他不幸福，而是天生对数据统筹敏感的他突然发现了一点极为致命的事情。 “长官，这武器清单上的总价和收据上的总价对不上啊！清单上的总价接近250万美刀，但收据上才150万美刀，难不成这个什么哈布罗公司打折了？”
庄师散舔舔嘴唇，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想啥呢？”
吴大军长瞥了一眼忐忑的不求行的四行团参谋长。“货都还没到，那有付完所有钱的，150万美刀不过是预付款，货到再付清，还有，你说的接近250万美刀不正确，运费是另算的。”
唐刀和两名属下互相对看了一眼，有种不好的预感在脑海里拼命的升腾。 貌似，这馅饼有毒。 “那您的意思是，东北军有专人负责结算吧！我们就负责收？”
唐刀腆着脸问道。 “你觉得呢？”
老吴同志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的看了唐刀一眼。 “我觉得，以东北军多年积累下的雄厚财力，这可以有，我团完全可以当辎重队，把这批武器装备运回来后，分东北军的弟兄们一半。”
唐刀咬着后槽牙一脸肉疼。 这里面的装备，别说分一半了，就是分点子弹炮弹，都像割他的肉。 “老子呸你娃一脸信不信，老子东北军数十万兄弟，还特良的缺搬武器的人？咋的，就你四行团个个膀大腰圆，一人能抗几百斤？”
老吴同志彻底被凑不要脸的唐刀给气乐了。 “老子给你说实话，这剩下的货款100万美刀，谁接受谁付款，得你娃自己想办法。”
脑瓜子嗡嗡的！ 这个说辞，对此刻两名陆军中校来说绝壁是从天堂掉到了地板上。 100万美刀，就是几百万银洋，把目前四行团2000号人马都剁吧剁吧卖了，也得每斤肉卖出一块大洋以上的天价才成。 显然，在残酷的世道面前，他们都还是太年轻了，这世上那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不过，有句话说的好：本以为人生已经到了低谷，从天花板跌落至尘埃，殊不知，地板下还有地狱，而且地狱还是十八层的。 好歹见识过资本市场残酷的唐刀看着脸上笑意盈然的老吴同志，心中不好的预感更胜，艰难的开口：“除了要付尾款，还有没有其他啥限制？”
“那倒没有了，见收据和付尾款收货！”
老吴同志笑眯眯的说道。“只不过，收货地点在津城意大利租界哈布罗公司的仓库。”
如遭雷击！唐刀和两名属下集体呆若木鸡。 泥煤！唐刀这一刻只想把这个词送给吴老狐狸。 那地方现在是敌占区，先不说尾款凑不凑得齐，就算凑齐了，两个整编师军火，你当日本人是瞎子还是傻子？要不要给你配两列火车，再列队欢送一下？ 这特良的比不说还令人糟心好不好？ “咋的，是不是不想要了，还特良的在心里骂老子，送礼都还送成仇了都。成，还我就是，当我没说过，还给老子。”
吴大军长见唐刀一脸无语的模样，很干脆的一伸手。 “哪能呢！哪能呢！那有送出去的礼还有往回拿的道理，这不合理！”
唐刀却是迅速的将收据装进口袋，并顺手将武器清单往还呆呆的庄师散手里一拍。“老庄，你亲自去通知炊事班，贵客来访，中午把那只风干鸡做了，加餐！”
这大礼就像是河豚，肉味鲜美却有剧毒，但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好白菜最终的结局不都是被猪拱了？ 面对困难就退缩，这不是唐刀的性格。 “你这个抠门的混小子！敢情，若是没有礼物，你娃娃又要用土豆打发老子是不是？”
听到唐刀这么一说，吴大军长只能无语的拿手点点刚从天堂掉进十八层地狱的唐刀。 转头看向自己的副官，“赵副官，你可记得等会儿走时，把唐大团长给咱们准备的野猪腿给带上。”
得，这一老一少就为口吃的较上劲了，仿佛浑然不知刚刚所说的都是几百万银洋的大买卖，屋内所有人都不由笑起来。 那位上校副官含笑点头的同时却是大为羡慕唐刀，他跟随这位大军长起起伏伏已有十年，已然是心腹中的心腹，但于亲近方面，却依然不如吴大军长待唐刀犹如子侄的态度。 当然了，这位上校副官却是清楚知道，这个他真的是羡慕不来。 唐刀能得如此待遇，两人个性相投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却是唐刀有能让大军长认可的实力。 67军全军迎着日军第十军十万大军的锋芒而上之时，自这位大军长以下三万余人却是已经做好了不再身还的准备。没想到唐刀横空出世，因为他的献计献策和拼死作战，67军到如今还剩一半人马，虽损失惨重，但比先前预计的全军尽墨却是不知好了多少倍。 救下麾下一万余大军性命的大恩，虽然任何场合吴大军长从未提过，但熟悉他的上校副官却是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此，他又怎会可能如此不遗余力的帮助唐刀。 就那个看似不可能的收据，也是价值千万金，若是不给唐刀而上交给军政部，一个二级上将的军衔是跑不了的。 或许，再不会有第二个人有此待遇。 只是，连羡慕都不太敢羡慕唐刀的上校副官绝没想到，吴大军长对唐刀的宽容度已经近乎没有底线，而唐某人也会如此蹬鼻子上脸。 有了烧饼，连芝麻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