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一滴两滴-----余迟百无聊赖的数着点滴,这已经是住院的第二年,每天的打针吊瓶吃药,只能续着为数不多的日子,他面如死灰的躺在病床上。夏天本就是燥热的天气,护士小姐姐穿着单褂子依然热的汗倒挂在粉扑扑的脸颊上,但一进余迟的病房便打了个冷颤。低语道:“这如同停尸间一样的病房,真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你也是个怪人。"看似是在跟余迟说话,但余迟依旧冷漠的眼眸都不抬一下。护士又自言自语道:''也是,一个将死之人,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余迟猛的睁眼,这一动作倒是吓了正在换药的护士小姐姐一跳,她以为自己刚刚那番话,开罪了眼前这个面如白纸一样的男人,她停下了换药的动作,刚想道歉说自己只是开玩笑的,余迟还没有等她先开口,嘴角微微抬起,你别说这个一直冷冰冰的男人,笑起来如同春日里的暖阳,但这也只是昙花一现。护士手里换药的速度加快,换完火速逃离。许是他认命了自己这短暂的一生,许是他想到了那个他跟老师同伴们一起为高考摇旗呐喊的明媚夏天,许是他想到了那个扎着高马尾叽叽喳喳,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要他们一起上同一所大学的女孩--------也许是这个夏天实在太短暂,余迟终于也没能熬得过,他安静的走了。葬礼上,余迟母亲的抽泣声,和着他爸爸的自责声,显得周围的一切,都看起来万分寂静。"要是早点把他带在身边就好了,都怪我这不争气的身子,唉----”母亲只剩哽咽,呜咽着看着棺木缓缓沉下去,余迟是独生子,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足以让两位本还是中年的夫妻一夜之间苍老十几岁。前两天还干燥的天气,在余迟的灵柩深埋的瞬间,刮起了大风,众人晦气的在这样的鬼天气里散去。余迟父母一直居住在国外,在国外的大医院给余迟爸爸治疗,自然在这边的人缘也不是很好,此次参加葬礼的之前都是余迟同学的父母还有几个外亲戚。众人四散开之后,余迟父母也抱着余迟的遗像回家了。叮铃铃------“余迟,余迟醒醒,下课了,快陪我去超市买东西,我都要饿死了,快点快点”女孩边撒娇边摇晃着余迟,嘟着嘴,此时余迟穿着高中校服趴在课桌上,艰难的睁开眼。抬眸,扎着高马尾辫的女孩子,正在拉着他的胳膊往起来拽。“湫湫,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死了吗,你怎么也在这?”
余迟一脸的不可置信,仿佛他还在梦里没有醒来,他伸出双手捧起眼前江湫的脸,江湫一脸震惊又娇羞的红了脸,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仅仅只是肢体碰触都能在心里撩拨起万丈涟漪。旁边的同学趁机起哄,江湫羞红的脸迎着傍晚的夕阳,还没有完全褪去的婴儿肥使得她更加可爱,江湫压低着声音说了一句‘你干嘛呀’而后挣开他的手跑了出去,余迟愣了两秒,确定自己此刻还没死,还在高中他没有被确证脑癌之前。他恍然,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要能再陪她走一段路,哪怕以后她的世界里再也不需要他,这一生都不算是虚度。“湫湫,等等我,你走那么快干嘛呀。”
余迟快步走上去追上江湫,“等等我,我陪你一起去啊,今天要吃什么。’’“烤肠,三明治,薯片”江湫转过头手舞足蹈跟余迟异口同声“我就知道还是老三样,走吧,今天我高兴再多买给你薯片两包。”
余迟头微微偏着挑着眉,眼睛一直在江湫脸上盯着“你今天怎么了,平时不是都让我少吃点这些垃圾食品吗。”
江湫眼含笑意里又带着点震惊问,“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奇怪,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如实招来,灭绝师太课的你也敢睡觉,还睡了整整一节课,她居然不惩罚你,成绩好就是不一样,上次她可是罚我站了一节课呢,哼,一点都不公平。”
江湫像个小孩子一样叭叭的说着这截然不同的待遇,嘟着嘴委屈巴巴,余迟不知道该怎么给她说自己刚过了一次鬼门关,只是默默的听着,随即附和的笑着。江湫站在余迟旁边,整整矮了一个头,许是他们说的最萌身高差,两个人走在校园的小道上,路过的同学都忍不住往这边撇两眼,并不是看他们有多么般配,而是看旁边这位学校的神话人物——校草余迟,年级第一,奥数冠军,好像所有美好的词语,都可以拿来形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