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宥琛回到家,看到坐在书桌上看着书的唐岫云,她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人进了书房。撑着头,耷拉着眼皮盯着书看,眼神却涣散着,没有聚焦,显然是在发呆。
宋宥琛皱着眉走过去注视着这个一点反应都没有的人。
直到视线里出现了一双布鞋,她才感应到了头顶投过来的视线,眨了眨眼,抬起头朝来人露出淡淡的笑意。
看着她的白嫩脸蛋朝自己露出笑容,那双水润润的杏眸露出几分无助的眼神,让他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你回来啦。我今天……”她嘴角扬起笑容,话还没说完,身前就投来一个阴影,接着腰间被他掐住往上一提,她的重心突然改变,有些不稳,连忙伸手抓住他的衣襟。
只见他不忙不乱地将她抱起,把她摁进自己的怀里,叹了口气,道:“虽然不知道你和那个人格发生了什么。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告诉我。但是,如果你需要一个肩膀,我都在。”
原本想推着他胸膛的手松了力道,纤细的手攀上了他的脖颈,她的眼里含着泪,将自己狠狠地埋进他的怀中,交叠握住的手指因为用力,指尖都清晰可见的泛着白。
她趴在他的怀里,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呜呜咽咽,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就这么静静地流着泪。却让他强烈地感受了到她的委屈,更加对她心疼和还有因为无法为她分担委屈而十分无措和自责油然而生。
她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掉落在她的衣襟,沾湿了她白色的衬衫,在白色的布料上晕染成一个个略深的水滴形状。
宋宥琛就这么抱着她,一直到外面的夜色渐浓,隐约点缀着几颗淡淡的星点。
“我饿了。”她看着一室的黑暗,打了个哭嗝,她揪着他的衣袖,擦了擦自己哭花了的脸蛋,小声地道。
“好。”他伸手拽了拽灯绳,房间里骤然亮了,从外套内袋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仔细地给她擦干净脸上残留的泪水。
宋宥琛站起身,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她的伸手。滚烫的热气瞬间包裹住了她微凉的身子。穿着同款白色衬衫的他直起身子,抱着她压出来的褶皱勾勒出他的隐隐露出腹肌的窄腰。
“我要抱。”她的眼角有些微红,鼻子也红红的,一脸委屈巴巴地朝他伸手,道。
宋宥琛的眼眸从她哭红了的眼角和红红的鼻尖扫过,伸出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轻笑着摇了摇头,弯下身子将她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臂弯处。
“蜂窝炉里有茶叶蛋。”她吸了吸鼻子,道。
“早上抽奖抽来的?”
“嗯。”然后她就讲了早上听八卦太入神错把自己的号码给了孙小红的乌龙事讲给了他听。
“没想到我的小丫头还是个小八卦。”宋宥琛将饭盒架在小炉子上加热。手里利索的剥了一颗鸡蛋,递给她,道。
“才不是呢。我,我就是好奇。”刚刚还不觉得,离开了他的怀里总觉得冷,连手指都不愿意露出来,勾着脑袋就着他伸手的姿势小口咬了一下,噘着嘴道。
“自己拿着吃,我给你去灌个热水袋。”见她这么怕冷,宋宥琛皱着眉,道。
“我不要吃蛋黄。”唐岫云才不理,把脑袋往外套里缩了缩。
宋宥琛看着眼前乖乖巧巧的小丫头,一旦犯起懒来就跟磨人的小妖精似的。真的是拿她没办法。只得认命地掰开蛋白,将蛋黄吃了,再掰开一小半蛋白喂到她的嘴里。
“这么冷,今儿还要洗澡?”宋宥琛看着冷得缩成一团的娇气包子,问道。
“要。不过今天不洗头。”每天洗澡是她对抗寒冬的最后倔强。
宋宥琛笑了笑,摇摇头,转身要去给她烧洗澡水。
“等会,先帮我把头发先扎起来。”头发粘在她的脖子上痒痒的,不舒服。
他只得转过身走到她的身后,将她如瀑布一般柔顺的发丝从衣领处拨弄出来,熟练地帮她将头发扎了起来。
裹着宽大的外套里露出了她白皙流畅的脖颈线条,一直没入外套深处,从后面看过去,显得身形更加纤细脆弱,好似就要被宽大的棉外套给压垮了一般,不堪重负。
唐岫云懒懒地仰起头,靠在他的腰腿处,眼角泛着红,水润润的杏眸一下撞进了他略带晦暗的眼底。娇糯糯地朝他伸手,道:“我冷。”
“乖,别闹。”宋宥琛的喉头上下滚动,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伸手在她泛红的眼角处摩挲着,道。
她感受着他指尖的热度,弯着杏眸,伸手拽着他的小臂,语气又轻又软地撒娇道:“宋哥哥,抱~”
宋宥琛弯下腰,额前的碎发垂落,隐隐露出了他的眉骨,他渐渐靠近,鼻息若有似无地喷洒在她的额头,气氛太过暧昧了,她脸颊微热,顺从地闭上双眼,昏黄的灯光下,一个黑影笼罩下来,随之而来的是衣物之间的摩擦。
他直起身子,看着外套的袖子交叉在后面打了结,牢牢裹紧了,动弹不得的她,半垂的眼眸透着笑意,道:“乖,我去给你烧热水。”
“哼!”双手被裹住了,没法动弹,她涨红了一张脸,带着几分羞恼地跺了跺脚。
宋宥琛秋末从上山拖回来的朽木在院子里晾晒了许久,都非常干燥,火一下子就烧得很旺。
不一会,就看见他进了浴房,哗啦啦的水声随即响起。
土灶的火很旺,她伸直了腿,感受着一双腿被烘得热乎乎的,很舒服。中午冷得睡不着的她,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吱嘎’浴房的门开了,洗完澡的他只穿一件汗衫,露出的臂膀上肌理粗犷线条,彰显着男人十足的力量感。
只见他径直地走出来,将她轻松地从凳子上抱起,转身进了浴房。
“我自己洗。”唐岫云身体往后仰了仰,与他对视,道。
宋宥琛没有说话,半敛着眸,将人放到浴桶旁的脚踏上,慢慢地蹲下,握住了她的玉雪堆砌出来一般,微凉的双脚,缓缓地浸泡在脚盆里。
他刚洗完澡,湿润的头发还滴着水,水滴顺着他的发丝,滴落在他的肩膀上,凝成一颗水珠,随着他的动作跌进了他的锁骨里,积成一洼浅浅的春水,勾人的很。
坐着的唐岫云看着他一脸专注地盯着自己的脚,轻轻揉捏。像是在做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都说认真的男人特别有魅力,看着他低垂的眉眼,认真专注的神情让她移不开眼,心脏怦怦直跳。
觉得差不多了,他抬起眼,见她两眼发直地盯着自己看,双颊绯红,羞怯怯的,可爱的紧。
热气弥漫,雾气腾腾的浴房,让她羞红的脸颊在氤氲的水汽中蒙上一层朦胧美。他浸在水里的双手顺着脚踝往上,握住了她的膝盖窝,突然猛地用力,唐岫云整个人都是懵的,只觉一个失重,不知怎的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宋宥琛的手掌顺势贴上了她不盈一握的细腰,解开了刚才在她身后打了结的外套,随意地扔到一旁。
被扎在裤子里的衬衫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自己给折腾出来了,露出了一抹比衬衫还要凝白的肌肤,他的炙热手掌贴在她微凉的腰背处,烫得她不禁挺直了腰,却不知道自己这样更像主动贴近他的胸膛。
宋宥琛感受着她的主动,眸色愈深,其中的晦暗更是翻腾涌动,跃跃欲试。
他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双手扶着她纤细的腰肢,俯下身在她的耳廓边轻声道:“你自己洗?”
他的双手在她的背后轻缓游走,带起一串串酥麻,唐岫云咬着唇,不说话。
“还是,我帮你?”他唇间呼出的火热气息,轻吻着她的耳廓,暗哑低沉的声音钻入她的耳蜗,引起一阵酥麻战栗。
她情不自禁地抖了抖,依旧紧抿着嘴,不肯出声。
他的手掌移到了她的后脑勺,低下头,轻轻一压,欺上了她那柔软的唇瓣。他的吻很温柔,不轻不重地沿着她的下唇摩挲,轻啄,耐心十足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她紧绷的背脊渐渐放松,略带生涩地轻启唇,学着他的模样,轻啄着他的唇瓣。见时机成熟,他半掀起幽暗晦涩的眼眸,双手托着她的脸,拇指微微用力,按住她的下颌,迫使她的张开唇瓣,深吻着她。
她的呼吸被尽数吞没在他的嘴唇里,濒临窒息的她细微地挣扎着,发红的眼角沁出了一滴泪,顺着脸颊没入她汗湿的脖颈下。
当她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的时候,他闷笑着给她渡了一口新鲜空气,而后放开了她的唇。看着她噙着泪,半启着微肿的唇,泪眼迷离的模样,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俯身贴着她的脖颈轻吮慢啄。
“你看,流了不少的汗,可要好好洗洗才成。”宋宥琛缓缓地弯下腰将她放进微烫的热水中。
浸泡在热乎乎的水中,她舒服地叹息了一声,宋宥琛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低头去亲她。
略微有些迟钝的她,顿了顿,随即闭上眼眸,慢慢地去试着回应。
她的回应让他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亲吻的动作变得又凶又狠,恨不得把她软糯的唇瓣吞进肚子里似的。
……
“好困……”她微微抬起双眸,哭红了的眼眶还残留着泪痕,可怜兮兮地道。
宋宥琛低低的笑了声,垂首吻了吻她的额头,拇指摩挲着她泛红的眼角,道:“嗯。”
“不……”她才开口,余下的话语尽数被他封住,碾碎在了彼此的唇齿之间。
所有的抗议都化作断断续续的呼吸声从他的唇间细碎掉落。
他似乎说了句什么,可是她太过困顿,想要努力睁开眼皮,都无法如愿,随之坠入了一片黑甜梦乡之中。
翌日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她懒洋洋的窝在床上,直到房里的炭盆里的炭火燃尽,发挥不出什么余热了,才不情不愿地起来换上宋宥琛搁在床头的衣服。
这是一套红色羊毛连衣裙,她还没有穿过,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渠道给她弄来吃的穿的。不得不承认他的衣品确实很独到。
每一件衣服都这么合适她,这件大红色的羊毛连衣裙衬得她原本就白皙的肌肤如冬季的雪人一般,白得晃人眼。
她慢吞吞的下楼吃着锅里温着的肉粥和牛奶,想着昨晚上她彻底昏睡前,他说了什么,可是她当时实在太困了,压根就没注意到他的话。
她试图再挣扎了一下,还是想不起来,决定放过自己混沌的脑瓜子,索性就不想了。晚上再问他好了。
这几天的天气骤冷,外头湿冷湿冷的,每天来报到的孙小红也赖起了床,都有两天没来了。
原本想着要去看一看她的,刚刚洗漱的时候,看到脖子上留下的那些暧昧痕迹,吓得她赶紧找出围脖遮住了脖子,耳朵都羞红了,这幅模样太羞耻了,她哪里还敢出门。只能老老实实地在家窝着。
天气太冷,卡车冻坏了好几辆,宋宥琛和肖国兵要赶到市里去买零件回来修理。中午和晚上都是让胡贵发帮忙送饭给唐岫云吃。
直到第三天的晚上,他才风尘仆仆地从外头回来。
“趁热喝,暖身子。”听到动静的唐岫云披着衣服下了楼,给他倒了杯热牛奶。
“怎么?太冷睡不着吗?”他一路跑着回来的,根本不冷,抿了两口,就塞到她的手中,脱下外套,浑身冒着白烟。
“嗯,脚太冷得睡不着。”
“跑了几天才收集齐零件,接下来不会这样了。你把牛奶喝了,我去洗个澡。”宋宥琛这三天都没有洗澡,觉得浑身不自在。
唐岫云小口小口地抿着茶缸里的牛奶,为了不让自家媳妇久等,宋宥琛加快速度洗完澡立马就出来了。
喝完牛奶的唐岫云觉得浑身暖烘烘的,离家出走的睡意终于回来了。她懒洋洋地趴在桌上,欲睡不睡的。
宋宥琛出来就看到她这幅昏昏欲睡的小模样,笑着摇摇头,上前将她抱起,上了楼。
“对了,那天晚上,你说了什么呀?”她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脚丫子塞在他的双腿之间取暖,声音都模糊了。
“计生用品没了。”他想了想,低声回答道。
“?”睡意迷蒙的她觉得脑袋一团浆糊,似乎不懂他在说什么。
“没事,睡吧。”他眼底闪了闪,轻拍着她的背脊,道。
抱着大火炉的唐岫云钝钝的点了点头,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