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爸爸看到新闻被气的差点晕过去,哥哥也气的冲到傅氏和他打了一架……顾然握紧拳头,这一辈子她不想再发生那些意外,所以态度难得坚定起来。傅司爵挑了挑眉,似是第一回看到这样的她,不禁觉得有趣,沉默半晌,果真没再出去,转而进了洗手间洗漱。虽然傅司爵对顾然说的那些问题并不在意,可看在她特别坚持的样子,最终还是让了步。白天的事,有程商可以盯一下,所以傅司爵思量片刻,没有驳了她的面子。既然她要留他,那就暂时待着吧。他想的似乎很简单,却没有意识到他竟然为了顾然做出了改变。若是让其他人知道,肯定会惊掉大牙,他待她,到底是不一样了……顾然看到他进洗手间,当即明白他是同意了。她愣在原地,久久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简单吗?顾然突然心情大好,就连要和傅司爵同床共枕的不适都被压了下去,唇角勾起,正打算往里面挪一挪,给他腾出位置的时候,他随手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顾然心底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本有些紧张的心一僵,继而缓缓回落,复又冰冷。凑前一看,看到熟悉的名字时,闪过一丝了然,果然是沈语汐啊……她心下骤沉,迟疑片刻后,最后掀开被子下床,拿过他的手机,按下通话键,接通了电话。没等顾然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沈语汐虚弱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祈求:“司爵,你现在方便来一趟沈家吗?我胃疼。”
仔细听还能听出来几分委屈还有小心翼翼,若是傅司爵听到了,怕是得心疼死。顾然冷漠地想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和傅司爵当真有几分相像,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司爵?”
对面没听到傅司爵的回答,有些心慌,连忙再喊了一声,将顾然的思绪拉回来,讥讽道:“沈小姐,胃痛找医生啊,给我老公打电话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医院急救电话?我可以代劳。”
听到这个声音,沈语汐差点惊呼出声,忍了又忍,才将心里的怒火压下来,怎么会是她?“司爵呢?”
沈语汐语气平静,隐隐还能察觉出她的不悦,但顾然却是没有半分退让:“今晚是我们洞房花烛,你说他在干什么?”
话音刚落,沈语汐再也听不下去,直接挂断电话,握着手机的手上都起了青筋,面目狰狞,哪里还有些昔日岁月静好的模样。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一通电话对顾然来说也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原本还因着傅司爵留下而感到欣喜,现在只感觉……心里堵得慌。顾然静静站在原地,方才呛沈语汐的底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比谁都清楚,沈语汐就是傅司爵的软肋。“顾然,谁的电话?”
原本在洗漱的傅司爵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眉心微蹙,视线落在她掌心的手机上,这是他的。她微愣,随即回过神来,将手机放在桌上,没有隐瞒,漫不经心道:“沈语汐。”
此话一出,傅司爵当场变了脸色,快步上前拿过手机,看了眼通话记录,扫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冰渣子:“你和她说了什么?”
果然,只要是碰上沈语汐的事情,他就没有任何理智可言。顾然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了,转身坐回床上,盖好被子,波澜不惊道:“她胃痛,我帮她叫了医生。”
傅司爵心惊,面上森寒遍布,瞧在顾然眼中,只有些心灰意冷。明明前世的时候,她已经见过太多次为了沈语汐发怒、担忧的傅司爵,怎么现在看到,心还会隐隐作痛?顾然闭了闭眼,尽量不泄露半分情绪:“傅司爵,我累了要休息了,今晚你去书房睡吧。”
她不愿再多说一句,靠着假寐,但意料之中的脚步声没有传来。傅司爵微怔,垂首望着床上的女人,她的脸色依旧十分苍白,白色的睡裙上渗出点点猩红,显然是腿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他眉头紧皱,正欲开口,冷不丁地撞见顾然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眸,里面含着太多他看不懂的情绪。“你还不走吗?”
顾然注意到他的视线,面露不耐,掩盖住心底的酸涩,嘲讽一笑:“难道傅总大发慈悲,在可怜我?”
他眼底明晃晃的可怜,只会令她不屑和厌恶,她早就不需要那些东西了。傅司爵心惊,猛地收回目光,脸色难看至极:“顾然,别太高看自己,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可怜?”
话音落下,他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迈出去,没有看到因为隐忍疼痛而头冒细汗的顾然。他走得很快,顾然抬眸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只感觉腿上的疼痛加重几分,弓着腰想要缓解疼痛,脸上惨白如纸,疼的大汗淋漓,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顾然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来,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了前世的场景,攥紧的手臂上青筋暴起。这一世和上辈子一样,沈语汐只需一通电话就可以将他喊走,但也有些不一样了……至少她不爱了,就不会再有任何期待。顾然胡思乱想着,只感觉到小腿的伤口拉扯着皮肉,痛的眼泪都出来了。她疼的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终沉沉睡了过去,只是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似乎感觉到小腿上丝丝清凉……一阵舒缓,她又梦到了前世那些事……“顾然真可怜啊,新婚夜丈夫跑去找别的女人,丢脸丢大发咯。”
“她本来就不配这个位置,活该!”
……那些人恶语相向,骂得十分难听,顾然只感觉胸口喘不过气来,猛地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就听到一声厉喝:“别动!”
顾然脑子一懵,下意识看去,傅司爵竟然在给她上药?她睁大了眼睛,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