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份简单纯粹的信念,赵焕在众人无声祈福下,踏着污水,爬出了下水道。
来到街道上,阴霾不断的雨,让赵焕心中有种无法言喻的压抑感。
抬头朝前方看去,那团湛蓝色的水雾,告诉了赵焕,那头将级鬼怪所在之处。
拔出腰间钢刀,赵焕朝那个方向直奔而去,周身有火微微燃起。
位于水雾内的水鬼,察觉到有人的气息靠近,心中烦闷散去些许。
先前他用某种特殊方法,联系此地鬼市,可无论如何都联系不到。
找不到鬼市所在,水鬼想要找找其他鬼怪询问,却发现这座城市里的鬼怪,都已然消失不见。
一个市区里一个鬼怪都没有,这样的局面,这头水鬼从未见到过。
心中虽惊,但他没有任何探查手段,只能在市区里,漫无目的搜寻,希望找到人或者鬼怪的踪迹。
可接连找了几个小时,水鬼心中是越找越烦闷,但却没任何发现,直到此刻才有人的气息出现。
兴奋不已的水鬼,当即连忙朝气息传来的方向飞速移动。
一人一鬼,在高楼大厦下相遇。
停下脚步,赵焕抬头注视着这头将级鬼怪。
从那双蓝色瞳孔,他能分辨出眼前的鬼怪,是头水鬼。
悬浮于半空中,水鬼低头俯视着那位少年,他身上燃起的火,让他感觉到不舒服。
双方互相打量了一下,水鬼先行出手,环绕于身旁的水滴,聚集为利刺朝下方少年激射而出。
没有避让,赵焕抬刀释放业火,炎虎出刀尖中飞扑出去。
水滴化为尖刺,刺穿了炎虎,却被其中的业火,消融干净。
随着肉眼可见的水蒸气出现,水鬼落在地面上,两眼直勾勾看着赵焕。
身后水滴浮起,在怨气的灌注下,形成粗如古树的水蛇。
数条水蛇从水鬼两臂飞出,携带狠厉气势,朝赵焕冲杀而去。
业火从心口蔓延出去,赵焕双手握住刀柄,赤色火焰遍布花纹刀身,用力向前挥动。
自上而下,呈现弧形的斩击,斩灭了那些冲杀过来的水蛇,
依靠一刀盛炎的蜿蜒,化解了水鬼的攻击后,赵焕接下来一刀,主动出击,不再呈防守之势。
壹之型·不知火
火焰爆发般迅猛冲刺动作,让赵焕立即靠近了水鬼。
刀刃上的业火,破开了水鬼缠绕于身的水汽后,闪着寒光的刀尖刺入他的躯体内。
长刀如同落入水中,没有任何实质感,赵焕立即抽刀后退。
可他刚退两步,水鬼大手一挥,赵焕身后出现密密麻麻水滴形成的长针。
带着点点寒芒,这些数不尽的水滴长针,顷刻间如暴风骤雨般落下,其势又急又猛。
寒意逼近,赵焕没有继续后退,他连斩两刀,靠着上升炎天和气炎万象,产生出涡旋状的业火斩击。
挡住了背后攻击的同时,逼退了借此机会近身的水鬼。
用手中怨气,磨灭掉肩上的业火,水鬼明白了眼前少年的力量,源自于何处了。
不是来自熊熊烈火中的高温,而是他这一生的罪业,才能让这赤色火焰威力大增。
身后拱桥虚影逐渐显现,水鬼张开双臂,全身怨气开始由黑转白,仿佛一切的罪孽都在洗净。
看着眼前持刀少年,他狞笑道:“遇到这么多对手,我还是头次见到,以他人罪业作为力量源泉的能力。”
“可惜,你这一手对付普通鬼怪,是无往不利。”
“但对付我们这些踏过奈何桥的鬼怪,你这一手,就是在找死。”
纵身一跃,落在身后拱桥虚影上,水鬼回想起初次踏上奈何桥时的情景。
落在桥梁上,他身为人的记忆回到了他脑海中。
只是这些记忆,回来的不是全部,而是特定的记忆,回到了他的脑中。
夏日午后,他与一众伙伴,在河边嬉戏打闹。
虽然家长三申五令,不许入河游玩,但由于天气炎热,他还是忍不住下了水。
可他没想到,刚跳入水中,就抽筋溺水。
周围的小伙伴们,见他双手高举,呼喊求救,立刻跳到水中,想要将他救回岸边。
一番折腾后,他虽获救,可救他的那群小伙伴中,为此溺死了两人。
记忆到这就结束了,可水鬼对此没有任何的罪恶感。
他认为他没有错,别人付出了性命,却获得了美名,而他呢?
自从被救回来后,充斥于他耳边,永远是指责和谩骂。
他觉得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并不比死亡更痛苦。
心中无罪,可过奈何。
为此水鬼能跨过奈何桥,全身罪业被埋入桥底。
从这之后,只要奈何桥浮现,水鬼的罪业不复存在。
所以他虽对赵焕那燃烧罪业的火焰感到惊奇,但却没有半分害怕。
因为只要奈何桥出现,他就是无罪之身,自己没有罪业,这火焰如何能燃起。
抬头头颅,水鬼眼中记忆消散,他摊开双手,有激荡水流从飞溅出,纵横交错遍布于赵焕周围。
在奈何桥的作用下,环绕交织的水流,转瞬间就熄灭掉了环绕于赵焕四周的业火。
火光消散,水鬼猖狂笑道:“人类,没了这燃烧罪业的火焰,你拿什么跟我斗?”
“奈何桥下,除了一身孽障不在,我的怨气可是成倍增加啊。”
如墨般浓重浑厚的黑色怨气,随着水鬼说话时,从他身后扩散而出,落于激荡水流中,让其水势变得更加凶猛。
倘若让这如同瀑布的水流倾泻而下,赵焕可能瞬间就会被淹死。
“的确,你的罪业没了,可我的还在呀。”
说这话时,赵焕从腰间拿出怨香,将其点燃后,怨气入体。
他全身上下,有赤色红莲状纹身蔓延而出。
这一刻,赵焕完成了鬼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