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地点:LS市天秤界县六合六什镇;以上述两个要素为基准,千万不要搞错,免得到时怨天尤人:怎么像是来到了明清时代,类似这种可笑可叹的事。
六合六什镇(简称六什镇),从最放大倍数的卫星地图上观看,相对于全国其他广大山区城镇而言,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也算是峰峦叠嶂、山清水秀、人才辈出。但要标榜为桃花源、或者沈从文笔下的边城的发祥地,在2000年前后热门兴起的文化名胜之争中,足实败给了湘沅地区的武陵源,以及凤凰古城。 不过当初,为了破除封建迷信,刚由业余风水先生,荣升(荣幸聘任)为县文联联络员的“柏龄仙”(原名汪百龄),就曾进言过:从旧镇政府大楼上望去,正南方那座孤立突兀的山峰,山骨和《千里江山图》中那座最高大的山峰一模一样。对于他这话根本没人在意,它那青翠郁葱的外形轮廓,会跟多少幅山水画中的多少座山峰相似的呢。不过有一位跟老王一样,喜欢把点滴事件记录在册的姓史的村镇干部,把汪百龄说的话记录了下来,他的儿孙在整理他的遗物时,曾有翻看到过;不过可惜,可能因为《千里江山图》并不被当时的人们所熟知,这个村镇干部不知为何匆忙,窜记成《富春山居图》。使得功亏一篑。 此为后话。先回到设定的基准点,时值“十年动乱”刚刚结束不久。总感觉有种似曾重复经历过的、难以描述的氛围笼罩着眼前这段如烟似雾的往事,与山色空濛的烟云。坐在几辆旧军绿色吉普车上,行进在LS市时而崎岖、时而平坦的道路上,一行穿过大街小巷、集市乡村,出乎意料的平静与安祥;仿佛那场十年浩劫、发疯式的荼毒、最能揭示人性阴暗面的啼笑皆非的罪行和暴乱,就此遗忘、并与世隔绝。在一路尘土飞扬、绿树遮映的乡镇中安然入睡,也许是昏沉睡…… 只有苏式人民礼堂、村镇办公场所、囤田围垦的水坝粮仓、以及遍布旧日墙壁的语录和充满红色激情的标语画报,仍在不时提醒、彰显着曾经的…… 想必是一个顽劣非凡的孩子,趁着特殊时日的临近,胡乱偷喝了最烈性的白酒,借口脑筋错乱后,挥舞着游荡陈旧的旗帜,涂鸦式的胡作非为、流氓式的耍赖抢夺、闹尽骂尽唱尽哭尽砸尽人世间后,在精神高度兴奋、崩溃之后,产生精疲力竭的疲惫、一无所获的疲惫、心灵肉体双向胶着的疲惫,生死无常的疲惫。为此,在心怀害怕因果循环、神人降罪的报应和偿还中,怀揣着复杂的心境安坐在市井的深处。 “不要老是用上帝的视角,来看待问题,来和稀泥。”在十一届一中全会后被重新启用的副省长、省常委张大明(化名)用严肃的口吻,对坐在副驾驶座做小心翼翼、模梭两可的简要报告的市领导薛水鄱脱口责备道。
薛水鄱做歉意自省状,心中着实郁闷不爽,暗自思忖道:我又不是你,老革命、底子硬,三起三落,打不倒搞不垮,这不一纸调令到来,又成了我们的顶头上司,省府二把手人物;你可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上有老下有小、不贪不占,只能动用旧社会官场明哲保身的方式,熬过一场场“运动”。以我的政治洞察力,也能肯定这是身处在一个历史转折点的时刻,关系整个中华民族走向和前途的时刻;但也怕起起落落、反反复复;一朝天子一朝臣…… 坐在张大明右侧的历任省警备队总队长、兼省公安厅领导,新近兼任(临时代职)LS市公安局局长的汪弋阳(化名),瞟了一眼这个号称LS市“三朝元老”的“不倒翁”薛水鄱,心中却也是感慨万千,前后几辆车上坐着省市县三级领导,每个人心中都有在思考改革之路该如何走,如何走得好,如何走得更长更远。 是福是祸,总难以逃脱类似发达国家的商品经济,终究会降临神州大地。但这话可不能直白得说,一不小心反就成了一个姓资的走狗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