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叶之川便阔步离开了客厅。
司菀无力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要是叶之川刚才没有克制力道，她也许真的会死在他手上。
直到门外传来汽车的响动声，一直躲在暗处的钱嫂才敢跑出来扶起司菀。
很显然，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
“夫人。”
钱嫂的声音在打颤，简直心疼得不行。
“您这又是何苦呢夫人？”
“我没事，把我的药箱取来。”
司菀倔强地站起来，缓缓回到了房间。
钱嫂很快就取来药箱，司菀头也不抬地让她出去了，而后开始自顾自地对镜处理着伤口。
她是疤痕体质，稍有一点磕碰都会在皮肤上留存很久。
司菀涂了一些特制的消肿药，随后便找出一条宽大的项链戴上了。
将一切都掩饰过去后，她才不慌不忙地离开房间。
“夫人，少爷刚才打电话来了，晚上想跟您一起吃饭。”
“好。”
司菀答应了，回去换了套休闲的衣服。
叶琛见到她时，司菀脸上挂着一抹毫无破绽的笑意。
“就我们两个人么？”司菀问。
“就我们。”
叶琛庄重地出声，司菀瞬间发现了不对劲。
“你是想问我和你父亲有关的事？”
她一针见血地问完，也懒得再装出一副优雅贵妇的模样，直接当着叶琛的面点了根烟。
看见她这副模样，叶琛其实稍微有些意外。
“上官昊是他的私生子。”叶琛冷静地问，“这件事，您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和禧禧？”
“就算告诉你们有什么用？”
司菀呼出一口烟圈，殷红的唇显得魅惑且慵懒。
“你们是对付不了他的，说不定还会引火上身。”她轻笑一声，满不在乎地低语，“到底是小孩子。”
“他们的目的是禧禧和封瑾昀，我以为，你不会袖手旁观。”
“我的家族早就被叶氏蚕食得一干二净，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司菀反问一声，看向自己儿子的眼神多了几分无奈。
阿琛和他实在是太相像了，甚至有的时候她都会怀疑叶琛会比他更狠。
“你恨他……”叶琛沉重地问，“还是爱他？”
“阿琛，这个世界上或许无所谓爱与恨，不过是利益至上。”
“我可以帮你夺回那些利益。”
“他可是你亲生父亲，你真下得了手？”
“他伤害了我妹妹。”
“我当时想方设法送你们走，就是为了让你们别再卷入这场纷争中，没想到……”
“他逼得司家破产，我的祖父祖母双双跳楼自杀，这口气，您不也咽不下去？”
闻言，司菀眼中明显划过一抹错愕之色。
她没想到，叶琛竟然查到了这么多东西。
司菀心口发紧，脸色越来越僵。
她干脆杵灭了烟蒂，声线沉下来：
“够了。”
“他的病历全都存放在医学中心，我想查，全都能查到。”
“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菀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她甚至不敢说出那个念头。
“没有什么私生子，也没有什么利益纷争。”
叶琛轻笑，绕到司菀身后按住了她的肩膀。
“我父亲为人正直，爱妻爱子，不曾想突然病发，遭遇不测……”
感受到司菀周身的气场仿佛冻成了坚冰，叶琛也没有丝毫慌乱。
“母亲，这样的说辞，您可满意？”
“阿琛……”
“我打算明天再开始这个计划。”叶琛起身站定，“禧禧醒了，您去看看她吧。”
过了许久，他才听见司菀的气声。
“好。”
病房内，封瑾昀正在喂叶禧吃一些流食。
见到司菀进来，他们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封瑾昀放下碗，自觉地起身：
“你们聊。”
叶禧未置可否，默默目送封瑾昀离开了病房。
司菀在一旁坐下，无声地看向叶禧。
见叶禧脸色平常地望着她，司菀轻轻勾了勾嘴角。
“你醒了？”
“嗯。”叶禧的声音还很沙哑，“您是来查房的？还是来继续劝我留在这里？”
“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而已。”
明明还没聊两句，叶禧却蓦地眼眶一热，心虚地避开了和司菀的眼神接触。
“好，聊什么？”
话落，叶禧又“得寸进尺”地开口：
“您可以坐近一点吗？”
“嗯。”
司菀忙不迭地应声，立刻起身坐到了叶禧床边。
她轻轻抬手，指尖在离司菀鬓边还有半寸的地方停下了。
“只不过几天过去，你都有白头发了……”
闻言，司菀下意识地抬手拂了拂鬓边，带着歉意解释：
“我这几天太忙了，没太注重这些。”
这是叶禧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司菀。
她的确生得很美，即使岁月已经在她脸上留下了一丝痕迹，但依旧没有让她的美貌磨灭半分。
司菀今天破天荒地化了妆，这是她平时很不喜欢的风格。
叶禧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目光逐渐定格在她脖颈的项链上。
察觉到叶禧的打量，司菀心虚地打算起身，但叶禧却及时按住了她的手背。
司菀像是被施了咒术一样，一动不动地僵在了她面前。
叶禧轻而易举地拨开了她的项链，那道骇人的青紫掐痕，清清楚楚地现了出来。
“谁弄的？”
叶禧眸光乍冷，直勾勾地锁着她。
见司菀支支吾吾半天都不肯回答，她直接出声断了司菀的后路。
“你别告诉我这是不小心碰到的。”
“没什么。”司菀欲盖弥彰地解释，“这是我的事，你别管这么多。”
叶禧动作一顿，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是你女儿，我不管谁管？”
“禧禧……”
“到底是谁弄的！”叶禧的耐心即将消失殆尽。
不等司菀回答，她便率先出声。
“是不是我那位所谓的父亲？”
“我们之间爆发了一点争执，所以……”
“你还把我当傻子骗吗？”叶禧绝望地冷笑了一下，“从一开始，我就看出来了他不爱你。”
面对司菀错愕的目光，叶禧不慌不忙地说：
“如果真的爱你，怎么可能隔了十几年才把我们找回来？”
毕竟以叶家的实力，保住两个小孩根本不费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