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什么？”
舒燃燃意兴阑珊，无精打采。“聊你感兴趣的事。”
凌墨深悠然抱好了怀里的女孩，不疾不徐地开口：“在云南拍戏呆了半年多，你什么感受？开心吗？”
“开心。”
舒燃燃果然来了兴致，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说：“这次拍大银幕电影，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收获不小。”
“跟谁学的？”
凌墨深音调波澜不惊，问得轻描淡写：“纪南风吗？”
“嗯，我和他对手戏最多，主要是跟他学习吧，还有好几个老戏骨前辈，都是我的老师。”
舒燃燃坦率实在地说。虽然明知道她说的情况很平常，在一个感情主线占较大比例的影片里，当然是男女主角的对手戏最多了。然而此刻听到舒燃燃心无城府地表述出来这样的意思，凌墨深却依然感到心头莫名不是滋味，像是骤然间打翻了一罐子酸不拉几的老陈醋：“你开心，就是因为跟纪南风学得多？”
舒燃燃没有多想什么，如实说道：“也不是啊，我只要是拍戏就很高兴，因为这是我喜欢的工作。再说《红色交易》是一部这么大制作的片子，我能演女主角就相当于老天爷丢了个大馅饼正好落在我头上了，肯定开心了。”
凌墨深无声默然片刻，带着明显听得出来的醋意问：“这大馅饼正好落你头上，是纪南风帮了你的忙吧？你对他印象怎么样？”
呃，舒燃燃后知后觉地怔了怔，声音本能得变得小了一些：“对他印象还可以，就是同行之间的印象……”“跟我比呢？”
凌墨深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思忖考虑，神定气闲地继续追问：“他比我好，而且好很多是不是？”
汗，舒燃燃的舌头没出息地打了下结，尴尬不已地解释：“我从来没有拿你们两个比啊，都不是一个领域里的人，有什么好比的？”
“从来没有拿我们两个比过？”
凌墨深似笑非笑挑了挑眉峰，一字一句冷悠悠地道：“虽然凌墨深确实很帅，但我觉得，还是纪南风更有魅力，这话是谁说的，你不会没印象了吧？”
天！晕死，这貌似是她曾经有一次在微博上，脑子一热对凌墨深和纪南风做出过的评价。距离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好久了。而且她当时那个账号，早就被她自己悄摸摸地转成小号在用了，平时也就不好用加红V的大号乱发感慨时才会偶尔登录一下，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知道。舒燃燃悚然吃了一惊，仔细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回忆了一圈，硬着头皮装糊涂：“谁说的啊？应该是一些吃饱了没事干的网友吧，这种你不用介意，网上鱼龙混说什么无聊话的都有，我看到说你比纪南风有魅力的也有很多人呢。”
凌墨深不置可否，重新漫不经心打开了头顶的大灯。房间登时大亮，将他们两个人全数暴露在了亮如白昼的光线之下。舒燃燃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弱弱地问：“你开灯干什么？”
凌墨深没有理会她，只是随手拿过自己放在床头的手机调到一个页面，慵懒不羁地递到她的眼前：“你看看，能不能想起来这吃饱了没事干的无聊网友是谁？如果还是想不起来，我就再提醒你一下。”
这就是之前舒燃燃小号发表八卦评论的截图，一切都显示得清清楚楚。她压根就不用看，也能知道是谁。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当着凌墨深的面，她反而更加不敢坦然承认自己竟然忘乎所以说过纪南风比他更有魅力的糊涂话了。所以，舒燃燃打定主意装傻到底，于是心虚地挤出一个讨好的假笑：“我真不知道这是谁，反正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南瓜胡乱发表自己的看法呗，没什么意思的。你要关注这些，我干脆来给你找几条说你比纪南风好的评论看吧。”
说着，她从床上翘起身伸过手臂想要去拿自己的手机。凌墨深一把把她捉了回来按在被子里，双目如火如炬咄咄逼人俯视住她：“南瓜是什么？”
呃，舒燃燃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很诚实地答道：“就是纪南风粉丝的代称，粉圈习惯这样代称，比如我的粉丝叫火焰包，喻欣灵的粉丝叫菱米……”凌墨深面色无波无澜，问得云淡风轻：“也就是说，你一直还是纪南风的忠实粉丝？”
舒燃燃急忙摇头否认：“没有啊，我是说你截图评论的这个人可能是南瓜，我和纪南风都在一个剧组里拍戏了，谈不上粉丝不粉丝。”
“我截图评论的这个人，不是你？”
凌墨深继续问，英俊夺人的容颜，看不出太多别样的情绪。“嗯，不是。”
舒燃燃暗想关键时刻一定要稳住，回答得特别干脆利落。嗬，她可真会装，不愧是演技出色的好演员。凌墨深冷然咬了咬牙关，直接把手机丢在一边，不轻不重地提示她：“舒燃燃，这个账号的底细我让人调查得一清二楚，大数据时代，你说会有人和你身份证号码都完全一致，分毫不差么？”
舒燃燃一下子慌了神，抬手抓了抓头发结结巴巴地问：“你还能通过一个随便注册的账号，查到个人身份证号码……”“我什么都能查到。”
凌墨深声色淡定如常，却又分明透着不容人抗拒的强硬：“所以，你别想在我面前说一句假话。”
舒燃燃情不自禁蹙了蹙秀丽的双眉，充满好奇地问：“那你知不知道，我其实已经是我们家青胜集团最大的老总了，我爸爸在几个月前把公司转到我的名下了，现在相当于他在代我管理。”
“知道。”
凌墨深松开了她泰然躺下，漠无表情地道：“青胜集团的管理不堪一击，我正在考虑收购。”
啊？收购青胜集团？这又是从何说起？舒燃燃这一惊非同小可，登时瞪圆了乌黑清亮的杏眸：“你干嘛要收购我家的公司？收购青胜集团对你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