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言一把浑身都在瑟瑟发抖的陆小念护在了怀里,首先抓过她拿酒杯的右手仔细看了看,确认没有受伤后才沉声说:“小念,我们先出去。”
陆小念一动不动,双目直直地看着比她近乎高出一个头的陆越泽,嗓音干哑得要命:“大哥,你骗了我,对不对?”
陆越泽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波澜不惊对闻讯赶来想说话又不敢贸然开口的酒吧经理道:“这桌我买单,全部损失我负责。”
“不要你负责!”
陆小念再次气急败坏地说了话,水雾迷蒙的眸子红通通的,神情执拗,声嘶力竭:“我喝的酒自己买单,摔坏的东西自己赔……”“行,我先付了,从你工资里扣。”
陆越泽淡定地说,抽了几张纸巾面无表情擦拭去自己衣服上的污渍。“不要你先付!你算谁啊?你连我哥哥都算不上,不对,你连男人都算不上……”陆小念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到处摸自己的手机没有摸到,于是大大咧咧拽着凌墨言的衣服说:“你先帮我付,算我借你的,反正我以前就欠你六十万……”这种情况下,凌墨言给自己心爱女孩买单付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他是个不同于平常人的天才,而且还是个出身于顶级豪门的稀世天才。豪门再加上天才这两个概念组合在一起,就等于平时凌墨言基本不需要自己带钱付账,手机上虽然绑了卡也极少需要他亲手使用。最主要的,他不想在这时松开几近疯狂的陆小念。所以,凌墨言索性把还在不断歇斯底里挣扎的陆小念打横抱了起来,目不斜视地往外走,顺便正色对陆越泽说:“这里你先处理好,明天我让人给你转钱。”
陆越泽随手把擦拭湿衣服的纸巾丢到桌上,示意酒吧经理算账买单,心底颇为无语地想:小念发酒疯说的气话,也就只有你这思维超越常人的天才才能当真,我难不成还真能要妹妹还我的钱?……凌墨言不顾酒吧里形形色色投注过来的各种目光,一直镇定自若抱着陆小念走出了酒吧大门。冬夜的寒风迎面袭来,陆小念小小地打了个寒颤,脑子稍许清醒了几分,立即就闹腾着要从凌墨言身上下来:“你干嘛?我自己会走……”凌墨言放下她,一言不发拉着她往自己的车边走,打开车门才说了两个字:“上车。”
陆小念扭过头迷迷瞪瞪看了看那辆不太熟悉的自动驾驶小车,不假思索地拒绝:“我不上车。”
凌墨言也不多言,再度抱起她就往车里放。结果,陆小念奋力抗议着硬是不进去:“你别抱我,我要等大哥出来……”凌墨言忍耐地咬咬牙关,试图好言好语跟她讲道理:“外面冷,坐在车里也能等你大哥出来。”
“我不信。”
陆小念表现得很警惕,一副把他当做了坏人的模样:“万一我上车了,你把车开跑了怎么办?”
嗬,她这个时候,倒像是很精明了。凌墨言简直快要被她气乐,耐着性子提醒她:“你忘了?我不会开车。”
不会开车?陆小念腾云驾雾般看着他祸国殃民的帅脸想了想,似乎乍然间恍然大悟:“你是凌墨言对不对?”
“对,我是凌墨言。”
凌墨言低头深深俯视着她,抬手轻柔地帮她擦拭去眼角残留的泪珠,一字一句清晰明确地说:“也是你男朋友,未来的老公。”
“我知道你不会开车。”
陆小念慢半拍眨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但你其实也能把车开走,你家里有无人驾驶汽车,这一辆就是吧。”
凌墨言既好气又好笑,更心疼她寒冬腊月午夜三更站在车外冷,放柔了声调哄小孩一般地告诉她:“乖,你先去车里坐着。这是无人驾驶汽车,不过我现在不会开走,等你大哥出来了我们和他说了话再走。”
陆小年蹙着精致如画的双眉努力沉思了数秒,然后猛然说:“凌墨言,我想起来了,我们不是一路人,我要和你分手,你现在不是我男朋友了。”
凌墨言的心重重一沉,胸腔内就好像被一只残酷无情的大手死力揪紧了一样,整个人都相当难受。不过,他还是平静地解开自己的外套衣扣,不容分说把明显看上去身体发冷的陆小念裹进了怀里:“你喝醉了在说胡话,我听不见。”
“我没有醉了说胡话!”
陆小念急了,一边别扭着不让他用衣服裹着自己一边急火火地说:“我是真的……”后半句话,她完全没有机会再说下去。因为,被她“分手”两个字弄得很生气的凌墨言,勾下头发狠地堵住了她那张带着酒味和奶香味的樱桃小嘴。他们俩,已经有好几个月都没有见面了。在这两地分离的几个月里,凌墨言每天都在牵肠挂肚惦记着陆小念,望眼欲穿等待着她,刻骨铭心想念着她。而当今天他们终于见到了面,陆小念轻轻松松简简单单,不费吹灰之力就对他说出了分手。都说酒醉心灵,联想到这数月以来陆小念对待他那疏远冷淡的态度。可想而知,今天她本来约的十一点钟之前和他联系见面,一定也就是要说分手吧。两个人之前明明那么好,凭什么她说分手就要分手呢?他不分,坚决不分!分了他就不配再叫凌墨言……凌墨言是真的生了气,心口刺痛得无以忍受,直接把陆小念压在敞开的车门边上吻得昏天黑地,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陆小念开始还张牙舞爪挣扎了几下,后来就彻底昏了头,软绵绵地靠在凌墨言的身上任由他凶悍霸道地亲吻她了……直到在酒吧里处理好了一些后续事宜的陆越泽大步走过来,抬手不轻不重地敲了敲车身。凌墨言才意犹未尽地放开陆小念,心里依然不太好受,不带表情地对陆越泽道:“小念在等你出来,不然她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