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扎在你心上的这根刺,你是很难真正拔得出来的。”
向薇薇嘴角扯出一丝浅淡苦笑,抬起手臂擦拭去自己脸上的泪痕从他的怀抱脱离出来,十分平静地说:“我和许硕阳的过去,是不可能从我生命里抹煞掉的,除非我不是向薇薇了。你既然想要完美无瑕疵的感情,那找我就真的不合适,毕竟,我也变不回几年前那个像一张白纸般的我了。与其让你越来越失望,越来越心有不甘,不如现在你就离开吧。”
“薇薇,你一定要这么说话吗?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开你了?”
陆越轩没有再执意走上前去抱住她,浓黑的剑眉凛然拧紧,音色沙哑而沉闷:“我今天说这些,只是想提醒你不管在什么场合下,都要注意和别的男人保持住适当的分寸,尤其是许硕阳,因为我真的很吃他的醋。我受不了网友们津津乐道地把你和他当成一对情意绵绵的恋人讨论,受不了我妈每次都拿这个理由来说事……”“别说了。”
向薇薇回到沙发边重新坐下,异常疲惫地开口:“你先回家吧,我想我们两个都需要冷静下来慎重考虑下还要不要继续现有的关系。”
陆越轩又急又气又发慌,当即就走到她的面前瞬也不瞬地看住她:“你能不能别这样?我们开诚布公谈一谈把问题解决不好吗?”
“解决不了的……”向薇薇闭了闭酸涩发胀的眼睛,抬起头和他平和对视:“既然那么受不了,你何必又要勉强自己承受?”
“我没有勉强自己承受。”
陆越轩烦躁不堪地辩解一句,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指尖:“薇薇,首先我是爱你的,是想和你共度一生一世的爱,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和许硕阳彻底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更不要说以后还有什么合作计划。”
“我和他早就彻底划清界限了。”
向薇薇语波无澜地说完,再度无声苦笑:“陆越轩,这件事是你的心结,就算我们今天和好了,以后说不准什么时候,你一想起来心里还是会不舒服,那我们必定还要发生冲突,甚至相互有可能说出更过分更伤人的话,久而久之,再好的感情也会吵破碎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
陆越轩本来就很累,这一刻心情更是糟糕透了:“薇薇,我听你这语气,是已经打算好了和我分手?”
向薇薇抿紧了嘴唇没有马上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道:“你认为是就是吧。”
“分手对你来说就这么简单?”
陆越轩心口重重一疼,握在她指尖上的大手情不自禁加重了力道:“其实,你就是舍不得忘掉许硕阳,舍不得把他当成一个完全的陌生人,我一提他你就生气,你宁愿和我分手,也不肯抹煞掉你们从前的那些恩爱回忆,那我到底算什么?填补你一时感情空虚的备胎么?”
“陆越轩,你说话要讲公平。”
向薇薇不能置信地看他一眼,抽出手道:“当初,是你先招惹我,从陵海到德国,到我工作的每一个城市,我躲都躲不掉。我以为我们会幸福,原来我还是太天真了。”
“对,是我先招惹你,是我先追你,我到现在也不否认我就是想要你,想一辈子都和你绑在一起。”
陆越轩的声调不可避免带上了火气,双手抓住她的肩头激烈地说:“可你能不能为我想一下?你和许硕阳的事让我如鲠在喉很煎熬,让我连头都抬不起来。”
“既然煎熬,分手不就是你的解脱吗?”
向薇薇的神情同样激烈,胸口微微起伏,苍白的脸颊上没有一丝血色:“你为什么非要逼我?”
“是我在逼你吗?”
陆越轩气极反笑,音容萧索而又咄咄逼人:“薇薇,我在你心里,至始至终都比不上许硕阳是不是?你哪怕已经是我女朋友,却还是把他当成你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是不是?”
两人骤然间闹成这个样子,向薇薇始料未及,心力交瘁。而继续歇斯底里地争吵下去,显然毫无意义。她机械地拿掉陆越轩按在自己肩头上的手臂,嗓音晦涩一字一句地说:“我最反感的,就是有人在我面前故意提到许硕阳,如果那个人是我男朋友,就更不可原谅。你走吧,我现在想一个人安静。”
陆越轩心乱如麻,脑子也是乱糟糟的,紧锁着双眉重复:“薇薇,我不会和你分手的,我绝不同意分手。”
“我让你先回去!”
向薇薇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陆越轩也意识到自己今天说话有些过了,可他确实不能忍受向薇薇和许硕阳之间那牵扯不断的纠葛。而向薇薇此时此刻的态度,无疑让他更为烦闷和失落。片刻僵硬的沉默过后,陆越轩一言不发站起身,走到门边换上自己的鞋子,拉开大门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形落寞,步履沉重,整个人就像一只霜打了的茄子。随着坚固的防盗大门“砰”的一声紧紧关上,向薇薇的心也仿佛一下子就碎掉了。她一个人呆呆地窝在沙发上坐了好久,然后拿起电话打给了助理顾华华:“你还没睡吧?马上定两张回剧组的机票,越快越好。”
顾华华是个名副其实的夜猫子,这会儿的时间对她来说不晚但也不算早了,听了向薇薇如此突兀的安排难免感到奇怪,不禁诧异地说:“薇薇姐,现在你要回剧组吗?要快的话,估计我们只能定夜间的航班了。”
向薇薇不假思索,涩声说:“夜间就夜间吧,反正我要尽快回剧组,你定好了把航班信息发给我。”
顾华华稍许犹豫了下,小心翼翼地问:“薇薇姐,你不等陆先生回陵海了呀?是出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都没有,他已经回陵海了,我们刚聊完。”
向薇薇故作轻松,轻描淡写地说:“你别问了,导演催我快点回去,你跟着我工作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我是最敬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