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紫杉是万万没想到，苏林居然能有这么多话回怼过来，他指尖颤抖对着苏林，饶是此时一肚子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全场大臣亦是抓紧衣袖，他们面面相觑脸色铁青，一个个咬住腮帮低下头，但余光仍旧不停扫过刀光，恨不得将这家伙千刀万剐，直接拉去凌迟！
“你什么你？”苏林面向紫杉，骂骂咧咧：“不要以为自己多读了两本书，就可以在众人面前胡言乱语。敢问您母亲生了几个啊，您算老几？也敢给天下诸多学者定义。”
“那些家境贫穷只能穿破烂衣裳，将所有积蓄都拿去买书笔纸墨之人，他亦无光鲜亮丽的外表，按照你所言语就是无礼无耻，但人家刻苦努力、日夜想着考取功名，就不算学者了？”
“还有些孩子家，夜晚灯火火烛都买不起，只得凿了自家墙壁，借助隔壁邻居的一点灯火勤学苦读，按照你所言就是无义，这些人就不值得被尊重了？”
“你凭什么定义那些正在努力向上爬的人？还说自己饱读诗书，连这世间最基本的模样都没看清楚，就胡乱给他人下定义，你是找村口锁匠配锁是吧，配几把啊你！”
苏林说着说着，左手塞进衣服摸索一番，最后居然掏出个土黄色的扁口葫芦。他对着葫芦咕噜咕噜了几口，发出一声清爽嗨声。少年本想就这样甩手离开，但想了想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龙果还未拿到手。
“就这样吧，我也懒得和你扯这么多。现在咱们还是说说，这考核官的事。”
“你既然认为我不配，那咱们就用实力说话。”
苏林掰扯着手指，当着众人之面与他计算。
首先是作画，先前在灵云阁他就已经输了苏林一头，这一点灵云阁的六大长老都可以作证。他们也在现场，这一点做不得假。八壹中文網
“刚才的文字题咱们也做过了，陛下还未定夺我们就暂且放在一边。其他项目你自己选，天下百官为见，我话也放在这里。倘若输一场我自己滚蛋，但你输了……得跪下来给我道歉。”
“这可是你说的。”紫杉心头正巧一肚子火，他手指都捏弯了手中白扇，那香木微弯曲弧出一道曲线极难被发现。
一股看不见的大火在风中燃烧，金灿辉煌的宫殿燃烧，所有人看不见，却都能感受到一时间余光纷纷望向高台圣上。后者并没有反应，反倒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左手撑着腮帮笑而不语。
那名叫紫杉的少年凝着面颊，双手抚在身后不停思考，余光穿过璀璨金色打量苏林，不一会嘴角偷偷扬起。
“既然苏先生都这么说了，我若不利用一下自身优势，那未免也太不给苏先生面子了。我想……咱们不如来比比射箭，你可敢应战？”
“每人十箭，命中靶心数多者为胜，就是这么简单。”
简单？
全场老油条眼睛眯成一条线，如果要细算……这场比试还真简单。但凡是个正常人，多练习两年都能射中靶心。
像现场这些武将，更是久经沙场擅长骑射。靶心对于他们而言都是小意思，十有九中甚至十射十中。
可这一切对标的都是正常人。他们余光瞟着苏林眼上的黑色丝巾，这家伙是个正常人吗？很显然不是。苏林什么都看不见，你让他射箭？往哪射呢？
说得好听一些，紫杉是利用自身优势，说的不好听……紫杉显然是借助他人劣势来进行比试，有那么一些趁人之危的味道在里面。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谁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苏林自己提出的建议，那般口出狂言现在也是遭到了反噬。
“射箭？有点意思，看来你的把握不小。”苏林心知肚明少有撇嘴：“既然你想比，那我就奉陪到底！请诸位移步殿前，今日我便让他输的心服口服！”
……
大殿前的广场。
两块崭新的圆形厚重木板，在士兵们的搀扶下来到现场。圆形木板画上一圈又一圈白色线条，最中央还有个拳头大小的白点。
“苏先生，我也不说欺负你，这比赛的规矩我都说完了……那靶子的距离随就由你决定吧，我无所谓。”
“善。”
紫杉得意而笑，这靶子的距离随便你选好了。十龙牙二十龙牙还是三十龙牙，你能射中吗？反正你又看不见，让你选又何妨？一个瞎子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他心底得意，眼看两位士兵在五十龙牙的位置将靶子放下，身边的苏林喊话了。
“距离更远一些！”
他听着远处脚步，继续对两位士兵喊：“再远一些！”
“还能不能再远点？”
还远？
搬运靶子的士兵一时间有些呆滞，他们目测苏林与靶子的距离已经有七十龙牙了，此乃军队标准的练习距离……他一个瞎子能射中吗？
不仅士兵这么想，宫殿前的其他武将亦是如此想。他们十分清楚这个距离命中靶心难度，若是没有高强度的训练，没有标准的训练技巧和时间磨合，根本不可能射中靶心。
他怎么敢将靶子设立在这么远的位置？
“太近了、太近了，至少给我拉开一百龙牙以上，摆这么近是给三岁孩子玩过家家呢？”
苏林还在继续喊话，他旁边的紫杉脸色越来越青，这家伙是打算来个玉石俱焚么？反正他射不中也不打算让我射不中？这是好算计！此人的心就是这么脏。
几个士兵有些麻木了，他们搬着靶心挪到了一百龙牙之外，这时苏林才满意点头，没再说话。
“有趣、真是有趣，这家伙还真是个怪人。”皇帝站在所有人中央，他身边的宫女们举着芭蕉叶大的伞遮蔽太阳，还有人在不停扇风。
“这个距离，恐怕你们这些上惯了战场的家伙们，也难以做到十发三中吧？今天这场面真是难得一见，有趣啊。”
皇帝扶着小胡须，眼看场中苏林不停感慨，这是宫中难得一见的欢快。
旁侧那几个武将嘿嘿笑着挠头：“陛下说的是，这个距离……确实很有难度，不过若是陛下登场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少在这里扯！若是朕年轻时还有几分把握，遥想当年啊……朕隔着一百龙牙的距离也杀死过一只鹿，当时可把朕高兴坏了。只可惜现在年老力衰，不再有当年之勇咯。”
“不过朕还记得，这八十龙牙和一百龙牙的差距，虽然只有区区二十龙牙的距离，但在弓矢上的表现可谓是天壤之别。看看苏先生是怎么做的吧，敢把靶子放在这么远的地方，对他来说……颇有难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