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1 / 1)

由于穆迪惹死了,穆安泽又不在西域,所以萧雨枫和亲过来,也就只能嫁给穆争鸣。今日西域上下,举国同庆。萧雨枫和穆争鸣大婚,西域百姓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这日一早,萧雨枫坐着翠辇游遍西域每一处大街小巷,翠辇上镶金刻银,还有鎏金做的一些装饰。远远看着,极尽奢华。轿辇由百名侍卫,小厮,婢女护送着,阵容强大。轿中,萧雨枫一袭大红嫁衣,如火如荼,美的似从滚滚红尘中,踏云而来。纤纤素手,足抵金莲,身披云霞五彩帔肩⼉,头戴凤冠金玉钗,璨若滢霞,腰间佩戴一条鸳鸯绦,将细腻紧致的杨柳腰展现的淋漓尽致,今日的她高贵典雅,坐在轿中,一路接受西域百姓的朝拜与祝福。虽有荣华富贵加身,尽显一身奢华。可轿中的萧雨枫却是泪流满面。这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而皇宫就是一个寒冷的冰窖。若出身做公主,就要牺牲自己的幸福来换,那萧雨枫宁可从一开始就选择出生成为平民。只可惜出身不由己,而最可悲的是命也不由己。辇轿在西域的街道上来回游荡后,三弯两绕,就送到了皇宫门口。皇宫气派辉煌。十层阶梯之下,站的是整整齐齐的文武百官,两侧站着毕恭毕敬,挺直腰板的护卫,皇宫最高处的两侧,站的是规规矩矩的侍卫,奴婢,宫人。皇宫的最上方站的是西域君王——穆鼎。穆鼎龙袍加身,头戴冕旒,很是气派。宫人搬来了一把黄金打造的椅子,穆鼎坐上去后,在场众人皆下跪道:“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穆鼎抬手,“众爱卿平身!”

“谢大王!”

语毕后,众人都站起身来。最高处一个宫人高声喊道:“恭迎三皇子!”

语毕,皇宫从东南西北四角各推来一套小型编钟,编钟响起时,穆争鸣也走了出来,他随着宫人的指引上了台阶中间的平台。穆争鸣虽一身红衣吉服,可由于体型肥硕,将一套红衣穿的丑态百出,可脸面由于洁面过,还算清理的干净,但看着还是令人觉得他整张脸油光水滑,好生恶心。还好吉服绣的精致细腻,一针一线都用金丝绣制,腰间的红色腰带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那腰带上的龙凤被绣的惟妙惟肖,似真的一般。而萧雨枫也被宫人搀扶着,下了辇轿。只因裙摆太长,所以萧雨枫每走一步,她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在殿前失仪。萧雨枫来到平台后,宫人高声喊着:“天地证婚,百官作媒!蕴国安乐公主与我朝西域三皇子在今日拜堂成亲。新人就位,准备拜堂!一拜天地!拜天拜地拜百姓,福泽共撒黎明苍生,愿蕴国百姓与我西域百姓能福泽绵长,永享太平。”

穆争鸣和萧雨枫转身,躬身行礼朝文武百官拜去。这一拜不仅是天地,更是一个公主为百姓做出的贡献,愿能用公主的幸福来换两个国家的永世安好。拜过天地后,宫人又喊道:“二拜高堂!”

穆争鸣和萧雨枫转身,面朝穆鼎,双膝下跪,叩头行礼。行礼后,两边的奴婢端着茶盏走到萧雨枫面前,茶盏上面放着茶壶和茶杯。宫人喊道:“敬茶!”

语毕,萧雨枫被奴婢搀扶起身,倒了一杯茶水,拿在手中,再次下跪,叩头行礼道:“儿臣雨枫,向父王敬茶,还请父王笑纳。”

宫人将萧雨枫的茶水端到穆鼎面前,穆鼎抬手,端起茶杯,笑道:“天成佳耦是知音,共苦同甘不变心,花烛洞房亲结吻,春宵一刻胜千金。雨枫,父王今日饮下你的茶,那从今往后,你便是争鸣的夫人了。父王祝你和争鸣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穆鼎的话字字诛心,面对一个不认识不喜欢,长相还是心宽体胖,大腹便便的人,萧雨枫看了只觉恶心,哪还能与他洞房花烛,白头偕老。穆鼎语毕,将茶一饮而尽后,宫人将茶杯接过退下。穆争鸣和萧雨枫行礼叩头,齐声道:“儿臣谢过父王。”

语毕,两人又被宫人搀起。宫人续道:“夫妻对拜!”

萧雨枫心里虽是一千万个不愿,可都已经嫁过来了。她一个柔弱女子,逃也逃不掉,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她咬着牙忍着恶心与穆争鸣对拜后,宫人喊道:“礼成!”

两人完婚后,宫人将萧雨枫一路护送,坐上了撵轿,将她抬回洞房。今日的婚礼盛大隆重,萧雨枫随着宫人的指引,一步步踏上那条表面是和亲,实则蜿蜒坎坷的路。路很长,崎岖险阻。今日过后,往后的路,也不知何时才是尽头……在路上行了几日,燕艺芊终于将张晓晓送到了上庸郡门口。在上庸郡门前,燕艺芊对着张晓晓行了一礼,“我就只能送你到这了。”

张晓晓行了一礼,“多谢!只是大人,门外马匪猖獗,您不跟着我进来避一避吗?”

燕艺芊微微摇头,“身为燕国的百姓父母官,我可不会贪生畏死。但只恨我能力有限,救不了你们所有人。马匪屠杀荆州,死者枕藉于道,哀苦声闻于天。而我身为父母官,岂可临阵脱逃?我虽无力救所有人,但城中还有千千万万像你一样的百姓在等着我去救,所以,我得回去,尽我最大努力,能救多少是多少。”

一番话,让张晓晓对燕艺芊打心底敬佩。燕艺芊只是一方小小刺史,竟能为黎民百姓做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燕艺芊就像是一根无私奉献的蜡烛,点燃的是希望,燃烧的是为国爱民的情怀。张晓晓郑重的向燕艺芊行了一记大礼,“大人爱民如子,令我钦佩。慕君在这里祝大人此去能顺利救出灾民,除尽马匪。此后一帆风顺,平安归来。”

燕艺芊颔首回礼,“多谢,望能承你吉言!”

张晓晓和燕艺芊分道扬镳后,张晓晓走进了上庸郡城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句话在上庸郡里展现的淋漓尽致。荆州虽有马匪和瘟疫,但没有来到上庸郡时,上庸郡百姓依旧过的充实富裕。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百姓都似平常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点都不担心马匪和瘟疫会不会来到这里。张晓晓在燕国没有去处,只能四处游荡。她身上既无银子又无吃食,她一个人无厘头的不知走了多久,才误打误撞走到上庸郡郊外。眼看天要黑了,她终是忍不住的落下泪来。原来在古代的生活这么苦,一点都不比现代好。此时此刻,她好想回家,好想李莉做的饭菜。因为,她饿了!她哭着又不知走了多久,只听到前面有一群孩童的声音。原来是一个脸圆头大,身材肥胖的小女孩坐在一个木桩上,周围与她同年的孩子有男有女,正在嘲笑她的肥胖与长相。还有一对从路边经过的母子,但男孩看着也就十来岁,他嘴里哭着喊着要吃糖葫芦。母亲却指着那个估摸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对男孩问道:“你以后长大,也要和她这样胖吗?”

男孩看了那自卑的女孩一眼,立刻摇摇头,一脸嫌弃道:“不要!我才不要跟她一样胖,她就像一头猪一样,真丑。我长大了才不要像她这么丑!”

母亲笑着解释道:“那就对了呀,她就是喜欢吃糖,所以才变这么胖的,你要是不想跟他一样啊,那从现在起就得禁口。”

男孩乖巧的点点头。便和母亲离去。而那群孩子却还在嘲讽道:“胖头猪,肚子装的全是屎吧?”

“我娘说了,她身上全是瘟疫,大家离她远点,别被她传染了。”

此话一出,所有孩子都哈哈大笑,他们围着女孩转圈,做鬼脸,嘴里还说着羞辱女孩的话,时不时还用手打在女孩脸上。而女孩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由他们欺凌。她脸上没有一滴泪水,好似已经麻木习惯,但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自卑却是刻到了骨子里。张晓晓泪流满面,因为她从这个女孩身上好像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样子。虽说她一直想释怀,可她的亲身经历却告诉她,所有她在童年发生的一切,都是对她心灵上最深的打击,如烙印,如伤疤,就算藏在记忆最深处,也会在同样的往事浮现时提醒她,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而张晓晓就是那个不幸的人。张晓晓心里的愤怒已到了极点。她好似失去理智般,狂冲上去对着一个女孩就将他推到在地。只听见清脆响亮的“啪啪”两声,两耳光就扇到女孩脸上。女孩的脸顿时通红,女孩疼的“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从地上爬起来后,便与那群孩子一起散去,因害怕张晓晓,他们跑的飞快,不一会就溜的无影无踪。张晓晓擦干眼泪,走到小女孩身边,蹲下身。小女孩不敢看她,只一味低着头,衣服上还被石子划的破破烂烂,手背上有淤青,裤子也被划破了,头发还疯散着。张晓晓怕吓着她,轻声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啊?”

小女孩弱弱的应道:“我,我叫姚涵。家就住在前面不远。”

张晓晓忍泪问道:“你被他们欺负你不还手吗?你不跟家人说,让你家大人帮帮你,管管他们吗?”

姚涵抿了抿唇,开口苦涩道:“我打不过他们,回去也跟大人说过,我家人说,他们欺负我,是因为我自己有问题,不然他们怎么不欺负别人只会欺负我,家人让我自己找自己的原因。”

张晓晓实在忍不住,骂了一句,“狗屁!”

张晓晓看着眼前的姚涵,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她无比心疼。她缓和了好一会情绪,才由哭转笑。张晓晓笑的一脸温柔,“姚涵,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孩子是最没有防备之心,他们单纯善良,别人的一句话就能将他们骗到。但张晓晓没有歹心,对她只有善意。姚涵微微点头,“好,谢谢姐姐!”

张晓晓轻叹气,“不客气!”

语毕,张晓晓牵着姚涵的手离去。姚涵带着张晓晓来到一间茅屋外,茅屋被篱笆墙围了一圈。张晓晓问道:“这是你家?”

姚涵刚要应声,屋里走出两人。一男一女,是对夫妻。男的三十多岁的样子,长的有阴柔之美,身材高高瘦瘦,脸上白的似抹粉一般。皮肤也光滑水嫩。这男子怎么感觉像在哪见过,张晓晓努力回想,脑海突然闪过一丝画面,这不是那个在蕴国与她做酒楼交易的男子吗?名叫邹郎。女人身材瘦瘦小小,好似有四十岁左右,她穿着一袭素衣,朝姚涵走来,见到张晓晓,一脸和善问道:“请问你是?”

张晓晓见此,便想着天也黑了,不如卖个惨,想办法在他家借住一宿。张晓晓眼底闪过一丝忧伤,卖惨道:“这位大姐,我本是蕴国平民,怎料被人伢子给抓住,这一路辗转发卖。若不是在此地遇上了马匪,我根本就逃不出来。我误打误撞在半路上看到您的女儿被一群熊孩子欺负,便出手救了他,这才将她送了回来。”

张晓晓一番卖惨,装的可怜兮兮,我见犹怜,而恰好这女子却是良善之人,见她如此可怜,又想着活在乱世不易,荆州有马匪又有瘟疫,她一个女孩子到处闲逛也不安全,便起了善心收留她。经过一番了解,张晓晓才知女子名叫姚塵,和邹郎是夫妻。家中有一儿两女,但只有姚涵是夫妻俩亲生的,其余都是捡回来的。长子名叫阿弈,今年十五,姚涵是二女,十三岁,三女名叫阿樰,今年十二。姚塵和邹郎将张晓晓热情的请到屋里,张晓晓坐在软椅上,邹郎斟了一杯温茶递给张晓晓,张晓晓双手接过后,礼貌道:“谢谢!”

邹郎与张晓晓对坐,笑道:“那日在蕴国与女郎一别,本以为不会再见,没想到,竟又在燕国见面,当真是缘分呐。”

张晓晓笑道:“是啊,人生何处不相逢?世界太小,有缘的人总会再见。”

正当两人叙旧时,大堂传来一个女子刻薄尖利的刺耳声。张晓晓和邹郎走出去看了看,只见一个长相肥胖的大婶带着方才被张晓晓扇过巴掌的女儿怒气冲冲的来到大堂。姚塵走出来,缓和气氛道:“哎哟,这是怎么了?”

大婶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嘲讽道:“姚大姐,你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大婶把自家女儿拉到面前,指着她的脸,“你看看,你家女儿姚涵把我女儿的脸打成什么样了?到现在还肿着,你说怎么办?”

姚塵走上前,仔细看了看小女孩的脸,只见那小女孩脸上到现在都还红肿着。小女孩的双眼挂着泪珠,她一下一下的抽泣着。姚塵立马冷了脸,站起身走到姚涵面前,厉声问道:“是不是你打的?”

张晓晓刚准备站上前,自己承认时,邹郎却拉住张晓晓,轻笑道:“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小孩子之间的玩闹,她娘解决就行了。”

张晓晓被邹郎一句话给噎住了,她的矛盾心又开始出来作祟。想着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若站出来,别人说她多管闲事怎么办?若因此不给她住宿,把她赶出去,那她不又要流露街头了吗?可若不站出来,自己良心又过不去。张晓晓从小就经常被人说,说她说话从不经大脑思考,说的许多话都是废话。后又被人说,她不考虑大局,冲动起来,跟个傻子一样。正因为这两句话,才让她养成了事事都顾大局的习惯,也从不轻易说话。张晓晓再三犹豫,最终胆小自卑击败了她的勇气,她还是选择放弃了出来维护姚涵,选择独善其身,冷眼旁观。姚涵流泪,一脸委屈道:“娘,是她先打我的!”

姚塵表情更加严厉,“放屁,她比你小那么多,你比她壮一倍都不止,她打你,她打的过你吗?”

姚塵说着,便又站起身,从腰间拿出几粒碎银子。她走到大婶身旁,将碎银子塞到大婶手中。笑盈盈赔罪道:“莹莹她娘啊,我知道莹莹受了委屈。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育姚涵的。这银子就当是姚涵打了莹莹,我们赔罪的医疗费。我呢,也向莹莹道歉赔罪好不好?姚涵不懂事,你们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她这一回行吗?”

大婶听到姚塵认错态度好,便也没想着把这事情闹大。大婶收了银子,便息事宁人道:“好吧好吧,这次我就念在你家孩子小,不与他计较。但是你记住啊,好好教育你家孩子,再有下次,就不是赔个钱这么简单了。”

“好好好,一定一定!”

姚塵客客气气送走了大婶后,便立马换了一张冷漠的嘴脸,来到姚涵身侧,不由分说的一巴掌扇到姚涵脸上。姚涵虽哭泣着,但却依旧没有哭出声。她好似习惯了一般。姚涵心有不服,大声嚷道:“明明是他们先欺负我的。”

姚塵大声吼道:“你以前就说是他们欺负你,我为此事也去找过他们的父母,我帮你解决了此事,那些孩子也承诺不再欺负你。但时隔一年,你又被他们欺负,我就真是纳了闷了,他们怎么不欺负别人,就专挑你欺负了?若说一个人欺负你,我倒相信他是针对你,但一群人欺负你,你就从来没找过自身原因吗?“姚涵哭的更加委屈,“我找过了,可错的人不是我啊!”

姚塵无视了姚涵的哭泣,冷冷说道:“你去院里给我跪着,跪够一个时辰,才能过来吃饭。”

姚涵虽心有不甘,但他还是听话的走到院里下跪,因为她明白,她虽然想反抗,但她弱小无助,她反抗不了也不能反抗,因为自己需要姚塵和邹郎的抚养。姚涵这么小若离开家,只会饿死。她想离开这里,但又无力改变现状,只能慢慢在习惯中,安于现状。姚涵心里苦笑,老天为何要让我来到这个世上?你们这么讨厌我,又为何要生我?一个时辰的煎熬,一个时辰的忍受,皆化作了怨恨的种子在姚涵心里积攒,栽种,就等着成长,爆发。一个时辰眨眼而过,张晓晓心疼姚涵,便拿了上好的金疮药给姚涵上了药。大堂里,姚塵正在后厨做饭。孩子的心是最宽容的,父母夹诸在他们身上所有的痛苦,他们都能在下一秒释怀忘却,但父母却不一样,永远都会给他们翻旧账。孩子犯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错事,父母会拿出来,反反复复在他们耳边说上一辈子。但反过来,孩子若拿父母的过错与往昔的过错说事时,父母只会说他们不孝,以此来让他们住嘴。姚涵真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孩子,前一秒被罚,还哭的死去活来,现在却又活蹦乱跳了起来。里屋内,又跑出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两孩子穿着布衣,身材清瘦,五官大众。他们应该就是阿樰和阿弈。阿樰和阿弈跑到桌前,阿樰翘着二郎腿,阿弈更是直接把腿放到桌上摇晃着。姚涵也跑了过去,学着阿樰翘了个二郎腿。邹郎走过来,不由分说给了姚涵一巴掌。姚涵吃痛的哭道:“爹爹,为什么要打我?”

邹郎严厉道:“你坐姿不端,不打你打谁?”

邹郎一脸嫌弃道:“我曾教过你多次,君子正衣冠,你看看你,衣服穿的邋里邋遢,坐没坐像,站没站样,又不知道打扮自己。让人看了真糟心。”

姚涵被邹郎嫌弃后,便站起身跑到后厨,看着在做饭的姚塵问道:“爹爹为什么要对我这么严,对大哥小妹那么好?”

姚塵笑着答道:“因为你是我们亲生的,我们严厉管教你,是希望你成人成材。而他们又不是我们亲生的,所以,我和你爹爹都不愿管他们的。”

姚涵信了,心里稍微有些暖意。饭菜做好后,张晓晓与他们一家人用膳,盘中一共三个鸡腿。姚塵给张晓晓,阿樰和阿弈一人夹了一个,唯独没有给自己的亲女儿姚涵夹。姚涵心里虽有不平,但她已经习惯了,她不敢表现出一副受了委屈,心有怨恨的样子。不然,姚涵又会骂他不顾大局,不懂分寸,还动不动就喜欢做出一脸矫情的样子。这些话她听习惯了,知道反抗也没用。姚涵只能装的一脸平静,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姚塵看出了姚涵的心思与不满,小声在她耳边安慰道:“给哥哥加鸡腿,是因为他是大孩子。你都十三岁了,做人要大度,你不要跟他计较。妹妹是因为她小,你这么大人了,要让着她。”

张晓晓在一旁看着,只觉讽刺。心中都在怀疑,姚涵才是你们夫妻二人捡回来的吧?一顿饭过后,众人散去,邹郎也带着张晓晓去了为她准备的房间。长街灯火,十里不休。可庭院深深,绿瓦红墙。却困不住凤凰。夜色柔和,透过红色纱窗和一扇精致的大门。灯火如炬,房间里处处张贴着囍字剪纸,床榻前,萧雨枫虽规规矩矩端坐着,但却泪流满面。这大喜的婚房里,处处透着喜庆,唯她这个人却像是似水做的一般,柔软脆弱到不堪一击,满脸泪水似被水浸透了一般,那精致的妆容都被哭花了。“碰~”只听见一声巨响,房间门被猛地踢开。穆争鸣走了进来。他身上的喜服早已褪去。他走路并不稳当,摇摇晃晃,看他脸上熏红的样子,应是喝了许多酒。穆争鸣笑的一脸不怀好意,“没想到蕴国的公主都这么好看。小美人,今日你嫁了我,只要你顺从我,我会待你好的。”

穆争鸣说着,一把向萧雨枫冲过去,面对这么个庞然大物,萧雨枫吓的一下闪躲开来。穆争鸣扑了个空,他直起身子,不气不恼,只笑道:“美人,你可真淘气!”

可反观萧雨枫,她已经被吓的气息紊乱。她抽泣着,反抗警告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穆争鸣无视萧雨枫的害怕与哭泣,他再次扑向萧雨枫身上,似恶狼扑食一般凶猛。萧雨枫躲闪不急,被他一下扑到身上。萧雨枫近距离看着那张油腻腻的脸,只觉恶心,她拼命挣扎,手脚并用,穆争鸣的力道很大,一只手就扣住萧雨枫的手腕。由于穆争鸣又胖又矮,他站远了够不着萧雨枫的脸,于是只能张开双腿,走到萧雨枫的膝盖处,才低下头去轻吻萧雨枫。此时此刻,萧雨枫也顾不得什么公主礼数了,她猛地动腿踢他,结果在抬膝时,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碰~”的一声响动,穆争鸣直直倒在地上,捂着胯间,在地上左翻右滚的喊着疼。原来是萧雨枫在无意间膝盖撞到了他的宝贝命根子。穆争鸣的眼泪刷的一下掉落下来。此刻,他也没有心情再想什么洞房花烛。穆争鸣大喊道:“来人,来人!”

两个小厮立马走了进来,看着在地上疼的冷汗直冒的穆争鸣,他们将他扶了起来。穆争鸣恶狠狠对着害怕到极点的萧雨枫道:“既然你性子这么烈,那本皇子就把你丢到西域沙漠。看你能熬几天?”

说着,穆争鸣命令道:“你们两个,把她给我丢进西域沙漠。”

小厮看了一眼还在哭泣的萧雨枫,犹豫道:“三皇子,这不好吧?她毕竟是蕴国公主啊!”

“有什么不好?我又不是让她去死。只是让她去沙漠待几天,在她不行时再接回来就是了。”

穆争鸣看了两人一眼,“还不快动手!”

小厮行了一礼,便走过去,将极不情愿,拼命挣扎的萧雨枫拖了出去。夜半三更,夜色如水,四周寂静。屋檐下,姚涵一人静静站在一户燃着灯火的竹窗边。屋子里传来的是姚塵和邹郎的打骂吵架声。只听屋里的邹郎哭着大吼道:“我日日拼死拼活,为家劳累,我是为了谁啊?早知道你那么没用,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了你?还为你孕育一女!”

姚塵却骂道:“哭哭哭,一天到晚只会哭,你除了哭你还会什么?你要是觉得日子过不下去,那就和离啊!”

“和离?你以为我不想吗?我要不是为了涵儿,我早就与你和离了。”

邹郎刚说完,又是一阵打瓮墩盆,锅碗瓢盆打在一处的噼里啪啦声。姚涵的眼中流着泪,但却不敢进去劝和。一双手捂住了姚涵的双耳,姚涵转过身,只见张晓晓站在自己身后。这是姚涵第一次敢正面抬头直视张晓晓。姚涵虽然脸宽头大,可五官却很精致,双眼皮,大眼睛,眸子里清澈的能照见万物。肤色白皙光滑,白白嫩嫩,没有一点瑕疵。姚涵是个美人胚子,若能瘦下来,绝对国色天香。张晓晓蹲下身向姚涵了解了屋里的情况。从姚涵口中得知,原来邹郎和姚塵根本就不恩爱,他们只是表面装的很恩爱,实则一到夜里,每天晚上都会吵架。每次吵架,邹郎都会拿姚涵做借口,以爱之名告诉姚塵,若不是因为姚涵,他早与姚塵和离了。姚涵有时也会关心邹郎和姚塵,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总是以你还小,长大了就知道的借口封住了姚涵的嘴。有这种父母还真是可悲,以孩子为借口不去离婚,既捆绑了孩子,又毁了自己。可反观张晓晓,她又何尝不是在这种家庭长大的呢?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张晓晓对谁都没有达到共情,可偏偏对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孩子,却让她心疼到有一种想带她远走高飞的冲动。张晓晓笑的温柔,“姚涵,这些事情确实不是你该管的。姚涵,变得心冷一些,做好自己就行了,其余的事都不要管。答应我,以后的每一天,开开心心的活,父母说的话都不要听,只听从内心就好,好吗?”

姚涵懂事的点点头,“好!”

“那我送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姚涵微微点头,张晓晓牵着姚涵的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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