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嫌麻烦,就没有搬去总堂住,依然是住在自己的堂口里,五室一厅分三层,别墅装修得很豪华,身为《东和会》的二当家,必须要有排面。今天是农历7月7号,情人节。经过吴师爷的提醒,二哥才精心准备了些礼物给金晓晓。“现在才7点半,再睡会儿。”
二哥看了眼手腕上的那块手表,记得没错,这是金晓晓送给他的见面礼。闭上眼睛便睡了半个钟头。期间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二哥后来跟我说过。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只看见一条河流与河岸边的翠竹,此景应是天上有。那条河流左边深右边浅,有蓝色的小鱼,水也是清透见底的深蓝色。二哥说看见我们三兄弟在河边抓鱼,我和大哥都在浅水区捉螃蟹、‘白条’,二哥看着深蓝河底,呆住了,仿佛身体不受控制般,朝右边深水区走去。二哥说右边那个深水区至少有十米深。梦里面的我和大哥毫不知情,继续抓着小鱼条。二哥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河岸边,他说再也没有看见我和大哥的身影。之后他说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是个女人的声音,感觉很熟悉,一时间想不起来。晃了晃头,他觉得头疼,看了眼深河想要离开,却在这时看见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站在深河中间,她披头散发,看不清脸。觉得眼睛有些朦胧,二哥努力睁开眼睛,只看见红衣女人的眼睛,犹如黑洞般,不……那就是两个窟窿……二哥看见这骇人听闻的一幕,疯了般想要跑。“咦?我怎么动不了……”二哥犹如雕像般定在原地。二哥只是觉得眼睛很痒,一眨眼,一睁眼,自己此刻正站在河的右边深水区域,而那个红衣女人……不见了。“真是见鬼了。”
二哥回过神来,想走。“轰隆隆”天空打起大雷,毫无征兆,倾盆大雨突然下起,二哥此时已经双腿陷在了淤泥里,挣扎不开。河水涨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从那看不见头的河流涨起大水,水涨得很快,水渐渐吞没二哥的身子,二哥‘咕噜,咕噜’灌进两口水,水没入了二哥的眼睛,两眼朦胧。再一眨眼,又看见了那个红衣女人,依旧是没有看清脸,只看见那鲜血般的红裙和瘆人的微笑。身子彻底淹没在河水里,不知道被冲到了什么地方。“赵清明,醒醒。”
“赵清明,醒醒。”
“赵清明,醒醒。”
一句话,五个字,不停的重复着,不知道声音是从何处而来,只感觉距离自己很近。“谁?谁在叫我?”
二哥脑子里突然想起一个念头,我不能这么睡下去,我必须醒过来。耳朵边的声音依然没有停下,声音很陌生,却又无比真实。漆黑一片,半晌。“呼,呼……呼。”
二哥终于醒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喘气。那无比真实的场景,让二哥的心境难以平复。甚至,他现在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衣服是湿的,好像被水浸泡过一样。两分钟,平复心情。“三儿,是我。”
二哥拿出大哥大就给我打来了电话,“嗯,我挺好的,你那边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呢。”
我回答道,“二哥,怎么了?”
“没事就好。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河水冲走了。”
我沉默了,二哥属水,我是知道的。见我迟迟没有回话,二哥着急了,“是不是老家出事儿了?”
“没有,上午我刚给咱妈打过电话,他们都挺好的。”
我说道,“你最近还是注意点安全,别碰水吧。”
我特别怕二哥出事儿,他们都是我为数不多的亲人。我说的话在那天下午就得到了验证,不过并非是被水冲走,而是……“知道了。”
二哥看了看手表,八点四十,马上就要到九点了,他和金晓晓的约会就在九点。“行,那没事儿就挂了吧。对了,三儿,今天是放假吗?”
“是放假,学校停课了。那不是七夕吗?”
我说道,“对了,二哥你该不会还单身吧?”
我问了一句。“胡说,我都有女朋友了。行了,不说了,等下迟到了你嫂子又该生气了。”
“就知道你有女朋友,二哥你个老直男该不会就送花吧!”
我笑得合不拢嘴,没笑出声来。二哥的女朋友不止一个,前女友我是知道的,那是上学的时候谈的,二哥还真就送花,一句话,最贵的礼物不超过五十块钱。“……”二哥没有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大哥大往裤兜里一放,“臭小子,猜得真准。”
看着面前的红玫瑰,二哥讪讪一笑。“看来真不能就送这点玩意儿。”
二哥挠了挠头,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好。“要不买点项链手链之类的东西?女人都喜欢这个。”
“会不会,太贵了。”
收拾收拾东西,二哥下了楼,看见武将军正在桌前吃小笼包。这犊子胃口真大,一个人吃三笼小笼包,真不怕撑着。“老大,你去哪?”
武将军一脸好奇的问道。“和你嫂子约会去。”
虽然二哥是这么叫,但那时还没有要,两人都还是处。“我也要去。”
在吞下一个小笼包之后,武将军一脸憨笑的说道。他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保护好老大的安全。这犊子是真的不会说话啊!我去约个会碍着你什么事了?是不是要搅黄我们的约会。“啊!不用了。你留下来看家吧!”
二哥笑着说道。“真不用啊?”
武将军一脸失落,语气中满是怜息。“对了,老江跟金钱虎他们呢?”
二哥半天没见着人,心中有些担忧。“他们去酒吧喝酒了。”
“我知道了。我去红颜街,如果中午还没有回来,那就是……”红颜街是《伏光》的地盘,当然二哥担心的并不是被《伏光》的人给怎么样了,而是担心自己的安全,毕竟《伏光》的地盘有三分之一都是沿海,而这红颜街也在海边,当然不是卖海鲜的海鲜市场。“我明白了。”
武将军的回答一直都让人琢磨不透,只是觉得跟他交谈不舒适。“行,那我走了。”
二哥转身朝堂口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