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刘宇怕的双手都在颤抖,可他现在只有一个信念,不能承认,一旦承认就完了!
“不是本少爷做的,这靴子本少爷就穿了两天,有可能是李四不小心在什么地方弄上的!”
李四叫冤道。
“奴才对画画一窍不通,到哪里能弄上颜料呢?”
沈琴淡淡一笑,
“并不是他弄上去的,因为臣在烧洞周围也发现了颜料污点,而补丁上没有任何污点,说明颜料是在缝补丁之前就沾上了。”
大理寺少卿走到满头虚汗的刘宇面前,对他厉喝道。
“如今,人证物证都在,你还不承认吗?”
刘宇咬着牙一言不发,剩下两个少爷此时吓得也说不出话来了。
沈琴行礼道,
“请大人传他的不在场证人上来吧。”
刘宇家的贴身丫鬟、妻子,以及那个他口中的好友登到了大堂之上。
大理寺少卿对他们喝道。
“你们刚才在外面应该也听到了,如今刘宇人证物证俱在,现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继续作伪证,本官绝不留情!”
这些不在场证人纷纷倒戈,称是刘宇逼他们做的伪证。
好一个墙倒众人推。
“人不是我杀的!”
刘宇眼睛猩红,嘶哑的喊了出来。
“是他们两个杀的,我只是帮忙焚尸。”
全场顿时寂静了下来,谁也没想到一直不松口的刘宇突然就承认了。
王景辉反应了过来,大喊道。
“你胡扯!”
刘宇开始讲述更多细节。
“当时那女子挣扎的厉害,我们便用长巾将她手给绑上了。后来她不知道怎么弄开了,用手够到那铁质颜料盒,砸向了王景辉,给他弄了一身五颜六色,王景辉很生气,拿起旁边的桐壶砸了她头一下子,肖立还掐她的脖子,后来她声音就越来越弱,我们还以为她放弃挣扎了,没想到后来身体凉了!我刘某人发誓,从始至终都没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肖立脸红脖子粗的反驳道。
“你扯蛋,是你嫌她不听话用腰带鞭打她的,我只是按住她脖子不让她挣扎,根本没有掐死她!”
沈琴在旁都快看乐了,这武将的儿子果真没啥头脑,不打自招了!
大理寺少卿走到肖立面前,大声道。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参与了共同作案了。”
肖立这才反应过来,磕巴道,
“没有!我刚才胡说的!”
可是他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沈琴对大理寺少卿行了一礼。
“请大人将给沈家下毒的嫌犯叫上来吧。”
大理寺少卿依言而行,很快衙役们带上来个披枷带锁,身材矮胖的男子
这男子便就是给沈琴水桶里下毒的真凶。
他为了行事方便,没有蒙面,可这也暴露了他的长相。
挑水的人多,目击证人也多,经过排查很快就在城郊抓获了他。
男子承认,自己是肖立的朋友,肖立答应他事成之后,给他一大笔钱。
“我并不知道他要毒杀的是沈院判家,要是知道,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
那人委屈的哭诉道。
肖立一看这场景,心理防线彻底被攻破了,只能认罪伏法。
现在只剩下王景耀了,尽管刘宇、肖立纷纷指出是他用铜壶敲死了梁静,他却一言不发。
既不认罪也不否认。
大理寺少卿走到他面前,说道,
“王公子,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王景辉抬眸道,
“王某根本没有参与他们做的那些事,是他们一起诬陷王某,那日,王某确实偶遇了梁静,也去过他家买妻,之后王某便将张天家的地址告诉了他们两个,并告诉他们那女子很美,然后发生的事情,王某一概不知。”
刘宇、肖立一听这话乐意了,一定要把他拉下来垫背,甚至还说冒领张天,毒杀沈琴,都是他出的主意。
无论那两人怎么说,王景辉就是一口咬定自己根本没去过案发现场。
无奈之下,大理寺少卿宣了王景辉的不在场证人上堂。
可是,王景辉的妻子以及两个妾,还有下人们,都异常团结,一口咬定案发当晚,王景辉根本没出门。
明明那么多证据都表明王景文参与了犯罪,却迟迟无法定案。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时,有一位玉面书生未经通传,穿过外面观望的人群,踏进刑部大堂来。
他穿着蓝色的御医官服,面容清秀,不过却有些苍白,眸子清澈,但充满着血丝。
迈着沉重的步伐,他绕过那些跪着的人们,然后深深的望了沈琴一眼,在熙王面前跪了下来。
李云熙有些意外,一边吃着蜜枣,一边问道,
“王家三公子,你来做什么?”
王景文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开了口。
“小生是来做证人的。”
李云熙勾唇笑道。
“哦?你哥的不在场人证已经够多了,不差你一个,下去吧!”
王景文垂眸道。
“史书云,不别亲疏,不殊贵贱,皆断于法,人应以公正无私之心,行正大光明之事……”
李云熙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
“本王知道你读书读的多,可也不用拿一堆古文来考本王吧,本王会听睡着的。”
王景文才想开口,王景辉就大声喝住了他。
“混蛋弟弟!你想做全家的叛徒吗?”
王景文眼睛瞬间朦胧了,看起来都要哭了。
沈琴同情道。
“景文,你还是考虑好了再说吧!”
王景文望向沈琴哽咽道。
“老师,京城一下子烧死烧伤了那么多人,小生也去医馆帮忙救治了,当时小生就在想,如果真有人纵了火,那他真该千刀万剐,可是小生没想到……”
沈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他。
至纯至性的王景文为什么会出生在这样一个荒淫无度的家庭?
王景文跪爬到了他哥面前,红着眼睛说道。
“哥哥,你认罪吧,你看看张天的样子,你就没有一点点悔过之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