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可真能吃!”
黄昏的时候,29军的一处驻地里,一个伙夫对钱串儿说道。 “嘿嘿。”
钱串忙陪笑道,“这不是赵旅长到我们那里视察了一回嘛,我们正努力学你们29军抡大刀呢!”
“行了,下回我得跟长官说,让你们自己起火,就这点儿人还这么能吃,谁总伺候你们?”
那伙夫依旧不乐意。 “都是自家人,说啥两家话。嘿嘿。”
钱串依旧秉承着见人三分笑的原则,态度那就是个好。 到了这时那伙夫才一指两个木桶。 “二憨子,赶紧挑挑儿!”
钱串招呼道。 二憨子忙担起了那两桶饭,而钱串儿则端着一小盆的菜,而钱串儿又千恩万谢的这才和二憨子出了那伙房。 “艹,不就是个伙夫嘛,跟个事儿妈似的,我又没吃你家的饭!”
出了门后钱串儿才低声叨咕了一句。 对于钱串儿的不满二憨子那是无感的,他才不会象钱串儿想那么多,只要你给吃的,你乐意说啥就说啥。 “小簸箕呢?”
两个人又走了几步,钱串儿才想起来,这回来取饭小簸箕是跟着他们两个一起来的。 “小簸箕!小簸箕!”
钱串儿又喊了两嗓子可是他眼见有29军的士兵看向了自己他也只能把嘴闭上了。 毕竟这里可是29军的驻地,大呼小叫的那不是没规矩的问题,那是直接就违反军纪了。 “这死孩崽子,跑哪去了?”
钱串儿又叨咕,二憨子接着挑着那吃饭的挑子依旧不吭声。 “跟你说等于没说。”
钱串儿又嗔怪的说了二憨子一句,而这回二憨子也是嘿嘿并不搭言。 商震他们现在依旧住在原来的那家,而29军的人也住进了村子,他们每天的一日三餐那都是29军的人给解决的。 先前韩练才倒是说他们直接到西北军并火了的。当然了,如果是并火了,那么也就等于商震他们几个被29军收编了。 可是商震却不肯。 商震的理由是,我们这伙人军事素质不行,没有你们29军的厉害,我们单独住着正好可以练练本事,省得以后给你们29军丢脸。 韩练才听商震这么说也不以为意,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商震打的什么主意。 可是如此一来,每次商震他们和29军打交道的事情也就交给了钱串儿,谁叫钱串能看出眉眼高低来脾气还好呢。 钱串儿正找小簸箕呢,忽然他就见小簸箕从一家房舍后跑了出来。 “你个小不点,你可不小了,能不能让大人省点心!”
钱串儿就说小簸箕。 可是小簸箕并没有理会钱串儿的责怪,他反而气喘吁吁的说道:“串儿,二憨子,我好象看到王胖子了!”
“王胖子?”
钱串儿和二憨子就是一愣,二憨子还问呢:“哪个王胖子”。 “那还能有哪个王胖子?”
小簸箕说道,“就是那个让咱们养猪的王胖子啊,我怕认不准,你们两个快过来跟我看看!”
说完他转身领路就跑。 一听小簸箕这么说,钱串儿和二憨子对视了一眼便忙也跟了上去,二憨子还担着那个晃晃悠悠的挑子。 过了一会,钱串儿和小簸箕的脑袋就从一处墙角后探了出来,而接着还探出一个木桶来然后就是二憨子的那张大脸。 三个人便都往前方看。 前面正是那位赵旅长的旅部,他们三个人恰恰便看到了几个军官正往那旅部里走的侧脸,而那旅部门口还停了一驾马车。 “是那狗日的王胖子!”
钱串儿肯定的说。 “嗯,是。”
二憨子也认定了。 “这狗日的打哪来的?又跑到29军来嘎哈?”
钱串儿就沉吟了起来。 “咱们三个逮机会把这狗日的揍一顿啊!”
从来不拿主意的二憨子说话了。 “胡闹什么,就是揍他那也得商震让的,快走!咱们回去告诉商震去!”
钱串说道。 商震这一伙人除了后加入的孟老歪和二蛋当然都是认得王胖子,也就是那个王清凤的。 毕竟,商震他们可是在绥中城养了一年的猪,那个当后勤官的王清凤那怎么也得算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了。 按理说,现在都跑到关里来的商震他们所有人那要是能见到东北军的故人的话,那亲热还来不及呢! 可是这个王清凤却是个例外。 这个家伙先是当连长,可是由于害怕日军却是连自己的伤员都不肯救。 后来这个家伙又当后勤官又让商震他们养猪。 想当初那快过年的时候,也就是日军突然来袭,否则商震他们寄养在老百姓家的猪那可就全被王清凤这个胖子给弄走了! 要说商震他们这些人和王清凤倒也没有什么仇,可是双方之间那却是各种不待见! 所以,平素是事儿都懒得拿主意的二憨子都说要揍王清凤呢,可见那王清凤有多招商震这帮人恨! 虽是故人来,却也是“仇人”来啊! 钱串儿、二憨子、小簸箕回去报信儿去了,而这时这个旅部里已经开始准备饭局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说西北军和东北军,原来也有过过节,可是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有矛盾就成了敌人,现在却又一起打日本鬼子了,那便又成了友军。 东北军来了10来个人,一架马车上面拉着慰问品,那是来看望那位赵旅长的。 此时二十九军与日军的战线已经稳固了下来,日军眼见喜峰的二十九军实在是难缠,终是掉头去打别的地方了。 而东北军先期与日军在长城一线接触后,由于士气低落,战斗力不强,已经被其他部队已经换防了。 此时过来的这个东北军带队的军官和那位赵旅长有一些交情,所以才会过来看望,而那位赵旅长虽然不喜应酬,可是人之常情总是要讲的,自然要留他们吃饭。 军人吃饭自然没有那些弯弯绕绕。 29军条件并不好,那赵旅长凡事身先士卒,吃的与士兵相差也不大,可酒确是不差的。 于是那来访的便与作陪的便边谈起对日作战的事情边喝起了酒。 这一喝起酒来黑天还不快吗?很快天就黑起来了。 那位赵旅长是行军打仗之人,来访的也是指挥的主官,双方谈起军事的事情自然是滔滔不绝。 而这时酒席之中便有一个胖子军官,眼见人家人家谈论的事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他说了声要方便下便站了起来往屋外走去。 门外自然有两名卫兵站着守护在那里,他便问道:“两位兄弟茅房在哪里?”
东北军的军官那也是军官,那卫兵就告诉他出门左拐就是。 那胖子军官听了人家说到了声谢便借着那些许的酒劲晃晃的往左去了。 “都说东北军总打败仗,你看就这当官的估计跑都跑不快,那还不打败仗? 再说了,就凭他们东北军的军纪还找什么茅楼?一个大男人只要不抬头遍地是茅楼!”
待到那军官走远了,其中一名卫兵才低声说道。 “别胡说,他就是个管后勤的!”
另外一个卫兵低声说道。 之后,两个卫兵不再说话,依旧摸着腰间的盒子炮站在那里 可谁知也只是过了一会儿,茅楼方向突然就传来一声喊:“救命啊,打人啦!”
这里可是29军的一个旅部,官兵自然不少,闻声便有人往那喊声处跑去。 当他们跑到那茅厕的门口就见一个人正把套在头上的布袋子扯了下去,而那个人正是那个胖子军官。 闻声赶过来的本是守候在旅部的一个卫兵就很诧异,这个胖子军官只是上了趟茅厕,怎么还让人拿布袋子把脑袋套上了呢? 而这时那个胖子军官已经是如同杀猪一般的高喊了起来:“狗日的,你们敢打我?你别当我不知道,你们就是那帮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