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两个山丘。 他们现在看到的是右面的伪军向左面跑,那么左面的山丘后也肯定有伪军啊,谁堵路不两面设伏?他们没有看到左面山丘后有伪军那也只是左面的山丘把那里的伪军给挡住罢了! 这里不会真的,不,这里肯定是伪军给他们设的一个圈套啊! 老球子知道,他们要是冲出去,那岂不是正被那些伪军给埋伏了个正着? 当时的老球子都惊出一身冷汗了! 可若是如此也就罢了,他这身汗注定是省不了的。 因为那时他才瞥见就在自己的左前面已经有人冲出去了。 这怎么就冲出去了呢?自己还没下令呢,老球子还奇怪呢。 不过,就在那个人从他们藏身的这条还没过膝盖的沟里冲出的刹那,显然也发现前方情况不对了,好在他也只跑了那么两步然后便往前一扑趴了下来。 可你趴下来就不暴露了吗? 他们现在距离那几个火堆也只有六七十米罢了。 但凡有个伪军现在往他们这头瞟上一眼那就能看到这个家伙。 那是——老球子虽然也只是瞥了一眼,一见那家伙撅着个大屁股往回爬的样子便知道,那是李大明白! 老球子恨的牙直痒痒,只是此时谁又敢出声,老兵们都拿步枪瞄着前都在往那山口处跑的伪军,生怕人家回头啊! 李大明白爬回来了,可是那些奔着枪响方向去的伪军也都不见了。 其实,当时的情形也怪不得李大明白。 那种情形象什么呢?那就象在田径赛场上,有裁判员举枪了喊了一声“各就各位”,然后就会是“啪”的一声发令枪响,再然后都手扶着地蹲在线上的运动员就可以往前冲了。 看过百米田径赛的人都知道,那跑百米有抢跑的实在是太正常了! 这面裁判员刚喊“各就各位”还没“啪”呢,有人就冲出去了! 而当时李大明白不也是如此?他眼见老球子都举手了,他却哪想到老球子的手在半道上又停了呢?当时他还觉得自己好勇敢的呢! “老球子,咋办啊?”
马纯才当时就问。 “啥咋办,留两个人掩护,其余的人跟我抢吃的去!”
老球子当时就答。 于是,所有人便往那还着着火的火堆处冲。 伪军们没有人回头,人家都奔那枪响的方向去了,而那枪响也正是商震他们袭击后面的伪军马车才搞出来的。 所以,当时老球子他们看似凶险,其实真的是未发一枪一弹! 只是老球子他们到底抢到了多少吃的呢,那答案既在老球子的口袋里也在他所含着的嘴里。 那就是——两个伪军留下的两个馒头,有一个沾了土也就罢了,有一个还是烤糊如炭!而那个烤糊如炭的那个却正是先前有名伪军用刺刀扎着去烤的那个。 而这还是那名伪军摔馒头摔的不准,如果那家伙摔得准,直接把馒头摔到正烧着的火上,那就别说什么烤糊如炭了,那他们肯定会连个馒头碴儿都看不到,那个馒头肯定就被火给烧没了! 你说,就老球子他们这帮老兵列着好大的架子去抢吃的,结果却是弄回来了这一白一黑两个馒头回来,那老球子又如何有脸跟商震他们提? 老球子估计李清风那是猜到他们没弄到吃的了,所以才特意问,那小王八犊子就是在打他们的脸。 可作为长官的商震却压根就不提吃的,却只问人怎么样,这就叫宽心哪! “行了,人平安就好,吃的咱们已经弄到了,大家快过去吃吧。”
在那黑暗的树林中,商震的话再次传来,而这时,天色更黑了,以老球子为首的那些老兵们却是连商震脸上的轮廓都看不清了。 没有人知道现在老兵们在想什么,而那脸上又有什么精彩的表情呢,最终还是商震说道:“都愣着嘎哈,赶紧吃东西去!”
老兵们动了,是啊,都饿了,两天了他们所有人都没正经吃上什么东西,现在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与饥饿比起来,很多东西连屁都不算! 而又过了一段时间,当这片树林里归于平静之际,最终才在一处地方传来了老兵们的窃窃私语。 “要说咱们商长官那就是有水平,那话说的多暖人心!”
甲士兵说道。 “就是就是,咱们回来人家先问咱们人咋样了,真是暖心啊!”
乙士兵附议。 “还有啊,你看后来人家商长官说的,人家没说是我们弄到吃的了,人家说是咱们弄到吃的了。 人家打心眼里就把咱们老兵新兵看成了一家人,那咱们以后可不能再那样了。 真的,人家新兵给我拿馒头的时候,我都特么觉得脸上臊的慌!”
丙士兵接着附议。 “那也没有耽误你吃!”
丁士兵吐槽。 “行了,都闭嘴吧,都不困是不?”
这回说话的是老球子,“人心一杆枰,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都别逼逼了!”
老球子这么一说,所有人便全都闭上了嘴。 老球子说的对,一帮糙老爷们在这矫情个啥?人家拿你当兄弟,你拿人家当弟兄不就结了,这玩扔是拿嘴说的吗?只有那女人们才会唧唧歪歪的玩什么情感表达呢! 而在树林里的另外一处地方,新兵们却也在有一句没一句的低声说着。 新兵们所说的自然是他们在战斗中的表现,还有就是遗憾,遗憾天黑的太早,他们没法看到老兵吃着他们这些新兵们抢回来的馒头时的表情。 不过呢,新兵们饮水思源,却也没忘了偷偷的夸他们的长官商震,因为正是在商震的指挥下他们才取得了这样一场胜利,同时就又让那些老兵们高看了他们一眼,他们估计以后他们这伙人也就无所谓老兵新兵了。 他们的地位那是通过自己这些人在战斗中的表现争来的! 又过了一会儿,老兵新兵们终于没人说话都进入了梦乡。 而此时商震却也正躺在了一片干爽的地方仰望着树枝间的星光。 其实,老兵也好新兵也罢,商震是知道自己的这些士兵在说话的。 可现在他们又没有危险他自然不会阻止。 而他自己呢,什么都没有想,只是他的手却正抚摸着腰间的一个木盒子,他有了一种心得意满的安全感。 只因为那是一支盒子炮。 这回他们终究是从那伙被袭的伪军手中缴获了一支盒子炮,而且还是二十响的! 尽管这支盒子炮是用木盒子装的,可那商震也知足。 商震太喜欢盒子炮了,尤其是能连发的二十响的。 摸了会儿木盒子,他觉得不过瘾,终是把手放到了枪把处细细的体会起来。 他摸的很细很温柔,就象在好几年前的一个夜晚,他的手在摸着自己所钟爱的女孩子那细滑的肌肤。 至于一名负责后勤的伪军军官手里怎么会有一支二十响的盒子炮,管他呢!或许天黑前被自己一枪干掉的这个家伙是那个李炭头的小舅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