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用数了,你全拿回去!”
“啥?啊,咳咳咳......”听着陆淮生这壕气的话,苏巧一激动,刚吃进嘴里那甜糯的烤红薯差点把自己给噎着。
陆淮生拍着她的后背,“你慢着些,这红薯噎人。”
“唔。”也怪自己太饿,一口咬的有点大,苏巧好容易给噎下去了,转而,抓着陆淮生的胳膊,惊问,
“你,你刚才说,这些钱你全不要了?都给我一个人?”
陆淮生极其理所当然的态度,“不是我不要,是这钱本就是你一个人的。野猪是你要去猎的,也是你找到的,主要还是你抓的。
我只是帮了你一小把而已。
回头,你烧那什么炒猪肝、红烧小排,能分一碗给我就成。”
哇,这小子好上道,还不贪,苏巧很满意。
不过,这野猪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弄下山,再剃毛分肉卖出去,她心里一清二楚。
“陆淮生,谢谢你啊。”苏巧很诚恳的说,“不过,野猪虽然是我带头要抓的,但是,活基本上都是你干的。
背野猪下山是掏力气的活,剃毛分肉又琐碎又脏。
所以,这钱咱俩对半分的话,我已经算是占了便宜了。
你要是全给我,我怎么好意思拿?”
“苏巧,咱们是朋友,不用分的那么清,况且,你现在处境比我艰难的多......”陆淮生从开始猎到野猪,脑海里想的就是能帮她多卖点钱而已,从没动过分钱的念头。
他处境再难,跟陆老头还有屋有田,城里有个修车铺子。
苏巧带着她妈,娘俩住村里不要的荒屋,就这屋子,哪天村里要收回去了,她们就得搬。
虽然户口从苏家迁了出来,但是,娘俩的土地却并没有分。
马上苏巧上学,初中还好些,上了高中,各种学杂费生活开支大着呢,没钱是不行的。
苏巧倒不觉得自己处境有多难,她微微耸眉,极其乐观,“放心啦,我又不是就指着这一头野猪挣钱。以后挣钱的机会还多着呢。”
何况,今天卖的猪肉也就挣了一百多块。
这一百多块,其实,苏巧真的没咋放在眼里。
她想着,将来,她一定能挣的比这多的多的多......
然而,陆淮生一听她这话,吃惊不已,“你还打算抓野猪?”
“额。”要是有的话,也不是不行,关键一头野猪就能挣上百块,这年代抵的上普通工人三四个月的工资了。
陆淮生俊脸紧绷,十分严肃的表达自己的态度,“苏巧,野猪很危险,你一个人,不能上山。”
“哈,逗你呢。”苏巧咧嘴一笑,“你当我家我开野猪场的啊,想什么时候抓就什么时候抓?
而且,村民们家里也都不富裕,我要是十天半月就抓一头,回来也卖不掉。
下回的话,可以在明年暑假,我等你回来,怎样?
到时候咱俩再一起上山,那就不是我一个人了。”
陆淮生松了口气,答应下来,“行,等明年暑假,我陪你一起上山。现在,你把红薯吃了吧。”
“哦,是了,我快饿扁了。”苏巧连忙又咬了一口,突然又抬起头来看着他,“你不也没吃吗?这根给你。”
陆淮生拿起另一根,剥了皮,没吃,却是递给了她,“我回来的时候吃了一碗面疙瘩,现在不饿。”
“哦,那我就都吃了啊。”苏巧吃完手里那根,就又接过陆淮生的继续吃起来,一边看了看窗外,天色暗淡了下来,便催促起来。
“你赶紧数钱啊。”
陆淮生,“苏巧......”
“不许不要。”苏巧打断他,三两口将红薯塞进嘴里,一边数钱,一边口齿不清说道,“野猪是咱俩猎的,钱就得咱俩分。你有侠肝义胆,我也不能见利忘义。
我虽然爱钱,但不贪钱。
是我的,我要,不是我的,多一分不拿。
陆淮生,咱俩要还是朋友的话,这钱上必须得分清楚了。”
苏巧一直认为,人与人之间最好的关系是“珍惜真情,主动谈钱”。
不占朋友的便宜,是一个人对待友情的顶级修养。
陆淮生没想到她在钱上如此认真,当即,也不好再推辞。
如若再拒绝的话,倒像是对她的施舍了。
“苏巧,你很......棒!”陆淮生只说了一句,慌忙低下头来,开始按照她之前的吩咐,数那些钢镚。
苏巧以为他只是随口夸一句,没甚在意,抓了一把票子,在桌子上铺平整了,一毛两毛的开始数。
两人数到最后,加起来,一共是一百四十八块两毛钱。
苏巧拿了七十块,还剩七十八块两毛钱,推给陆淮生。
“咱俩一人七十,剩下的八块两毛,陆爷爷帮咱干了一下午活,给他老人家打酒喝。”
陆淮生没有推辞,“行,这八块两毛,我一会亲自给他。”
老头以前给人杀过猪,顶多就是分两斤肉,要么就是在主家吃顿饭,不会要钱。
今天能得八块两毛钱,估计得乐坏了。
苏巧笑眯眯将钱揣兜里,还拍了拍,道,“天晚了,我先回了,我妈在家帮着拾掇猪肝和排骨呢。
一会,我烧好了,给你跟陆爷爷送来。”
陆淮生忙道,“不用,一会我去拿吧。”
天一黑,这山路就不好走,而且,山风大,冷,陆淮生不好叫她一个女孩子送。
苏巧也不在意,就点头道,“行,那你一会自己过来拿,我回了。”
“嗯。”陆淮生跟着一起出了屋子,将苏巧送到那山坡下,才折回家。
苏巧回家,赵玉兰都已经开始炒上了。
那小排骨倒进油锅里,滋滋作响,发出诱人的香味。
苏巧顿时觉得,陆淮生给的那两根烤红薯不顶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