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捕头值房内。管红皱起了眉头,问向一旁的衙役,“新任捕头任海潮呢?”
“回管捕头,任捕快换了常服,说去熟悉城中的情况。”
管红脸色稍缓,颔首道:“倒是个稳重的,今个城内可曾安宁?”
“别处到还好,就是那个败类,好似又惹是生非,午时刚过在青扬街上跟富贵赌坊还有老猫的手下闹起来了,现在两拨人到处找他。”
衙役一脸无奈的说了出来。没有提名道姓,叶青那虚浮的痞帅身影就出现在了管红眼中。好似挑衅般讥讽的望着她,在说‘你能拿本公子怎么样’?顿时引起了管红的气愤,樱粉薄唇紧抿,一拍桌子,“那杂碎真是命硬,蹦跶的这么欢实,还能活得好好的。”
想到了闺房内还在昏睡的佳人,管红立马起身,拿起横刀,迈开长腿朝外走去。“管捕头,您这是去做甚?可需要我等跟随?”
衙役赶忙询问。“无须跟着,按班巡街。”
管红简练说完,就消失在衙役面前。待管红消失后,衙役见四下无人,堂而皇之的坐在了捕头位置上。他嗅着空气中残留的女子体香,脑海中尽是污浊的念头。“仗着是县令大人的掌上明珠坐上了这捕头之位,那么好看的人儿,耍什么刀枪,给爷暖被窝,让爷好好的疼爱你多好。”
衙役想到了平日管红带他们练武时,显露出来的玲珑曲线,衙役呼吸不由粗重,眼中尽是淫邪。出了县衙的管红,杀气腾腾的在街道上狂奔。所过之处,行人百姓都纷纷避开,惊奇的望着他们爱戴的女捕头。“怎么回事,管捕头怎么杀气腾腾,还跑的这般快?”
“莫不是城中又出什么大事了?”
“能出什么大事?咱们颍川县,除了叶公子叶青那个大祸害会惹是生非,那些棍夫可不敢闹出大事。”
“这倒也是,说起那个败类,听说了么?昨夜叶家起火,不过没烧死那败类。”
“这倒是可惜了,应该把他烧死,咱们颍川县就除了一大祸害。”
……叶家祖宅前。管红大声呵斥,“叶青,滚出来。”
连续几声呼喊,并无人响应。管红脸阴沉的要滴出水来,上前两步,才看清那大门铜环被一根细绳拴着。她脸颊抖了抖,鄙夷道:“只弄根绳子锁门,看来这败家玩意儿将家中东西都败光了,都不怕有贼光顾。”
说完,势大力沉的一脚踹出,伴随着一声巨响。随意缠绕的绳子直接散开,两扇沉重的红木大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刺耳声响,瞬间打开。管红迈步走在空荡荡的豪奢宅院内,眼中尽是不屑。想到房墨婉那个死心眼,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恪守妇道的愚忠小娘子。管红恨不得一把火将这宅子给烧了。当看到前院中央,半丈方圆,一尺厚的庞大灰烬,还有屋舍上留下的火烧痕迹。管红挑了下眉头,右手下意识的握住了刀柄,脚步放缓,杏眸仔细的打量着周围。她小心翼翼的来到了燃尽的火堆旁,伸手感受了一下灰烬的余温,又看了看屋舍上的黝黑。低头看着青石板上,叶青挑水灭火,夹杂着灰烬的水,在石板上流淌阴干后的黑灰。她观看四周,视线落在了院墙上,几个蹬墙而上的脚印。她思慎起来:“这宅子昨夜有人纵火,看这灰烬的厚度,木柴不少,若火势起来必将焚尽叶家祖宅,无法扑灭。”
“昨夜并未有人通禀走水,灰烬聚集在一起,想来是叶青自救灭火,并未声张。”
“将烧着的木柴聚拢在一起,形成火势汹汹掩人耳目,然后再挑水将刚刚引燃的屋舍火势熄灭。”
“那杂碎有这么聪明谨慎?大声吆喝,闹得鸡飞狗跳人尽皆知才是他吧?”
摩挲着光洁滑嫩的下巴,管红走到了墙壁上,看着上面的脚印,“三个人的脚印,昨天有人来报清和轩内叶青同四个棍夫起了争执,并打昏一棍夫,想来,昨夜是另外三名棍夫想给叶青教训,放了一把火。”
下一瞬,管红怒不可揭,“三令五申让这帮生孩子没粪道的杂碎安生些,竟然不听话,想要纵火烧宅,烧死叶青也就算了,要是火势起来,周围的百姓都得遭殃。”
正义感爆棚的颍川县女捕头,按住了腰间横刀,大步流星的朝着外面跑去。清和轩内。掌柜贺玉坐在柜台内,时不时的抬眼看向唯一的一桌客人,眼中尽是古怪之色。心中暗戳戳的吐槽起来,“怎么回事?那败类怎么跟咱们颍川县的捕快称兄道弟?”
一个不好的念头从心里升起,悲戚之色挂在了脸上。坏了,叶青这杂碎又有钱了,腐蚀了颍川县的正义,以后这杂碎有了靠山,岂不是得欺行霸市,欺男霸女了。纵横酒坛多年,堪称酒鬼的叶青,同从军行伍,酒量奇大的新任捕快任海潮喝的五迷三道,两个人舌头都大了。“人,人兄弟,咱们再个一个。”
“我行忍,不是人,叶老弟,你这不咋地啊,酒,嗝,酒量不行啊。”
“谁嗖的,本工资酒量刚刚的。”
当啷!酒碗发出了脆响,明黄的酒液散落一桌。二人仰头灌酒,喝了个畅快。嘭!清和轩的大门发出了巨响。贺玉脖子一缩,看都没看,麻溜的将圆滚滚的身躯缩进了柜台后面,当起了缩头乌龟。“叶青,可算是找到你了,爷爷们找你累得半死,你竟然在这儿喝酒!”
“他姥姥的,跟他说个屁话,上,弄他!”
两名棍夫手持梢棍,骂骂咧咧,大步流星的冲向叶青。叶青站起了身,一摇三晃,醉眼蒙眬的望向来人,掐着腰,呵斥起来,“你们他妈的谁啊,竟然敢对本公子大呼小叫,知道本公子是谁么?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两名棍夫直接气笑了,也不废话,挥动棍子就要打。而满脸醉意,面色通红的任海潮,眼中的迷离瞬间消散。他手撑满是酒渍的桌案,凌空跃起,从叶青的头顶飞过。一击飞踢,两名棍夫从哪来回哪去,从站着变成了躺着,在门口蜷缩着身体,痛嚎不断。眼神畏惧又愤怒的望着将他们踢飞的汉子,浑身直冒冷汗,这人身手也太好了吧?本能的,他们一边往后爬,一边颤声威胁。“你,你他妈的谁啊,竟然敢对爷爷动手,知道爷爷是谁么?活腻歪了吧。”
“嗷,疼死老子了,能打是吧,有种让爷爷去叫人,看你能不能走出清和轩。”
嗝!任海潮打了个酒嗝,眯眼皱眉,浑身杀意凌然,扫过两人身边掉落的梢棍,站直了身体,一字一句道:“我叫任海潮,让我见识见识你们怎么让我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