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笑着摇了摇头道:“咱这美酒可不是仙酿,定价百两,就算酒再好,也卖不出去多少,挣不了多少钱。”
“清香汾二十两的价格,已经很是昂贵了,比江州最贵的桃花酿都要贵上一倍,但是对于爱酒者和名仕之流,这价格也能接受。”
“你就等着,日后数钱数到手抽筋吧。”
数钱数到手抽筋,这话顿时让马朝阳双眼放光,期待道:“公子所说,真是让小的无比期待,等有一天,小的一定用银子打造一张大床,睡在上面。”
用钱当床,没想到马朝阳竟然有这等有趣的想法,真是跟前世那些期待着自己一夜暴富的屌丝,做梦做的一样。叶青爽朗笑道:“哈哈哈,用银子当床,这想法好,那本公子就给你定个期限,半年内必然让你这想法成真。”
无比笃定的保证,让本就酒意上头的马朝阳,激动的浑身颤抖,赶忙抱拳躬身道:“小的多谢叶公子!”
“快去忙吧。”
“是,叶公子!”
叶青独自走到了门前,看着外面的朦胧雨幕,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凉意,因为清香汾带来的激动兴奋,快速冷却,眼神出现了忧虑。“老赵这出去两个多时辰了,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打探消息出了差池?”
也就在这时,一身蓑衣的赵满仓,手揣在怀里,从雨幕中走出,苦闷脸无喜无悲。“老赵,如何了?”
叶青着急忙慌的冲进了雨幕之中,来到了赵满仓身边。赵满仓拱手道:“公子,办了些事,耽误了时辰,还请公子见谅。”
“无妨,快些说说,外面如何了?”
叶青拉住老赵的手臂,不顾连绵细雨,走到了院墙边缘,催促问询。赵满仓将身上的蓑衣解下,披到了叶青身上,这才开口。他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连同管府见闻,还有自己出手,包括后续贺玉等人被抬走好生安置的事都详细说了说。最后,他看着眉头紧皱,神情忧愁的叶青,提醒道:“公子,房娘子并未同您办理和离公证,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妻子,您是不是再考虑考虑,去接纳她?”
叶青紧抿住了嘴唇,唇上的雨水让他感觉牙齿一冰,同时脑海中浮现了那个绝美女子惊恐绝望的眼神。“一旦她认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上次月夕节让你给她带了话,给了她希望,实在是不该,当时就该狠下心才对。”
懊恼的话语,从叶青嘴中传出。但赵满仓却听出了这话语里的愧疚,他不懂这些情爱纠葛,只是提醒道:“可若不是您让老赵带了话,房娘子可能当夜就香消玉殒了。”
神情一滞的叶青,烦躁的抹去了脸上凝聚的雨水,转移话题道:“贺玉他们因为本公子遭受了无妄之灾,你那万两银票,等事情过去后,兑换成小额银票,分发给他们当作补偿。”
“是,公子。”
赵满仓拱手。叶青抖了抖蓑衣,抖下无数雨珠,心事重重的走回了屋内。看着叶青有些落寞的身影,赵满仓感慨道:“哎,这情爱之事,自古以来都是...”话没说完,就看到叶青一转颓态,兴奋无比的跑了过来。“对了老赵,刚才你说你把管红那个男人婆给揍了?”
“对,这个管捕头有些本事,可惜没有遇到名师,不然以后可能...”赵满仓话没说完,被无比开心的叶青打断追问道:“老赵,你有没有把她打的鼻青脸肿,屁股开花?”
“额,那倒没有。”
叶青顿时无比可惜的垂首摇头。“哎,真是可惜了。”
赵满仓又补充道:“不过,我踢断了她的腿骨,估计她得躺在床上两三个月疗养才行了。”
瞬间,叶青抬头,赞许的看着赵满仓笑道:“可以可以,这真的可以,老赵真有你的,干的实在是漂亮啊。”
赵满仓神情古怪的看着兴奋激动的叶青,询问道:“公子,这管捕头跟你有深仇大恨?”
“这个男人婆,平时看不惯我,见我就收拾我,可惜我不会武功,不然非把她打的屁股开花。”
叶青愤愤不平的挥了挥自己白嫩的拳头。赵满仓跳脱道:“公子,有没有一种可能,管捕头喜欢你?才用这种方式引起你的注意?”
“嗯?有道理。”
叶青抬手摩挲着自己集聚了不少雨水的下巴,思索道:“本公子丰神如玉,俊朗非凡,当的是颍川县第一美男,那男人婆虽然暴力,但总归是女子,很有可能如你说的这般青睐于我。”
思维恢复正常的赵满仓,看着自家公子这臭不要脸的自恋劲,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没事瞎说什么。这时,叶青又一脸嫌弃道:“哼,如此彪悍女子,就算她有些姿色,本公子也不会对她生起一丝的兴趣,她死了这条心,诶,老赵,你怎么走了。”
不想听叶青自恋之语的赵满仓搪塞道:“公子,老赵我上个茅房。”
“哦哦,对了,本公子的美酒酿出来了,你快去快回,好尝尝咱以后挣钱的大利器。”
“好的公子!”
……细雨不断,天色渐暗。换了身白衣的叶青,摸了摸腰间悬挂的酒袋,深吸口气,对马朝阳等人道:“你们且偷偷将清香汾运去清和轩后院,不要被人发现。”
“是,叶公子放心,我等一定小心行事。”
马朝阳等人郑重抱拳躬身。叶青看了眼身穿蓑衣的赵满仓,后者颔首之后,叶青撑起纸伞,独自行走在雨幕之中。清和轩门口。叶青惊慌害怕的望着门口值守的两名府兵,颤声上前问道:“敢,敢问两位军爷,这清和轩怎...”叶青话没说完,两名府兵已看清叶青的模样,立马上前将其擒拿,一府兵厉声喝问。“你可是叶青,家住福柳街?”
“是,小的正是家住福柳街的叶青,不知小的犯了什么罪。”
双臂被反扣的叶青,跪俯在地,疼的倒抽冷气,眼神越发慌乱。两名府兵眼睛一亮,将叶青提起,押向前方。“是叶青就好,现在随我等走一遭。”
“是,是,军爷可否松手,太疼了,小的不会跑,军爷快松手。”
叶青痛苦回首,恳求的望着两人。二人一言不发,手上力道更重,疼的叶青鬼哭狼嚎,尖锐的惨叫撕破了雨幕。屋脊上,赵满仓望着二人的双眼,浮现了杀意。管府正堂,此时已灯火通明。宽大的木桌上,佳肴美酒琳琅。谢卜禸端坐主位,恢复了之前的大儒风范,脸上挂着浅笑。他左手边一身穿铠甲的魁梧男子,白面长须,透着份儒雅,正是悍武营从四品校尉江左。曹方紧挨着江左,神情严峻。谢卜禸右手边更是有三名身穿华服,气度不凡之人,神情凝重。颍川县三巨头和赵元良神情拘谨的坐在了末席。正堂四角,各有一手持刀兵,身穿短打武服的男子靠着木柱站立,眼神如电,望向那漆黑的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