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医馆。陈雁躺在躺椅上,悠闲的打着盹。踏踏!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陈雁张开了双眼,瞧了眼来人,便继续闭目养神。一身黑色棉衣的赵满仓,将缩在袖中的双手抽出,感激的朝陈雁抱拳欠身后,也不出声打搅陈雁打盹,便往里走。就在赵满仓跃过陈雁时,慵懒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那孩子是个缺心眼的,也是个认死理的,言行放荡无礼,你多担待些。”
赵满仓脚步一顿,诧异的看向躺在躺椅上鹤发童年的老者,稳了稳心神,正色道:“公子救了犬子一命。”
陈雁没再吭声,赵满仓又朝陈雁恭敬拱手躬身,慢步走进了医馆后院。待叶青醒来时,已经夕阳西落。淋了一夜雨感染风寒,又挨了任海潮两下,身心憔悴的叶青,摸了摸从新接上的鼻梁骨,龇牙咧嘴的摇头无语道:“任海潮下手可真狠。”
缩在门边的赵满仓站起身,咧嘴露着黄牙玩笑道:“公子,任捕快还算出手轻了。”
脸上浮现愧疚的叶青,追问道:“你知道他动向么?”
赵满仓回答道:“下午任捕快去了趟衙门,就纵马狂奔,穿着便服往北面去了。”
往日种种浮现于脑海,唏嘘之色浮现于脸,叶青感慨道:“分道扬镳啊,离了我也好,祝他平步青云,一路安好。”
“公子,我就不懂了,明明是个简单的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为何非要闹到这种地步?”
儿子病见好转,心态转变的赵满仓,话也多了起来,出言询问。叶青抿了抿嘴唇,想到了任海潮贫苦出身,杀出了一条荣华富贵,堪称逆天改命的不容易,而他,只是瞧着摆脱了困境,可之后呢?叶青不由凝重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贫苦莫困青云之路。我现在身处泥潭,说不定棋差一步,就行将就木,还是莫要耽误他的好。”
闻言,赵满仓沉默了下来,只是眼神复杂的看了叶青一眼,就一言不发的守在门口。门外,秋风吹动陈雁的鬓发,他满脸欣慰的端起一盏茶,饮了一口,笑看天际红霞,轻声呢喃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好,说得好。”
有赵满仓祸水东引在前,任海潮乞求殷幸祺在后,清香汾暴利为引,叶青杀死殷志明之事就完全隐没在尘埃之中,让叶青安稳度日。时光飞逝,日月如梭。贺玉等人在管府呆了十来天养伤,通过赵元良时不时的教化洗脑,一群人从管府离开时,对谢卜禸感恩戴德,恨不得脱离叶青,誓死追随在谢卜禸身边,被叶青重新洗脑了三日,思想才恢复正常。关门已久的清和轩重新开张,仙味楼也顺利被叶青买下,随着叶青新菜推出,两间酒楼生意蒸蒸日上,座无虚席,一时间颍川县酒肆生意唯二者风头无量,无酒肆能出其左右。再加上清香汾暴利入账,叶青短短半月之间,就挣了个盆满钵满。这一日午后,叶青喜滋滋的在清和轩后院喝着茶水,摇头晃脑的哼着小曲,惬意的不能再惬意了。没了贫苦日子,不再整日风吹日晒的张碧巧,皮肤白了不少,干瘦的身子也圆润了起来,那个开始被叶青认为是小子的面容,也展现了一些女儿姿态。她在清和轩正堂歌闭之后,笑吟吟的走到了叶青身后,为叶青捏起了肩膀。哼哼~“舒服,巧巧你这手法越来越好了,公子我啊,以后若是离了你,该如何是好。”
叶青眯着眼睛,满脸的享受。张碧小脸一红,白润了不少的脸根本就遮掩不了,娇羞不已的声若蚊蝇道:“公子喜欢就好,巧巧是公子的人,以后自然是要伺候公子一辈子。”
这时。一个圆球矫健如飞的跑到了叶青身边。贺玉因为生意红火,地位水涨船高,出去不少人都对他行礼恭维,让贺玉体验到了不一样的滋味,整日乐呵呵的,也越发心宽体胖。不过,这个半个多月来只有笑脸的贺掌柜,此时满脸惊容,大脸盘子挂着虚汗。他来不及擦拭,就气喘吁吁道:“公子,大事不好了。”
大事不好?叶青穿越过来,可算是过了一段有钱有闲的舒服日子,此时闻言,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猛地一个机灵,直接站了起来,声音颤动道:“怎么了?不会又有大人物上门要弄死咱们吧?”
贺玉连忙摇头,脸上的虚汗有几滴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芒,飞向远处。“公子,清和轩和仙味楼生意太好,还有清香汾这堪比仙酿的美酒,让客人宁愿排上一个时辰也要进店享受美食,这么一来其余饭店酒楼的东家都心生不满,我得到消息,他们联合起来,准备搞垮咱们的生意。”
听到不是有大人物要弄自己,叶青长出了一口气,从新坐了回去,不悦的瞪着贺玉。“本公子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原来就是这么一件小事,瞧你慌得,还差点把本公子也吓尿了。”
“你可是本公子的大掌柜,仙味楼和清和轩都由你统管,以后本公子还有别的生意要交给你,你这有点风吹草动,就慌了神,乱了阵脚,让本公子如何能重用你?”
这一番训斥下来,让贺玉圆润的大脸盘子,瞬间羞红。他抬袖擦了擦脸上的虚汗,愧疚无比道:“是,公子说得对,是我失了理智,莽撞了,辜负了公子的信任,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不会这样了,还请公子赎罪。”
诚挚道歉的贺玉,让叶青欣慰了不少。他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摇晃了起来,漫不经心道:“既然冷静了,详细说说,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起了头想找本公子麻烦?”
贺玉赶忙道:“是林记酒楼的东家林浮生。”
一个有着两撇小胡子,满脸奸滑的中年男子浮现在叶青脑海之中。叶青不屑一笑,“原来是他,那林记酒楼缺斤少两,若不是味道还行,有几道拿手菜,早就黄了。”
“竟然找本公子麻烦,看来这林浮生是真的嫌弃自己那林记酒楼开的时间太长,不想干了。”
充满自信的话语,让心中还有些彷徨的贺玉,彻底的稳住了心神。想到叶青创造出的种种奇迹,贺玉瞬间充满了信心,拍起了叶青马匹。“那是,公子您才智无双,他们这些瞧不得咱们生意红火的嫉妒之辈,最后都会被公子踩在脚下。”
叶青翻了个白眼,无语道:“贺玉啊,你不会拍马屁,就别拍了什么叫被本公子踩在脚下,咱是那么嚣张跋扈的人么。”
周围几人闻言,顿时神情古怪的看向叶青。整个颍川县,还有比叶青更嚣张跋扈的人么?当然是没有!大言不惭,毫不脸红的叶青眯着眼睛,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玩味儿道:“去,打听清楚他们准备怎么对付咱们,狮子搏兔尚用全力,就算本公子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也得做好准备才行。”
“是,公子说得对,我这就去打听。”
贺玉咧嘴一笑,圆球般的身体,又飞一般的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