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就差那么一点，这小子差一点就能变成‘符号’了，这下我又得从头来了......王家小子你可知道坏我好事一般没什么好下场。”
此时的文教授已经换了一张嘴脸，让站在一边的莫子寒都觉得十分陌生。
这还是那个曾经费尽心力给自己上课讲解难题的导师吗？
“老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着文教授，莫子寒十分不解。
“不得不说鸟姐和这小子的直觉都十分灵敏，鸟姐说你有问题，这小子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你，背地里可能还会叫你老骗子......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脱下西装，解开衬衣袖扣，王熙文一边说着一边暗中摆开架势。
对面的文教授也取出了一套指环在自己双手套上。
看到这套东西，王熙文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问道：“十戒？原来你也是猎人协会的人？”
“为了报仇，我把自己硬生生变成了这么个样子，你们或许无法理解，但是对我妻儿来说......唯一能让她们安息的方法就是干掉符号！”
眼里崩出凶光，文教授突然发难，手中十戒一甩，数道丝线诡异滑出缠向王熙文。
也亏得王熙文比猴子还灵活，看到对方肩膀一动，他脚下立刻就迈开了步子。
随着唰唰唰几声，刚刚王熙文站立之地附近的沙发桌椅竟然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切开。
“这是由纳米材料制成的特殊武器，一根就能拉起一吨的重量，只要它速度够快，把你们片成生鱼片一点问题都没有......”
仿佛是胜券在握，文教授自信一笑，上来就要抢攻。
谁知道，他的得意劲还没过去，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就指向了他。
“枉你还是大学的教授呢！与时俱进懂不懂？纳米材料又怎么样？你再动一下试试？嗯？”
原以为王熙文脱了外套会跟文教授像武侠片一样大战几百回合直至一方倒下，谁知道王熙文这小子不讲武德直接对着老人家就掏枪。
冷兵器对上热武器，胜负不言而喻。
文教授止住进攻，愤恨地瞪着王熙文，骂道：“王家也活该没落，教出来的后代一点江湖规矩都不懂。”
“收起你这套陈词滥调吧！这都什么时代了，你还一口一个江湖规矩，二十一世纪要的就是打破常规搞创新搞发展，识相的就丢了武器，十戒哦！在猎人圈可是赫赫有名，我还真的怕怕哦！”
重新恢复笑脸，王熙文晃了下手里的武器，对文教授命令道。
“你带着这两人是跑不掉的，只会连带丢了自己的小命。”
将手上的十戒取下，文教授说了一句让莫子寒都些心口生寒。
“别愣着了，带着这傻小子快走。”
看到身后的莫子寒神情有些木然，王熙文连忙叫道。
此时我强撑着还有一点点意识，虽然听不清王熙文喊的是什么，但是本能的能感觉到危险就在眼前，拼尽力气我在莫子寒耳边憋了一句：“走啊！”
被我和王熙文点醒，莫子寒赶忙扶着我下楼离去。
文教授被王熙文拦在屋里，直到我和莫子寒坐上了车他才突然一转身飞奔下楼，文教授目送这我们三人离开也不做追击，只是我看不到的是在他此时那冰冷的眼神里尽是杀意。
最后一个钻进车里，王熙文连忙朝驾驶位的莫子寒大喊：“快开车！快啊！”
莫子寒此时的思绪还没能从文教授的真面目中缓过神来，楞了一下才发动车子。
随着车子驶离这里，王熙文这才松了一口气。
“妈呀！吓死我了！这老头竟然是十戒，不行......鸟姐给我再多钱也不能接你的单了......迟早被你们玩死！”
几乎是瘫在座位上，王熙文此时大气连喘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
“你不是有枪吗？有枪你还怕他？”
莫子寒害怕自己想起文教授那张阴冷的表情，遂强打起精神朝后视镜里的王熙文说道。
“枪？这是我在路边玩具店买的，高仿真，喷水枪。”
看到王熙文将手里的枪滋出一道水流，莫子寒差点没惊掉下巴:“假的啊？”
“法治社会，用真家伙我不得去坐牢啊？这也是十戒这老家伙在国内这么嚣张的缘故，出了国境线我才不怕他。”
没好气的想手里的枪丢出窗外，王熙文接着将注意力投到我身上。
“哥们，别强撑着了，安全了，睡一会儿吧！”
王熙文这没良心的家伙，此时看到我死命地想睁开双眼，忍不住伸手将我眼睛捂住。
眼前渐渐暗了下来，我紧绷的神经也缓缓得到了放松，随着倦意如同海啸般卷来我在下一刻就睡了过去。
在黑暗的梦境里，我独自漂浮在其中。
突然！一道光亮打下。
一闪厚重的石门出现在我面前。
原本漂浮的身体也在脚下触及到地面后得以站定。
“这是什么？”
我在梦里经历的太多，几乎已经不会对这类东西感觉到奇怪了，只是对这门口的世界我有点好奇。
随着石门缓缓打开，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就这么站在门口对我微笑。
“曹云，跨过了这道门，你的人生将会迈向一个新的篇章。”
对方笑眯眯的模样十分亲切，见到我便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去你的狗屁新篇章，我这辈子最恨别人忽悠我，你们一个个全是骗子！”
听着熟悉的套路我怒火蹭一下就上来了，指着对方破口大骂。
“不不不......我不是骗子，我是你的内心，你看看我们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面对的我大骂对方倒也没有生气，反而是用更加和蔼可亲的态度口吻对我解释道。
“一模一样又怎么样？一模一样就能说明你是好人了吗？一模一样就能说明你不会害我了吗？我受够了你们这些人！对你们我只有一个字：滚！”
“唉......”
见我态度强硬，对方叹息一声，隐入了门内消失不见。
随着我内心的离开，我周围的黑暗世界也开始变得不安分。
我脚下突然震动不断，周围更是没有缘由地就吹起了猛烈的大风。
“曹云，外面这么大风，进来屋里吧！”
在我的身后，黑暗散去，浓雾飘来，张小琴的声音从小屋里传出来。
面前出现的这间房子我进过两次，第一次遇到了在里面幸福生活的张小琴，第二次在里面遇到了正在遭受毒手的张小琴，这三次......
我没有去想下去，只匆匆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就转回了身子，这一次我不会再进去，不管里面的人是不是张小琴，也不管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曹云！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
“曹云，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救命啊！曹云！救我！”
“曹云！”
听着屋里张小琴这一声大过一声的呼喊，我所幸用手堵住耳朵。
终于声音没有了。
眼前的画面再次发生变化。
哐啷哐啷！哐啷哐啷！
随着这一声渐行渐近的铁链与地面撞击的声音，一张让我意想不到的脸出现了铁窗后面，是死去的葛红春。
“会面时间十五分钟。”
狱警冰冷的声音在周围回响，此时惊恐到了极点的葛红春突然朝我哀求道：“王文律师，你要救我，我丈夫不是我杀的，那毒药不是我下的......你要相信我啊！”
“王文？”
我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发现脸上带着人皮面具。
这是我去年在看守所会见葛红春的情形。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面对葛红春的哀求，我婉言拒绝，不是我不想帮她，而是我没帮她的能力。
“什么？！你是我的律师！你不帮我你帮谁？是不是你收了那个贱女人的钱？是不是？”
一听到我拒绝她，葛红春直接就跳起来想从铁窗里伸出手来抓我。
“老实点！”
狱警的一声怒喝之后，葛红春吓得收回了手。
“对不起，我真的帮不了你......”
想起葛红春自杀那一幕，我的内心是颤抖的。
我不知道她当时的内心境况是什么样的，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惧才会使得她用血淋淋的手去抠下墙上的瓷砖割开自己的血管......
“我不想死！我舍不得我的孩子！王律师，只要你能救我出去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的公司给你！别墅也给你！我不想死啊......”
此时坐在我的面前的葛红春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竟然就开始崩溃大哭......
值得注意的是她的这个表现跟我会面时是完全不一样。
十五分钟过去。
葛红春被带走了。
在临走前，她回头朝我露出一个绝望的笑容。
黑暗再次朝我扑来，这一次，跟着一起过来的还一声清脆的爆炸声。
在葛红春的牢房里，她睁着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周围全部都是挂着脑袋双脚垂下来的尸体，在极度的惊恐下她捂着脑袋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随着一声细微的清脆破裂声，她忽然看到面前的瓷砖裂开了一条缝。
咔嚓。
就像有某种力量在将这块瓷砖砸开一样，葛红春再也忍受不住恐惧伸手将其抠了出来，接着割开了自己脖子......
葛红春她不是自杀！
透过这段幻象我似乎了解到了什么，正要伸出脖子想再看个究竟的时候，葛红春的画面突然被黑暗盖过消失不见。
“她不是自杀的.......有人在引导她自杀......”
心中升起这个想法的同时，我忽然看到自己双手竟然沾满了鲜血，一块锋利而沾着血迹的瓷砖碎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我抓在了手里。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面对这一幕，我双手不断颤抖，心中更是不断否定这件事是我自己所为。
这时，黑暗散开。
明亮的阳光洒入窗台，透过窗户的玻璃我看到小惠独自在家，手里拿着手机不断的在拨我的号码。
“云哥，怎么就这么不辞而别了呢？”
坐在窗户前，小惠一脸的愁容，因为她一次次拨打号码得到的却是一次次无人接听系统回复音。
“小惠......”
看着女邻居那张熟悉的脸，再联想到她躺在病床上憔悴的样子，我的心都要碎了。
然而，没有等我悲伤太久，小惠家的门被人敲开了。
一个让我看不清脸的青年捧着鲜花进来，看到小惠情绪低落，这青年便开始给小惠讲笑话逗其开心。
很快的，小惠就忘记了悲伤和这青年有了互动，接着两人的动作越来越亲密，我在窗外看的是既妒忌有愤怒。
终于嫉火让我冲昏了头脑。
我手一扬，一道绳子如蛇一般就卷向了小惠的脖子。
在没有任何预料之下，小惠被拖着挂到了吊扇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背叛伤害我！为什么？！”
在窗户外，我一双眼睛瞪的几乎要掉出来，手里控制绳子的力度也越来越大。
直到小惠家的房门被人匆匆打开，房东进来看到小惠上吊这一幕吓得赶忙救人并打了120......
此时，我透过窗户清晰的看到，一个自动形成的符号竟然在小惠上吊的下面渐渐形成......
符号？！
原来这一切都是我所为.......我就是符号......
知道真相后，我无力的坐到了地上，这一刻我没有勇气再去看屋里的小惠，没有办法再去面对被我引导后自杀的葛红春，更没胆子进屋去救即将被人杀害的张小琴......
“曹云，你坐在地上干什么？”
莫子寒轻柔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这一切都是我干的，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你带人来抓我吧！”
我不敢回头去看莫子寒，只是低着头对她说道。
“你说什么傻话呢！你是被骗了，你也是受害者呢！”
伸手搭在我的肩膀，莫子寒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我能感觉到她在我耳边吐出的气息，这种女孩子特有的香甜气息让我几乎崩溃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
但是也就在下一刻，我在下意识的扭头之下，看到我肩膀上这个莫子寒竟然是一个没有五官的人。
“啊！”
我惊叫一声！
原本已经稍作放松的神经又再次被绷紧，这一次我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柄小小的手术刀，不由分说朝着她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就扎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