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痕不置可否:“内服外用都可以。”
乔黎连忙说:“那对你的伤有用吗?”
苏夜痕:“低阶的复伤丹作用于高阶修士,效果甚微,况且,我的问题不在于这点伤。”
乔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面对这人突然的平和态度,还有些恍惚:“你是怎么知道我手臂有伤的?”
这古代人的衣袍袖子很长,将手掌都遮得严实,便是睡觉穿的中衣也很长,而且她的伤口早就结痂不流血了,不碰到的话,她自己都忘了。
苏夜痕倚靠在床头,手指搭于眼尾,眸色戏谑:“自然是趁你睡着,把你扒光了发现的。”
“!!!?”
乍然听见这话,乔黎整个人都惊呆了:“你……”
苏夜痕唇角微勾,眼眸擒着玩味的笑:“谁让你睡觉不老实,偏要往我身上蹭。”
乔黎仍是震惊,所以就默认她勾引他是吗?这是你作案的理由吗?
不过她只气愤了一小会,就恢复了平静。
因为……扯平了?
扒拉她衣服算什么,当初在冰洞中,她不仅扒了他衣服,还……
“……”
救命,不能想,一想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见人微微泛红但又怒意全消的脸色,苏夜痕眼神微异:“这你都能忍啊?”
“还是说,你趁我昏迷对我做了什么……”
乔黎听闻这话,想也不想就反驳:“我又不是你,我怎么会做出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
但很显然,她发烫的脸色将她出卖得彻底。
她低眸摸了下自己的脸,又抬头强调:“我没有,你别胡说!”
苏夜痕只是玩味地笑笑,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直到盯得人快要遭不住了,才悠悠道:“看来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瞧着斯斯文文的美人,居然是这种人。”
“我……”我他妈那种人了?
苏夜痕继续火上浇油:“真想看点什么,直说啊,给你看就是了。”
乔黎整个人就要炸了,也不知道是羞窘的,还是被这不要脸的狗东西给气的。
当即从床上抄起一个枕头,朝他砸去:“别说了!”
不料她这一下,竟然是将人砸得吐了口血。
鲜血从他的嘴角滑落,滴在白色的衣袍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乔黎吓得不轻,连忙扔了枕头上前扶住他的肩膀:“你……你没事吧?!”
这可是软绵绵的棉花枕头,而且她也没砸多重,这狗怎么这么弱不禁风?
苏夜痕对上她凑得极近的面孔,彼时的她两颊泛红,一双漂亮的眸子有未散去的怒意,亦有后涌上来的歉疚与担忧。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唇角挂着血痕,明明瞧着狼狈虚弱,却笑得双肩发颤,像是遇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笑得根本停不下来的那种。
乔黎:“……”
这人疯了吧。
苏夜痕不甚在意地抹了抹唇边的血,整个人褪去了凶煞,更显妖孽:“说吧,什么时候的事情。”
乔黎本还有些吓到,但见人笑成这样,想必他也没多大事,反正他吐血是日常,不知道吐了多少口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乔黎佯装不知。
苏夜痕追根究底:“你趁我昏迷也扒我衣服的事情。”
乔黎被这人整得脑子已乱码,也未深想就气呼呼道:“我是为了救你。”
“嗯?”苏夜痕眼眸微眯,继续试探。
“在冰洞里,当时你昏迷了,我没有办法,又不敢出去找人求助,只能凭我自己救你,可我又不是木系修士,也没学过怎么救人……”
乔黎垂眸说着,像犯了错似的,说完抬头瞧他一眼,见他听得认真,又垂首继续道:“然后我就想到了我的血脉,可……可能,灵修有用,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当时情况紧急,我只想到了这个。”
说完她又抬头诚恳保证:“但是我仅仅只是扒了你的衣服,我什么都没做,然后我很快想到了我的血能解毒,立马就放弃了这个办法。”
苏夜痕望着她这么激动的情绪,表情复杂。
怎么这么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乔黎攥了拳头,寻思这人要是再逼问,她就直接说是他不行,气死他!
苏夜痕倒是没有再逼问了,不以为意地喟叹:“啧啧啧,差点失身。”
“……”艹了,你一个大男人失个毛线身!她都没说什么!
乔黎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色,决定去一旁静静,再和这狗说话只怕自己血气又要上涌。
可她刚一起身,就听后面的狗东西又开了口:“告诉你个事情。”
乔黎回头,顿时有不好的预感:“什么?”
苏夜痕:“我醒的时候,你在喂我血,你说我怎么知道你手臂有伤的,嗯?”
“……”
“……”
“……”
所以,他根本没扒她衣服。
而刚刚的一切,都是他随便说说,见她面色窘迫才套的话?
乔黎觉得自己要炸了,要疯了,就像是有一团火焰在心头簇簇燃烧,她气得折回去又拿起了枕头。
可苏夜痕在她作势砸下来前,就手捂胸口轻咳了几声,仿佛她要是再砸,他就要吐血。
乔黎于是将枕头砸在了旁边的床上。
饶是这样生气,苏夜痕还补刀道:“你扒了我的衣服,妄图对我行不轨,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生什么气?”
化身暴躁美人的乔黎咬牙切齿道:“以后我再信你一个字,我就是狗。”
苏夜痕非常之淡定:“可以,你学狗叫也行。”
乔黎终于崩溃了,大骂道:“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
谁能想到苏夜痕此时的心情竟也极好,非但不生气,还偏要厚着脸皮激她:“过奖了,不敢当。”
“……”
毁灭吧,这狗男人。
乔黎眸色透着愤怨,她也不知道自己明明这么淡定的人,为什么会如此暴躁。
她索性不再多话,转身愤愤离去。
苏夜痕则是笑得喘不过气,直到感觉到心脏一阵剧痛,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收敛。
他捂了下心口,看向手指上的血渍,原本还算愉悦的眸色冷淡了下来。
虽说出去几乎没办法安全……
但像这样坐以待毙,何尝又不是死路一条呢?
以他目前所能支配的灵力,尚且连发个信号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