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痕许久没来这里了,彼时望着这么多堆砌在一起的东西,也是微微皱眉。
这里的所有东西皆是罕见的法器或珍宝,其中大部分是朝云国旧物,是他从三洲各地掳回的,至于其他部分,也是他以前闲着没事干,从各国及各大门派抢夺的。
要说这些被外界奉为珍藏之宝的东西,他从来都没有稀罕过,以他的修为也根本用不上,之所以会带回来像废品一样扔在这,纯粹是为了给那些人找不痛快。
因此,他也自然不记得要找的东西放在了哪,只是对旁边傻眼的乔黎道:“这些东西皆是高阶法器或者上品珍宝,你且看看你有什么需要的。”
撂下这话,便朝那堆金属之物走去。
乔黎走到那个石桌前,随手拿起一个花瓶模样的东西打量:“这些都是你不要的东西吗?”
苏夜痕翻翻找找许久,索性随便捡了根权杖,将那堆积在一起的东西挥开。
剧烈的金属碰撞声让乔黎向那边投去目光。
此时的苏夜痕正站在暗处,一只脚踩着一堆东西,手中拿着个不知名的金色棍子,在那堆物什上翻来覆去。
虽然看衣着和工具都不太像,但这个情景和动作,真的很像站在垃圾堆上捡破烂。
这极为违和的一幕联想让乔黎不自觉笑出了声。
苏夜痕闻声,抬头看向她:“你笑什么?”
乔黎连忙忍笑摆手:“没什么……”
苏夜痕狐疑地扫了她一眼,索性懒得再这样找了,直接拂袖一挥,所有的东西都凌空而起。
他用法术操控着它们在空中自行铺开,轻扫几眼,这才从中找出了那把银霜剑。
此剑乃是一把上品古剑,原藏于邺海王宫,是五百年前名动三洲的铸剑仙师所造,当时邺海亡国,不少高阶水系修士冒险前往邺海王都寻剑,沧澜国主甚至不惜下达千枚高阶灵石的悬赏也要求得此剑。
而他当时只是为了拿到邺海的水灵珠碎片,对这把水系宝剑并不感兴趣,但后来见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尤其是沧澜的那个老狐狸也抢着要,便也顺手带走了。
没想到,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苏夜痕指腹在剑身上擦拭而过,那银白的剑刃便顿时乍现出淡蓝的剑芒。
乔黎正围着石桌打量这些五花八门的东西,瞥见苏夜痕忽然翻出一把剑,好奇地投过去目光。
那是一把相对而言比较小巧的剑,剑身乃是极为好看的银月之白,剑柄镶嵌着一枚水蓝宝石,宝石边缘似有水流环绕涌动,看起来非常神奇。
苏夜痕两步走到乔黎的面前,将手中剑递给她:“之前那把青铜剑扔了,换这个。”
乔黎稍稍一愣:“你送给我的?”
苏夜痕敛了眉头:“不然?此乃水系之剑。”
乔黎犹豫了两下,终究还是拿了过来,缘由无他,这把剑实在是太好看了,不仅颜值超高,而且相较于青铜剑的笨重,它则灵巧得多。
尝试挥了两下,也是轻盈灵活,甚至在剑刃刮过空气时,还能看见剑刃上有淡蓝色的光流涌动。
很显然,这把剑绝非凡物。
就连乔黎这样不识货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把剑没个大几百中高阶灵石,是绝对买不到的。
如此贵重,他这是在给她送定情信物吗?
苏夜痕见乔黎明明很喜欢,却握着剑柄久久不言,不由疑惑:“怎么了?”
乔黎的思绪被他打断,抬起头来:“可我并没有什么回赠给你?”
以她目前的能力,纵然能搞到什么东西,那也绝对不是这人可能会稀罕的,毕竟这么多奇珍异宝都被他当废品一样乱丢。
可苏夜痕听了这话,却是眉头皱起,表情显得有些费解:“……这些东西被我当废品丢这里几十年了。”
乔黎:“……”
好像也是,这本就是他不需要的东西。
苏夜痕闲闲地靠上乔黎旁边的石桌,又补充道:“还有……”
“你觉得这世上,有我稀罕的东西?”
乔黎抬眸看向他,这话……似乎更无从反驳。
相识这么久,她从未见他有过什么喜好,无欲无求超脱凡俗也就罢了,连对法器武器都没有任何嗜好。
“……”
苏夜痕见人仍旧沉默,忽然垂眸笑了下:“其实倒也不是没有……”
乔黎连忙抬头看向他:“什么?”
只是话才问出口,就见人将自己拉到了面前,然后轻轻凑近,随之而来的,便是薄薄的吐息拂在耳侧:“你啊。”
低沉而好听的嗓音,此刻带了几分蛊惑的意味,听得乔黎握剑的手紧了紧,脸颊亦开始升温。
但她反应也算快,将剑搁在一边后,踮了踮脚,凑上他的脸颊。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大概因为羞怯,只蜻蜓点水了这么一下就离开:“这样吗?”
苏夜痕:“……”
要说他本只是带她来取剑,并无别的意图,但此刻却因这柔软的一贴,瞬间将心火点燃。
他灵丹凝合后,修为亦在逐渐恢复,而他的修为等级,早就到了超凡脱俗的境地,并不会如凡间寻常男人般,会因区区女色就难以自控,但眼前这个,真的是他的罂粟。
哪怕她仅是一句轻柔的话语,一个稍微勾人的举动,都足以令他的防线击溃。
苏夜痕眸色晦暗地盯了她片刻,不悦出声:“只是这样?之前是怎么教你的?”
乔黎回想起之前……脸色更烫了。
可不等她再鼓起勇气靠近他,苏夜痕便直接将人抱坐上了旁边的石桌,然后眼睫垂下,以近在咫尺的距离,就这样亲吻了上去。
相较于乔黎的羞怯,他行事就利索得多,手摁上她的后脑,强势且不给人退路,如他的一惯作风,想要什么,便去夺取什么,丝毫不拖泥带水。
四面无光的暗室忽然寂静了下来,除了无声摇曳的幽蓝色烛火,便只剩下衣料的窸窣摩挲声,和愈加沉重的呼吸声。
时间仿佛凝滞于此刻,心跳如鼓击打着耳膜,只须臾,乔黎便再也感受不到别的了,唯有唇齿间的温柔与暴烈。
她从被迫承受到生涩回应,浑然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石桌旁角有东西被碰落在地,她才呼吸不过来地挣脱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