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死寂的沉默。最后,还是宁筝率先开口,“所以拓跋公子,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
【相爷可以派你们这儿懂行的人挑选一块,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选出的那一块就赠予您作为寿礼。】拓跋申脸色又是一变,不甘、屈辱、恼怒、肉疼……种种负面的情绪!他狠狠闭了闭眼,几乎是咬牙挤出一句,“当然算数!这块原石,就……赠予叶丞相当做贺寿之礼了!”
此话一出,天竺商人纷纷一阵肉疼!不过,谁能不疼?原本以为只是随便送出一块普通原石,可是现在呢?送出的这块可以抵得上他们几年的利润了!反观南诏的众人,简直一扫刚才的阴霾!“哈哈哈,承让了承让了,多谢天竺客人如此热情的礼物了!”
“我们南诏果然是人才辈出呀,就连太子殿下身边一个侍卫,也有如此本事!”
“宁侍卫从前是不是学过这方面的知识呀,怎能如此厉害?”
宁筝看向最后问话的那个人,微微一笑,“小时候在外讨生活不易,所以什么都学过一些,各位大人谬赞了!”
当然,这只是拿来敷衍的说辞而已。事实上,在她十来岁的时候,义父有一阵特别喜欢赌石,所以她特地去拜师学艺想要让义父高兴高兴。结果后来义父倒是没什么兴趣了,可她却一直学了下去。师父还说,她是他见过的最有天分的学生呢。简直小天才嘻嘻嘻。拓跋申看着她神色自若的样子,忍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道:“不知,宁侍卫到底是按什么原理选石的?”
自然是各种高深的原理呀!比如“宁选一线,不选一片”,比如“宁选小而精,不选大而粗”……采石的原理一大堆,根本不是三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就拿她刚才选的那块来说,虽然表面看起来纹理粗糙,平淡无奇,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有一块纹理格外细腻,所以她凭着自己的经验赌了一把。不过这些话,宁筝当然不会告诉对方。她笑着眨了眨眼,“拓跋公子,不是我不愿意说啊,只是……”“只是什么?”
拓跋申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其余众人也纷纷竖起了耳朵,想要学着点儿!“只是……”宁筝故意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故作叹息的道,“采石这种东西,那是要看天赋呀!”
此话一出,四周猛然静默了一瞬。然后……“噗……”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拓跋申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去,这臭小子分明是在戏弄他!宁筝无辜的眨了眨眼,笑眯眯的补充道:“拓跋公子也别生气,如果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能教给你们,那赌石这门生意也不会存在了不是吗?”
顿了顿,又有礼有节的补充了一句,“何况我只是个年轻的小侍卫,完全算不上厉害的。若是公子当真对这方面的精髓感兴趣,便在我们南诏境内寻找高人,定然有人能好好教教你们的呀!”
她一字一句,完全不输南诏的大国气度,还恰到好处的还击了拓跋申最初的恶意挑衅,简直完美还击!众人纷纷叹息,果然不愧是太子殿下的随身侍卫啊,不只是在赌石方面深藏不露,就连说话怼人的工夫都这么厉害!拓跋申的脸色已经完全青了下去,“那就多谢宁侍卫赐教了。”
他咬牙道:“现在寿礼也送了,贺寿也贺了,叶丞相,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来人,收拾东西!”
说完这些话,他也不等其他的下属收拾完,就率先拂袖而去!南诏众人看着他的背影,可谓神清气爽!与此同时,宁筝缓缓收回视线,幽幽的看向了现场另一个脸色难看的人。“萱侧妃,您刚才说的话也算数吧?”
叶凉萱心里的怒意汹涌澎湃,几乎压制不住的脸蛋扭曲,“我那翡翠是……”“自然。”
没等她说完,萧南巡便淡淡的道:“你立下大功,萱侧妃岂会言而无信?”
叶凉萱猛地看了他一眼,“殿下!”
“还有什么问题?”
萧南巡反问。叶凉萱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难道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自己的脸,承认自己说话不算数吗?当然不可能!可是这男人怎么能这么对她?就算他平日里偏心这个狗奴才,但他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下她的面子?她越想越气,偏偏宁筝还在此时顺杆爬了,“那就多谢萱侧妃了!属下就知道,您肯定是个善良诚信的好主子!”
叶凉萱,她快要气疯了!这两个人,竟然这般一唱一和?她愤怒的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什么,却见叶凛然朝宁筝走了过去,严肃的道:“这位小兄弟,今日老夫的寿宴出现这种状况,多亏了你挽救大局。”
他指着那块帝王绿的翡翠,“这块原石,就当是老夫的谢礼了!”
此话一出,众人俱是大惊。如此奢贵罕见的帝王绿翡翠,相爷竟然就这么拿来……送……人了?叶凉萱不可置信的惊呼,“叔父,我已经赏赐过他了,您这是干什么!”
宁筝也愣住了,连连摇手拒绝,“相爷,这怎么可以?身为南诏的子民,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而已!”
她要叶凉萱的玉佛也不是因为贪财,只是不想被人肆意欺负而已!叶凛然却郑重的摇了摇头,“若是没有宁侍卫,老夫也不会得到这翡翠。宁侍卫仗义解围,老夫能给的不过是一块本就不属于老夫的翡翠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宁筝还是想找个理由拒绝。萧南巡眸光微微一凝,“宁筝,既然叶相这么说了,你不必再推辞。”
叶凉萱几乎抓狂,“殿下!”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本来是要让宁筝丢人的,可是最后……这狗奴才不但当着这么多达官贵人的面崭露头角,还抢走了她的翡翠玉佛,甚至连叔父都要把帝王绿给他?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