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浩瀚脸色微微一变,恭敬的俯身行了一礼,“老臣见过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
他神色冷淡的收回视线,眸光一转,朝着宁筝使了个眼色,“走。”
“殿下!”
叶浩瀚急忙出声。“怎么,叶大人还有事?”
萧南巡不咸不淡的扫了他一眼。叶浩瀚看着男人脸上不加掩饰的不耐,暗自拧了下眉,他知道刚才他跟宁筝说的话一定被太子听见了,而且那声冷笑已经很明显的表明态度,可他还是不死心。凉萱虽然不懂事,却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不能就这么不管了。思及此,他郑重的点了点头,“老臣还有些事想与宁侍卫谈,不知殿下可否给我们一点时间?”
“叶凉萱的事?”
“……是!”
他犹豫着道。萧南巡又是一声冷笑,“她的事父皇已做出判决,叶大人好歹官拜三品,在这儿磨一个侍卫替你求情,不嫌害臊么?”
“宁侍卫他……是,她帮得上你。”
萧南巡蓦然打断,眉眼皆是冷色,“可她为何要帮你?叶凉萱屡次陷害她,她没有伺机报复已是宽容,你还妄想她以德报怨,用父皇许她的诺言来替你女儿求情,怕不是在做梦?”
宁筝脸色变了变,目光深深的看着他。叶浩瀚被他这劈头盖脸的一通骂的,又是羞愧又是气愤,“殿下,老臣的确冒犯了。可是刚才若不是老臣提起,皇上也没想过要赏赐宁侍卫什么东西!”
“你的意思是……”男人冷邃的眸盯着他看了会儿,忽地勾了下唇,“宁筝今日功劳,皆是你给的?”
叶浩瀚一惊,慌忙低下头,“老臣不敢,老臣不是那个意思!”
他真是昏了头,在太子面前说这种话!“宁筝,走。”
宁筝点了点头,跟着男人颀长的身影。只是走了两步,她又回过头来,朝着叶浩瀚作了一揖,“多谢叶大人在皇上面前的夸赞,不过,刚才殿下所言便是属下心中所想。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说完,便匆匆的跟着萧南巡走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叶浩瀚缓缓咀嚼着这八个字,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眼神逐渐的冷了下去。既然如此,凉萱对你们而言是怨,你们对我而言同样也是怨。回到府里,萧南巡去了书房,宁筝回了自己的屋子。她难得闲暇的托腮坐在窗台前,望着院子里郁郁葱葱的树,好像富贵人家的花草树木总是没有冬日的,永不凋谢。“宁筝,你在里面吗?”
季流风敲了下门,声音在门口响起。“在!”
宁筝立刻起身走到门口。结果一开门,门外站着的却不只是季流风,更有满院子的人。除了赵竖和一干家丁之外,竟然还有太子殿下本尊!这架势,怎么这么像要拖她出去沉塘?宁筝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可是刚才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他甚至跟她说起了今晚想吃桂花糖藕糕。不加糖的那种。难道就因为她当时吐槽了一句“不加糖的还叫糖藕糕吗”,太子殿下就不爽了?思及此,她绕开季流风跑到他面前,“殿下,属下给您做糖藕糕吃吧?”
萧南巡不知她是想到了什么,只是看着这人的眼神从最初的诡异变成惊恐,他皱了下眉,“你还会做糖藕糕?”
宁筝自然是不会的,这么多年,她各种本事都学了点,可就厨艺实在不行。不过这种时候怎么能怂,她理直气壮的点了点头,“当然!”
“那晚膳的时候做吧。”
男人抿了抿唇,指着一旁的家丁,神色自若的道:“本宫刚才在整理东西,屋子里实在是放不下了,正好这些东西又难看得很,所以……都拿来给你了。”
宁筝,为什么您还会自己整理东西?宁筝觉得,太子殿下好像不是这么勤劳的事必躬亲的人吧?但这会儿她也无暇细想,见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个木质托盘,和上次赵公公带人来给她送衣服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这回上面还盖着一层黄色布料。“给我?”
她好奇的指了指他们。“嗯。”
萧南巡说完又迅速补充了一句,“都是本宫不要的。若是你也不要的话,就让人拿去丢了吧。”
哪有人送礼物送自己不要的东西,太子殿下会不会太抠门儿了点?宁筝撇了下嘴,没什么期待的抬起手,随手揭开了那块黄布。可是下一秒,当她看到托盘上放着的翡翠玉佩,双眼就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右腿还冷不丁的打了个颤儿。帝……帝王绿材质的翡翠玉佩?这是他不要的东西?宁筝惊疑不定的看了他一眼,却见男人面不改色的反问她,“怎么,不喜欢?”
她眼神诡异的摇头,“没……有。”
说完,迅速走到下一个家丁面前,飞快的将上面那块布揭开。托盘里呈现的,赫然是一串镶嵌着红宝石的珍珠项链,每颗珠子都饱满浑厚,闪着莹莹烁烁的光泽,宝石更是剔透晶莹!宁筝眼神更诡异了。她不死心的继续往前走,可接下来看到的,依次是玛瑙珊瑚、紫玉镯子、官窑十年朱瓷瓶、金丝腰带……这些,全是他不要的?这男人会不会太奢侈浪费了点!她脸色变了好几变,最后忍不住试探着问道:“殿下,这些和上回宫中仿真阁里看到的一样,都是赝品吗?”
萧南巡,“真品。”
宁筝一脸惊悚,“我不要,你就丢?”
她实在太过震惊,这还在旁人面前呢,竟然都忘了用敬语!